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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此时心心念念的，全是顾轩源的安危。
“有消息了吗？”
风子良看了看她，道：“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
楚云卿于是在心里算了算日子，别说一个来回，怕是到都没有到。
“我真想去一趟。”楚云卿的语气太过沉重，风子良一时间都有些不太习惯。
而楚云卿想归想，也深知自己去不得，除去洛安这一大摊子事，她过些日子怕是还要直面左番国。
走不开，走不开。
“什么时候放左君瑶回去？”风子良问道。
一提到左君瑶，楚云卿就不由得想到洛尘安。
也就是提到这档子事，她才记起牢里头还关着个洛尘安。
楚云卿于是没有回答风子良的话，而是说道：“洛尘安我还没处理。”
风子良也几乎遗忘了洛尘安，轻吐一口气，道：“是。那你打算怎么办？”
楚云卿沉默了一会儿，道：“皇上曾与我说，洛尘安背后的人，怕是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想象。”
“你想利用洛尘安把他背后的人引出来？”
“不是。”楚云卿摇了摇头，“我总觉得对于他背后的那人而言，洛尘安最多是一枚棋子罢了。咱们至多得到些情报，引出来，怕是不可能。”
“那你打算如何？”
“关着，上刑，能套出来多少算多少。”
“之后呢？”风子良顿了一下，又问，“你打不打算杀了他？”
楚云卿摇了摇头：“我现在还没想好。”
楚云卿一直觉得洛尘安太过淡定，实在是太过淡定。
而且洛尘安的这种淡定不像是性格引起的，而像是一种压制，一种逼迫。
他追杀楚云卿时态度冷冷淡淡，与顾轩源要安旭清的舌头时也是冷冷淡淡，甚至于他被楚云卿反抓时，也是一副淡定的模样。
楚云卿敲了敲桌面，忽然就站了起来，道：“我要去一趟天牢。看看洛尘安。”
明阁。
顾轩敏已经开始行动的事赵芜熙已经知晓，而有关明少杭与顾轩源设计假死的事，也算都告诉了赵芜熙。
“那皇上打算什么时候回帝都？”赵芜熙问道。
“朕还没想好，只看顾轩敏何时出发吧。”
“皇上要赶在他后头？”
顾轩源点了点头，说道：“大抵如此。”
“那，那朝中……”赵芜熙欲言又止。顾轩源曾打算叫楚云卿与他同理朝政一事，此事顾轩源是告诉过赵芜熙的，但楚云卿毕竟是个女子，尽管她巾帼不让须眉，尽管她也算是征战沙场为国争安过的女将，可是说到底说到底，她毕竟是个女子。
南陆有关男女尊卑，分的实在太清楚。
女子不得上正桌，不能入正座，不许二嫁，不许不嫁，等等等等各种对女子要求规范的条条框框。
顾轩源不在乎男尊女卑还是女尊男卑，可不代表那些老臣们也不在乎。
如若楚云卿理朝政，只怕还不知那些老臣会怎么骂她。
其实这话赵芜熙也算是猜对了，但是结局就是大出他们的意料，当然，眼下这都是后话了。
顾轩源清楚赵芜熙欲言又止的后半句是什么意思。他的态度依旧很淡定，只说：“有卿儿为主，子良为辅，大可放心。”
赵芜熙于是点了点头，尽管心里头再着急再慌张，只要有顾轩源一句肯定，便立刻能抱有极大的希望。
说顾轩源是他的信仰，一点都不会错。
皇城天牢。
楚云卿叫风子良先回了国师府，自己带了几个人就去了天牢。
她到天牢时，外头的狱卒一个个整齐的跪了下去：“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楚云卿点了一下头道：“起来吧。”
而后顺便说道“带路”，便有一个狱卒自觉地在前头给楚云卿带路。
洛安的天牢阴暗归阴暗，却并不十分潮湿，牢房的墙也不是精修细装的砖瓦，于是人走过时，难免会扬起了尘土，楚云卿倒是很能忍，继续朝前走时，似乎前头根本没有这样扬起的尘土
袭然连忙上前护着，用袖子为她驱着尘土。
隔不久，楚云卿便示意他将手放回去，道了一句：“不必如此。”
楚云卿看到洛尘安时他正静静地坐在天牢的矮床上。
“打开。”楚云卿吩咐道。
狱卒连忙掏钥匙，然后把门口打开，恭恭敬敬地迎楚云卿进去。
楚云卿走进去后并没有多走几步，然后静静地看着洛尘安。
洛尘安一如既往的淡定，在他脸上看不出来任何其他的表情。
楚云卿更为淡定，见洛尘安此番，压根儿也没有任何反应。
而后却是袭然厉声说道：“见了皇后还不下跪行礼？！”
洛尘安抬眼看向楚云卿，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道：“要打要杀，皇后尽管放马过来就是，不必多费这些形式。”
“放肆！”袭然毫不客气地骂了回去。
而楚云卿抬手示意袭然退下，道：“如若你把事情都说出来，本宫倒是可以考虑轻罚你些。”
洛尘安轻笑着。他的笑很奇怪，带着些嘲讽，却又不像是在嘲讽楚云卿，倒更像是在嘲讽自己。道：“洛某没什么好说的。”
“洛尘安。”洛尘安拒绝回答楚云卿的那句话她似是没听到一般，只接话继续说道，“你为谁办事？”
但是洛尘安并没有说话。
但是楚云卿问出这句话时，他着实心头一紧。
楚云卿的声音如空谷幽兰，一字一句似乎要缓缓渗进洛尘安的心里一样。洛尘安于是静静地盯着楚云卿瞧，猛然发现自己算计了她三年，几次三番近距离接触她，竟然都没发现，她是如此美的女子。
他又笑，又是一阵嘲笑。
嘲笑自己悲惨的命运，嘲笑自己死到临头，还惦念别人的女人。
楚云卿低眸，又道：“洛尘安，本宫不信你对你的主子那么忠心。”
衷心？
洛尘安觉得这个字眼实在是扎人心。
他哪里是衷心，他是不得已，他是被迫，他是还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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