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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池迟感觉全世界的疲惫都压在身上，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一条眼缝，看进楚稷深若寒潭却溢满对他温柔的眸底时，一句爸爸就这么脱口而出。
楚稷抱歉的吻了吻他的额头，“抱歉，来晚了。”
他的宝贝，差点死亡，哪怕，他再晚那么一秒，楚稷向来运筹帷幄，算无遗漏。
唯独，觉得愧对了自己的儿子。
池迟有气无力的泡在水里，脑袋搁在他颈间，骄傲的气若游丝，“爸爸，我没求饶……”
话落，昏迷在楚稷的肩上，气息全无，楚稷心底大痛，用腰带把池迟死死捆在身上。
洞悉一切的眸，盯着不远处涌来的庞然大物，孤注一掷的亲亲池迟，“宝贝，对不起让你经受了这些，但是我不后悔……”
七八条虎鲨朝着楚稷的方向游来，速度极快犹如天生的战神，捍卫自己的领域，对外来入侵者，拉起十二分的戒备攻击。
楚稷手里握着一把程亮尖锐的匕首。
整个人也处于戒备状态。
虎鲨体型庞大，来者几乎都在四米左右，楚稷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一条体长近五米的虎鲨露出尖锐锋利的牙齿朝楚稷攻过来，壮硕的身体掀起巨大的海浪。
楚稷身手不错，那仅限于陆地，海水中危险深不可测，更何况是虎鲨的地盘。
他躲避得十分吃力，虎鲨强大的身体灵活性，让他几度差点被扇入海底。
好几次鲨口逃生，都狼狈不堪，若不是强大的意志力，他现在几乎成为鲨口点心。
冷风以极快的速度杀入鲨群，跟楚稷背靠背，共同屠杀，两人身手出神入化，却被虎鲨完虐，很快，楚稷身上负伤。
一条手臂差点断在虎鲨口中。
冷风也好不到哪儿去，这片海域，渐渐的被血腥味弥漫，有来自虎鲨身上的。
更多的是冷风与楚稷的。
池迟再度被颠簸疼醒，他迷迷糊糊略显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自己爸爸生猛屠杀的暴虐。
那一刻，他有些看不懂，自己的父亲。
池迟断断续续的清醒，每一次都身不如死，动物是能感知危险的存在，在楚稷与冷风联手干掉一条虎鲨的时候，其他的虎鲨虎视眈眈。
没有一味的进攻，而是围着两人转圈，泡在水里太久，冷风跟楚稷的体力越来越差。
冷风警戒的盯着四周，沉声说道，“主子，你带着小少爷先走，我断后。”
就算死，死一个人就够了，小少爷明显撑不下去了，在这么耽误下去。
后果谁也承受不了。
楚稷皱了皱眉心，垂眸看着池迟惨白毫无血色的脸，内心煎熬着，虽然是他的下属，但是也是家人朋友。
他从不轻看一个人的性命，如果只有他，那么他是绝对不会走的。
可是怀里还有池迟，他答应池念要带着池迟出现在她面前的。
冷风心底微暖，“主子，我知道您的心意，跟着你，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楚稷咬牙，偏过头“冷风，对不起！”
冷风笑了，暗夜中，如此耀眼。
楚稷刚一动，虎鲨的尾巴立马砸过来，楚稷避之不及，被虎鲨狠狠砸中了背部。
整个人沉沉浮浮的掉进海，海底，那可是虎鲨的地盘，伺机而动的虎鲨，群起而攻之。
“主子……”
冷风大声一喝，快速窜入水底，不知道是不是冷风的错觉，他感觉自己听到了螺旋桨的声音。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人跳入海中，手里拿着武器，破坏力惊人，不过片刻，虎鲨被击中，有的逃窜，冷风熟悉无比的一个身影游到他身边。
有力的长臂一展，扣住了冷风的腰，将冷风带出了水面，吐槽，“狼狈的……我能笑十年！”
冷风无力多言，而是看着F带出了楚稷和池迟，直到安全的送上直升机，冷风才倒在了冷云的肩上。
冷云微不可查的叹气，“还说自己能行，狼狈的不忍直视简直……”
……
皇家医院。
晨曦带着暖意透过窗帘照进病房，病床上楚稷面色苍白如纸，睫毛在晨曦中动了动，好半响，才缓慢的睁开。
莫郴坐在床头，给他削着苹果，见他醒过来，随口说了一句，“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楚稷没回答，问道，“池迟呢？”
“抢救室，已经下达了两次病危通知书，内脏破裂，很惨。”
楚稷紧握成拳的手倏然捏紧，几乎咬碎牙龈，奄奄一息的池迟，喊着爸爸却又傲娇的池迟，在脑子里不断的徘徊。
莫郴不忍看他的表情，移开目光问了一句，“楚稷，你后悔吗？
昨天我接到冷云的电话，接替他送你们到医院，通知池念的时候，你需要我跟你形容一下她的绝望吗？”
楚稷闭上眼睛，不说话，不用说，他明白，池迟是池念的命，她跟他说过。
不止一次。
莫郴把苹果仍在一边，微微叹气，“池迟熬不过今晚的话，就救不回来了。
你的右手臂差点废掉，你也好好记住。”
“他在哪儿？”楚稷再次开口，声音夹杂着一丝沙哑。
“在你楼上无菌病房。”
楚稷没让莫郴跟着自己，乘着电梯上楼，脑子里想了一百遍看到池念，她憎恨自己的模样。
可是真正看到池念的时候，他比池念更绝望。
池念并没有像他猜想的那样，仇视的目光盯着他，也没有责怪他，她只是盛了全世界的绝望在眼眸中，呆愣的盯着长廊上的墙壁，看到他，她就轻不可查的说了一句。
“楚稷，池迟没了，我也活不了。”
那一刻，楚稷知道了什么叫痛不欲生，他用完好无缺的左臂揽她入怀。
“池念，如果池迟有事，我陪葬，用不着你……”
池迟的悲剧，是他的自负造成的，他得负全责。
如果他让黑玫瑰插手，就不会晚十几分钟救下池迟，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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