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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晨大吼，眼角有泪珠滑落。
周围众人紧握拳头，皆垂下了头颅。那是他们的老师，几年来如同长辈一样关照着自己。
此刻，为了杀出一条血路，却是连神魂都爆碎。
“我要报仇！我要杀妖族！”
有天才昂首痛吼道。
“对，我要杀妖族，报仇雪恨！”
一个个天才紧咬牙，任凭眼泪扑朔朔落下。
说完，转身就要走，向着妖族的方向。
“都给老子站住！”
姬云逸眼睛红肿着，大声呵斥。
“一个个脑子都坏了吗？人族都有人投靠了妖族。
你们现在去杀妖族？去送死还差不多！”
姬云逸比谁都悲伤，他的兄弟，他的恩师都死了。
此刻，他语气颤抖，嗓音沙哑。
“老家伙死了，现在，由老子说了算！”
……
“那个时代，人族太艰难。”
林雄怔怔出神，泪珠滑落也没注意到。
瑶池圣女同样看着这一幕，美目悲戚。
“恨不能生于那个时代，渴饮万族血，饿啖万族肉！”
年轻一代心头涌起一股悲痛。
“说起来，自绝天魔帝成帝后，万族老实了许多。”
有人突然出声说道。
“呵呵，怕是那一战后，万族内也需要时间休养生息。
战争，对谁都没有好处。”
“也是……”那人点点头，再没多想。
……
人族夏州，这里位于东荒，靠近人族腹地，是人族最后一道关险。
夏州，东胜城内，苏晨一行长出了一口气。
终于，一路跌跌撞撞，不知绕了多少远路，才来到这人族最后的根据地。
可叹，坐拥一千州的人族，此刻，仅有十州。
若是夏州这道险关破了，人族，再无后路。
“祖爷爷怎么样了？”
姬明月泪眼朦胧，问着眼前人。
那个汉子久久沉默不语，半晌，眼眸里有些许晶莹。
“三年前一战，无空老祖章昆仑镜强行对抗妖族仙王。
两人战了三天三夜，打得天崩地裂，遥遥望见，天地间有血雾弥漫。
再后来，无空老祖强行以大神通困住妖族仙王于域外。
二人死战，那段时间，天空每天都是灰蒙蒙的，时常有神雷轰隆隆响起。”
“直到……”
那汉子语气顿了顿，声音更沉了。
“直到一年前，天际落下一道气息。
我等前去查看，发现那是一道染血的昆仑镜碎片……”
“祖爷爷。”姬明月眼角红彤彤的，鼻子一酸，眼泪决堤而出。
苏晨握住姬明月的手，心里有无尽悲戚，却无法说出口，只得轻拍姬明月，轻声安慰着。
“苏晨，你说……祖爷爷会回来的，对不对？”
怀中的姬明月哪里还有绝世剑仙的模样，此刻趴在苏晨怀中，像个无助的孩子。
“会的，一定会！”
“人族，会赢的！”
两日后，东胜城头，苏晨驻足。
不远处，有一身披黑甲的老人，怀中抱着一把剑，白发苍苍，眼神浑浊。
他身上的黑甲污血斑驳，甚至有不少碎裂的地方。
然而，他的眼神依然是那么坚定。
苏晨走到他面前，轻声问。
“你是凡人吧？为何参与修士之间的战斗。”
老人没回答，摸出别在腰间的酒葫芦，猛地灌了一大口。
半晌，他才转过头，看着苏晨，咧嘴笑道。
“人族都他娘的快没了，这时候，还管什么修仙者还是凡人。”
“我家里几人，能拿得起武器的，就拿武器。实在使不动的，就是用拳头都要砸死那帮狗娘养的。”
老人看向东胜城外，嘿嘿一笑，脸上却全是泪水。
苏晨坐在他旁边，没有说话。
他没想到，战争已经惨烈到了这种地步。
一路走来，似他这样的凡人有许多。
这群人，上了战场，或许都挡不住一个炼气期一击。
然而，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上了。
义无反顾！
“喝酒？”
老人递过酒葫芦，在苏晨眼前晃了晃。
苏晨接过一口灌入，酒是劣酒，但不知为何，苏晨只感觉，这是天下最好喝的酒，一顶一的烈。
“这酒叫什么？”
“小老二没文化，自己酿的，公子不妨取个名？”
“等胜了，再好好取个名字吧。”想了许久都没想到个好字的苏晨笑着摇摇头。
他起身，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问道。
“老人家，不知您贵姓？”
“嘿，小老二姓黄，公子不嫌弃，叫我一声老黄就好了。”
“好。”
一日后，东胜城外，黑压压来了一群万族联军。
万族已经没有耐心了，想要一举攻破东胜城。
万族中，一道道骇人的气机升起，那是一位位仙人境强者。
足足有百位！
而此刻东胜城头，无一仙人。
人族仙人，已经死绝了。
不然，如何到了这种地步，连凡人都来参战。
“人族，投降吧！不要再负隅顽抗了。”
“我万族一百位仙人，就凭你们，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有大妖在叫嚣，丝毫不将东胜城放在眼里。
在它眼中，所谓的人族最后一道天险，脆弱不堪。
“人族无仙人，无人能救你们。”
一只妖禽满身凶气冲天，一口吞下一个人族，神色残忍。
“是吗？”
“人族无仙人。”
“人族……有霸体！”
轰隆隆！
苏晨一步踏上城头，与一百仙人对峙，丝毫不惧。
他衣袍猎猎作响，风卷过，吹起黑发狂舞。
随即，姬明月横踏虚空，抽出古剑遥指万族。
昊天神色坚毅，胸膛至尊骨熠熠发光。
裴不语手握妖刀，平常嬉皮笑脸的他，此刻却是沉默寡言。
秦放言抱着一杆银枪，闭目养神。
林雄……
……
一位位天才踏上了城头。
这些天之骄子，本该在大教中，在秘境中修炼，此刻却都是站了出来。
姬云逸眼含热泪，喃喃自语。
“老师，你带的兵，没一个是孬种！”
“化神？敢抗衡仙人，你们是在做梦吗？”一头狮子讥笑，浑身火光冲天。
“人族，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真是可笑。快快投降，入我座下，当个人宠，每天还可苟活！”
人族无仙人，人族霸体领天骄，战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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