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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门看看。”
叩叩叩。
“有人在家吗?”金娥的声音响在门外,不一会儿,里面就有了动静。门吱的一声拉开。
面前的人虽然金娥只见过一次,但她也印象深刻,就是那天她撞见过的程和平。
“你们是……”程和平看着他们。
“我是金娥,这是陆凌远。”金娥介绍道:“你应该不认识我们,但是我们认识你的。”
“哦?”
“程和平。”陆凌远叫道。
“是我。”
“对了,我们找的就是你。”
“那进来吧。”
进了院子。
青砖灰瓦的土墙小院,院子里很干净,要烧的柴砍好整整齐齐的码在院子里的一角。
院中央是一个熬药的小砂锅,架在几块石头摆成的火炉上,正熬着药。
金娥减肥那会儿喝过一回,可苦得自己要命。现在一想起来,还有些舌根发麻的感觉。
程和平忙着熬药,一点点添柴,打开砂锅的盖子,用筷子搅动里面的药材。
“你知道吗?”金娥开门见山,“我是因为俊英的事情来的。”
“哦?”程和平猛地抬头,“她出了什么事了吗?”
“不是,是她要结婚了。”
“结婚啊。”程和平眼底的焦急一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平静的沉闷,“那很好啊。”
“可是你们之前不是在一起的吗?”金娥道:“你们在一起好好的,为什么要分开?”
“我们不合适。”程和平继续闷闷的道。
“那她跟那个徐匹大就合适了吗?”金娥不悦的问道:“你知不知道徐匹大是个鳏夫,而且她换亲。”
程和平并不惊讶。
“你是知道的。”金娥点点头,“还有,徐匹大不是个好人,他对俊英动了手。他们还没有结婚,他就敢动手了。”
程和平抿着嘴,看着那一簇簇的火苗,火苗就在他黑色的瞳仁里面一跳一跳。
“程和平。”金娥更生气了,“你和俊英不是在一起很久吗?为什么你听到这个消息无动于衷呢?你不怕她受伤害吗?”
“那我又能怎样呢?”程和平抬起头来看着金娥,“她已经决定和徐匹大结婚了,我还要怎样呢?”
“她更喜欢你啊,我知道的,虽然我只是偷偷看见过你一面。一个姑娘家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你不喜欢她吗?”
“我喜欢。喜欢又有什么用呢。”程和平摇摇头,“她家的要的聘礼实在是太多了,一次比一次要的多,你知不知道?我真的给不起。”
“他们要多少?”陆凌远问。
“第一次说好八十块,第二次再问,变成一百二十块。你也看见我家的样子了,我妈年轻时候被摔坏了骨头,一直卧床。我爸这几年也病了。全家都靠着我一个人,我真的拿不出这么多。”
“我想过去借,可是借了呢,我还不起啊。我娶了俊英又怎么样,她陪我一起吃苦罢了。”程和平受挫又认命的继续搅拌那些药材。
一阵阵的哭味道弥漫在整个院子里。
“一百二十块……”金娥喃喃,怎么会这么多。别说程和平家这样的情景了,就是金学春他们帮建才兄弟看病的时候,也拿不出这么多啊。
这个刘宝林两口子简直是在做买卖。
“你们回去吧。”程和平又道:“我娶不起俊英的,我也不想耽误她。我听说徐家很有钱,最起码她是不用吃苦的。”
“你真的不想再争取一下了吗?”陆凌远道。
程和平摇摇头。
“你……”金娥有些生气,可转念想想自己又有什么理由生气。程和平也要对家人负责啊。
“那我提醒你一件事。”陆凌远要平静许多,“你既然能打听打听徐家的家底。也一定能打听到徐匹大之前那个老婆是怎么死的。”
程和平一愣。
“如果你弄明白这件事还是不改变你的选择的话,我也无话可说。当然,你有其他的想法的时候,你可以再去找我。”
“找你……”
“我叫陆凌远,和刘俊英一个村里的,你随便打听都可以找到我。”
陆凌远说完,拉起金娥转身便走。
程和平站在原地,张了张口,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也没有说出口。
金家的房子慢慢盖好了,金学义找了两个木匠来打窗户。木匠活不需要太多人,金家也轻松下来。
金娥还是每天都和陆凌远一起学习,把要考试的科目课本仔仔细细都看过。而后,再向一些过来人找一些试卷来做。
也就几天。
这一天清早,金娥刚在窗前的书桌前坐定。
外面斐老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陆凌远,外面有人找你。”
“谁呀?”陆凌远抬头看出去。
“是我。”只见外面的院子里,站着有些紧张和无措的程和平。
“你怎么来了?”金娥要激动一些。
但陆凌远按住了他,他自己出门去。
“怎么了?”他问。
“我……”程和平咽了咽唾沫,“那天你和金娥来找我,你跟我说过。我有想法的话,可以来找你。”
“什么想法了?”
“我,我想找你借钱。”
“多少钱?”
“一百块吧。不管怎么样,先娶了俊英再说。我去打听多了,也想了一个晚上。我虽然穷一点,家里苦一点,但是我会对俊英好的,我们俩特别合得来,我还是想娶她,不想她受委屈。”
程和平话说得也很难,但这回看起来是下了决心,“你能借钱给我吗?我慢慢还。”
“当然。”陆凌远点头,“看在俊英和金娥是好姐妹的份上,我肯定是愿意帮忙的。”
“太好了。”
“那我,那我现在就去刘家。”
“嗯,快去吧。”
刘家。
“什么,你又要娶俊英了?”刘宝林媳妇,上上下下打量着程和平,好笑的叉着腰,满眼都是看不起的神情。
“你以前不是不乐意娶了吗?”
程和平面对着刘宝林媳妇的目光,抿着嘴,“我之前是拿不出那么高的聘礼来。”
“现在你有钱了?”
程和平点点头,“我有钱了。”
“你哪儿来的?”刘俊英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你爸妈不吃药了吗?你弟妹不念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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