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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张没有人像的照片吸引了我,只有一个半个身子的人,我看来看去,也看不出这张照片有什么特别的。刚要放下,突然又拿起来,顺着着条胳膊看过去,一个虚化了人影出现了。那个人可不就是我么。
突然我像是被蝎子蛰了一样,那个时候,我刚和陆安宁分手。程诚从深圳回来了。国庆节的时候,我们相约在世纪广场见面。就是那个场面,我拉着程诚的手,欢呼的跳跃着。
没想到,无意中却被季明朗拍了下来。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李佳翠领着季明朗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原来那个时候,他们早就过来了。
我慌忙看向其他的一些小照片,发现有很多个我都被无意的拍进去了。又一些,我自己都忘记是在那里了。
我纳闷的直摇头,想不明白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我宁愿真的是巧合。
我惆怅的放下照片,正准备去关门,突然发现季明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了。我惊呼一声,退后一步撞在了桌子上。
我倒吸一口气,不满的看着他,“谁让你进来的。”
“我看着你房间门没关,所以就······”突然季明朗看着我从墙上摘下来额照片,皱着眉头走过去,“谁让你乱动我东西的。”
我撇了撇嘴,“你上面也没写不让人看啊。谁让你贴在上面的。”
季明朗沉着脸,把墙上能摘下来的照片都摘了下来,全都放进了抽屉里。
我不屑的哼了一声,“反正都看过了。”
季明朗紧张的看着我,“那你都看到什么了?”
“不就是一些照片么,又没什么特别的,而且拍照的技术也是烂的一塌糊涂。有的人都没照进去,只照了半个身子,也不知道怎么照的。”
“那就好。”季明朗松一口气。像是那种密码快要被发现,到最后是虚惊一场的那中轻松。
我怪异的瞪了她一眼,“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季明朗笑了一下,“好梦。”说完就走了出去。还帮我关上了门。
我不放心的走了过去,拧了反锁。
可能真的是白天忙得太久,所以这一夜睡得倒也很沉。
当清晨的第一缕眼光照射进来的时候,我眯着眼睛醒了过来,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才发现,窗帘有一处没有拉严实。
我站起来,哗啦一下把窗帘拉开,雨过天晴的状态,仿佛是这个城市新的一天最好的开始。
昨天晚上回来的太晚,没有注意这里的环境,站在这里向外望过去,这个城市所有的风景都尽收眼底。
真是一个好地方啊。黄金地段也不过如此了吧。
我看了时间,早晨7点多钟。
我打开门,看着客厅里静悄悄的。我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探头看着季明朗的卧室,不知道他起来了没有。我敲了敲门。没人回应。然后一拧门把,房门就打开了。
屋子里早就已经没有人了。
这么早,去哪里了。
这时,我房间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小跑着去接电话。
电话是季明朗打来的。
他跟我说,我的衣服已经拿去干洗了,大概半个小时就会送回来,让我在等一下。他临时有事出去了,刚有空给我打个电话。
我一直就是嗯嗯的回应。
果然,半个小时之后,门铃响了起来。
干洗店的人核实了我的身份之后,把衣服给了我。
我穿上衣服就离开了。
因为这里没有我的牙刷所以我要赶到公司里去洗漱。
有的时候忙的晚了,我和李佳翠就住公司里。公司里有一间专门睡觉和洗漱的地方。只不过只供我和李佳翠两个人用而已。
走出这个豪华的公寓,迎接的就是热闹的市区。
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在等着挤公交车,或者面色焦急的等着的士。
八点,这个人车鼎沸的时间段,是上班的高峰期。我选择这个时候冒出来,无意是和这个拥挤的时段在做斗争。
平时我是一出家门走几步就能到公司的,根本没有挤公交的必要。所以,对这个城市还不算太熟悉的我,甚至连做那个公交,走那个路线都不清楚。
我站在公交站台大概40分钟之后,才算送走了所有的人,只留下几个零零散散的人还站在站台前。
我看着公交站台各路公交车的指示牌,费劲的使劲眯着眼,昂着头看着那些密密麻麻小的可怜的字。
终于还是无奈的垂下头来,给李佳翠打了个电话。
“小翠,你在没在公司啊?”
“你说呢。我都在这忙活半天了你连人影都没见着。你赶快回来,这里都一团乱了。”李佳翠大惊小怪的对我抱怨。
我扶了下额头,“你先稳住啊,我可能需要一定的时间能回去。因为我都不知道我现在在哪了。我正在公交车站······”
突然,我所有的视线都被我前面50多米处的人影吸引了。我的手机依然在放在耳边,李佳翠叽里呱啦说这些什么,我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隐约觉得她还在那边说,“说话啊,你在哪里啊······”我就挂了电话。
陆安宁正在一家公司前跟一个西装革履的人谈话,地上散落了很多白色的纸,仔细看过去,纸张上面还有铅笔的痕迹。
过了一会,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转身走进了公司。陆安宁注视着那人,然后蹲下来捡起地上的纸。
路过行走的人,麻木不仁的踩了过去。似是无心,似是有意都不重要了。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心仿佛要窒息一样。
陆安宁好不容易捡完了,又看了一眼眼前的那家公司,然后朝旁边的一家超市走过去。
我站在原地等着他出来。
陆安宁拿着一瓶矿泉水走了出来,喝了几口,把水装在外套口袋里,继续朝前走。
走过了两个路口,又来到一家公司,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做深呼吸。然后才走进去。
陆安宁走进去没多久,李幼萌突然出现了。她鬼鬼祟祟的看着里面,然后靠着墙壁捂着嘴哭泣。我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于心不忍。
大概十几分钟时候,陆安宁出来了。李幼萌赶紧往回走了几步,躲在一个垃圾桶后面,生怕被发现她在跟踪。
陆安宁站在那家公司门口,我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我觉得他一定是深深的皱着眉。眼神凄凉。
像是对世界的绝望。
我就这样跟着陆安宁走过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公司,超市。甚至洗车房。
看着他满怀希望的走进去,然后沮丧的走出来。
李幼萌的眼泪撒过了他们来时的路。
可是没有人会注意到,又两个女生,在默默的跟着这个表面风光,外貌俊秀内心却无比失望的男人。
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为什么失望。
也许每天向他这样去面试的人不计其数,也许会有很多人向他这样被赶了出来。
没有人认得他。在这个陌生的城市。
终于,陆安宁坐在了路牙石上。
终于,李幼萌最后还是出现了。
李幼萌蹲在陆安宁身边,难过的看着他。
陆安宁始终把头埋起来。
后来他们就开始拉扯。刚开始他们的谈话我听不见。
李幼萌痛苦的看着陆安宁,大吼着,“我不想在看着你这样了。”陆安宁站着没有说话,眼神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你那些朋友的帮助。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折磨自己。”李幼萌说着又跑上去拉着陆安宁的胳膊。
他们的争执引来无数人的观望,也只不过是观望而已。还是那副冷漠的面孔,偶尔露出讥笑的笑容。
李幼萌又哭着说了一些什么,声音很小。
陆安宁甩开李幼萌的手,大声的对她说,“你别在跟着我了好不好。我只想用我自己的努力去成功,我不想任何人来帮我。我不想做寄生虫。”
我的眼泪再也不可抑制的流了下来。
我别过脸去,再也不忍心看下去。
我哭着跑开了,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绝尘而去。
原来,过了这么久,心里最放不下的那个人,还是你。
车子一路开到政府家属公寓。
我下了车直奔爸爸的住处。
我敲了敲门,然后进去。
看着爸爸坐在轮椅上看书,心里那一刻的想法就是,还好你在。
我爸抬起头看到是我,笑容里显得很激动。
我擦了把脸上的眼泪,走了过去,“扑通”一下跪在他面前。
我爸吓了一跳,“倾情,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我哭着喊了一声,“爸一一”,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心里除了难过还是难过。
难过陆安宁狼狈的样子。难过我第一次叫的爸爸,难过,却是为了另一个人而喊他一声爸爸。只是因为很难过。
难过的快要不能呼吸了。
我跪在地上,抽泣的说不出话来。
我爸显然被我着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
“倾情啊,你这是怎么啦。”
我平静一下,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他,“爸,我现在只能求你了。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有什么事还用求,我是你爸爸啊,你是我女儿啊。”
“爸,我求求你帮帮陆安宁吧。”
“陆安宁?”我爸思考起来,说,“陆震的儿子?”
我点点头,眼泪又落了下来。
然后,我爸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
我知道,这样的要求也许很过分。陆安宁的爸爸害的我们家破人亡。可是我没有办法。
“你为什么要帮他。”过了半晌,我爸才幽幽的开口。
“他家败落了之后,陆安宁就来了深圳,现在他的日子很不好过。我真的不想看到他这么狼狈。”
“你现在还想着要帮他?”
“爸,他是我唯一爱过的人啊。”
我爸看着我,叹了一口气,“可是,我帮的了他一时,也帮不了他一世啊。”
我跪着走到他跟前,手放在他没有知觉的双腿上,“他只需要一个机会。他一定会成功的。他学的是建筑设计。爸,你人脉多,就帮他一把吧。他爸爸犯下的错误,不应该要下一代承受啊。而且他爸爸所做的事情,陆安宁毫不知情啊。”
我爸看着我,没有说话,伸出手,擦掉我脸上的泪。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相处。第一次,我感受到了父亲的温度。
“爸,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唉,你容我想想吧。看看你外公有没有认识的建筑业的朋友。”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公司。公司里的人见了我都吓了一跳。
李佳翠慌张的看着我,摸了摸我的额头,“你怎么了,被人打劫了。劫财还是劫色啊?”
我挥掉她的手,无声的朝办公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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