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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有梦到过咱爸么?你有经常梦到过么?”
沈建文摇摇头,“很少很少。”
“呵呵,哈哈哈,果然,只有我啊,我隔三差五的就能梦到一次。咱爸那张脸,超级清晰的就印在我的脑子里,这么多年都没模糊一点!大哥,你说这是为什么啊?”
沈建文思索道:“可能,爸心里一直都念着你吧。”
“哈哈哈!念着我?他是在恨我吧!”
沈建武吼完,脸上突然出现几分狰狞,“他恨我!因为他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我!大哥你知道吗,那天外面下了特别大的雨,电闪雷鸣的,爸就在那冰冷的河水里,奋力的扑腾,他的头一会儿淹没在水里,一会儿又露出来,然后喊着我的名字,让我把他拉上去。
哈哈哈,那天我就站在岸边,我就在那看着他,一直到他的整个身影完全不见!然后,爸就死了,尸体都不知道被冲哪去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心里肯定恨我啊,恨我没把他救起来,所以才会一次次的出现在我的梦里,他在折磨我!折磨我!”
沈建文见他这像疯了般的模样,皱起眉头道:“二弟,你是不是喝多了?爸怎么会恨你呢,没把人救上来,也不全是你的错。你也尽力了,但凡真的有希望,你会让爸在河里淹死么?你不要老是把爸的死,归咎到你的身上,这与你无关。”
“你懂什么啊!”沈建武大声吼着,“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你怎么就知道,我尽……”
沈建武声音戛然而止。
他突然清醒般过来的摇摇脑袋,然后面无表情的坐回凳子上,低头看着桌上的碗,一言不发。
屋里的气氛忽然变得尴尬。
沈建文也不知道他突然咋了,怕刺激到他,也没敢先出声。
看了他一会儿,才轻声道:“建武,你咋了?”
沈建武身子一颤,抬起头茫然的看着他:“大哥,我,我咋了?”
沈建文:“额……你没事吧?刚才说起了爸,你好像很激动。”
沈建武咽了下嗓子:“是么?我想不起来了,我刚才是不是喝多了啊?”
然后他手拿起面前的空杯,喃喃的问:“我酒呢?”
沈建文笑了起来,“看来你是真的喝多了,酒被你几大口就喝光了,你都不知道。赶紧吃点菜,今晚早点睡吧。”
沈建武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好,大哥你也吃。”
沈建武吃了没几口,就借口头晕,回了屋。
他躺在炕上。
望着漆黑的屋顶,然后抬起手,在自己的脸上稍微用力的扇了一巴掌。
“妈的沈建武啊沈建武,你特么脑子被酒泡傻了是不是?喝点酒就管不住你这张破嘴。”
还好及时找回一丝理智,没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不然。
这事要被他妈知道,他一定会被赶出沈家的。
这事他要烂在肚子里,谁也别想知道!
沈建文吃饱饭,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也回房间睡觉去了。
不过这冰冷冷没来得及烧火的炕,睡得极其不舒服,这一晚上他都可想可想跟王彩秋一起睡得热乎乎的被窝了。
*
第二天。
沈建文早早的就起来了。
他收拾收拾院子,劈些柴火,又把厨房里的水缸装满。
沈建武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见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院子,愣了下,然后朝沈建文打着招呼:“大哥,早。”
“早。”
沈建文应了一声,“昨晚喝酒一高兴,忘跟你说了。妈让我带你去城里一趟,有事要和你说。”
沈建武一愣,“啥事啊?”
“妈在城里注册了一家公司,估计是想问问你,想不想去城里发展吧。不过想进入公司,还要通过妈的考核。”
“考核什么?”沈建武有些懵。
沈建文笑道:“这我也不知道,妈没说。哦还有,妈在城里跟人合伙开了几家奶茶店,生意也挺不错的。我是觉得,如果有在城里的机会,你还是要争取努力一下。”
沈建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啥时候去?”
沈建文:“明天起早咱俩走吧,我等会儿得去看看小南,你嫂子给小南买了些吃的用的,我得给他送去。”
沈建武道:“行。”
*
余凤霞急匆匆的回了家。
见余媛还在那快乐的摆着纸扑克玩呢,上前没好气的道:“你个不长心的,沈建武明天就要进城了,你还有心情在这摆纸牌?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余媛撇撇嘴道:“我着急有什么用,上次回去他不把我撵出来了。不过,你怎么知道他明天要进城啊?”
“他上午在街上预定麻辣烫的时候,我亲耳听他跟别人说的。说明天先不营业了,什么时候继续等他从城里回来再说。而且,沈建文回来了!沈建文昨晚回来的,明天沈建武就要进城,你不觉得有问题么?”
“有啥问题,王彩秋死老妇他们都在城里呢,他去不也正常。”
余媛把扑克牌往炕上一扔,也没心情玩了。
余凤霞冷哼道:“是正常,但是我告诉你,许茹芸在城里又开了好几家奶茶店,生意好的不得了!许茹芸现在又把沈建武叫到城里去了,你就不怕,以后这沈家只剩下你一个人在村里了?”
“她们敢!”
余媛咬着唇,“可沈建武现在根本不搭理我,我能咋办啊?”
余凤霞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傻!你肚子里怀着沈建武的孩子呢,他凭啥敢不搭理你?你多找他几次去啊,实在不行就闹,把村里的人全都闹过来,让大家给你评评理!再不就,你直接去找许茹芸啊,许茹芸难不成还会把你撵走不成?”
余凤霞这话,倒是提醒余媛了。
“小姑你说的对啊,我干嘛不去直接找那死老妇去啊,沈建武这么孝顺,他妈的话,他总该听吧。”
打定主意,余媛从炕上下来,穿好鞋:“小姑,我是现在进城,还是明天去?”
余凤霞当即道:“现在就去吧,你等着,我给你联系个车。等到了城里,谁赶你你都别走,你一定要见到许茹芸,让许茹芸给你做主,听见没?”
余媛用力点点头。
沈家人想把她一个人扔在乡下,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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