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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结微动，很有自制力地转过身去，不让自己继续看下去。
可身上，已经是热血沸腾。
他觉得自己要忍不住了。
偏偏这时候，苏芷心小跑着从他眼前晃过了第二次，手里还捏着个什么，冲进了卫生间里。
再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把裤子穿整齐了。
慕夜瑾忍无可忍，伸手提溜过她的衣领，质问她：“不穿裤子就跑出来，又跑回去穿裤子，到底想干嘛？欲擒故纵吗？”
苏芷心眨眨眼，脸上泛出一丝可疑的红晕。
“我刚刚把换洗的裤子丢在这里了，就先糊弄着穿脏的，出来拿了再换咯！”
“找什么借口？明明就没穿裤子！”
面对慕夜瑾的怒气，苏芷心选择躲进被窝里，把脸盖住，在心里默默地鄙视他。
什么慕家未来掌权人，什么无所不能的慕家大少爷，都是睁眼说瞎话……这人脑子明显缺根筋嘛！
脑子缺根筋的慕少怒气冲冲地坐回去办公。
坐了好一会儿，脑海里灵光一现。
他突然知道苏芷心说的是什么了。
他本来没有那么蠢，偏偏整个脑子里都是她嫩白的身体，所以想不到。
慕夜瑾重新站起来，刚好看到苏芷心把头埋在被子里，只留下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偷看他。
他觉得自己得找回一点男人的尊严。
于是慕夜瑾大踏步地走过去，一把掀开苏芷心的被子，整个人就势压在她的身上。
“既然可以在我面前不穿裤子，就不用穿了。”
苏芷心抬腿踢他，他却迅速抬腿，抵住了她的攻击。
“传说中的断子绝孙脚？”
慕夜瑾刻意压低身体，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低声地笑。
苏芷心又一次气到脸红。
“慕夜瑾，你不会是觉得刚才被我打击了自尊心，所以现在来找场子吧？”
“是，你说得对。”
慕夜瑾毫不犹豫地承认下来，表情非常认真。
苏芷心差不多要气绝身亡了。
“你再动手动脚的，我就喊人了！”
“这是我的地盘，你喊得到谁？”
他丝毫不受威胁，嘴角挂着的那抹笑，颇有点得意的意思。
“我喊宣庭！”
“喊宣庭？你还嫌他不够惨？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你这样的猪队友！”
慕夜瑾拽住她的裤子，直接向下一拉，瞅准浑圆挺拔的小屁股。
一巴掌！
稳准狠！
苏芷心毫无防备，委屈的情绪伴随着眼泪，狂风暴雨般地涌了出来。
“慕夜瑾，你还要点脸吗？！早知道我就把你一个人丢在车里不管你了！不对，应该多扇几个巴掌，再抛弃你！”
慕夜瑾的手轻轻拂过，落在她纤细的腰上，笑得确实很不要脸。
“苏芷心，我这一巴掌是还你在车上给我的一巴掌。一个打脸，一个打屁股，算是扯平了，你还有什么委屈的呢？”
“扯平你个头啊！”
苏芷心怒吼一声，却发现自己还真没什么好委屈的。
这么一想，她就更气了。
最气的是，从头到尾，她只能跟自己生气，没法撼动慕夜瑾分毫。
慕夜瑾没有再说话，一双眼睛默默地盯着她。
苏芷心的脸本就粉嫩，如今被气得通红，挂着几滴泪，恰如春日早晨的桃花，带着昨夜凝结的露珠，含苞待放。
她那么倔的人，被他一巴掌打哭了。
明明那个人和她嬉笑的时候，她全盘接受了。他还记得那时候自己有多愤怒。
他觉得那个人真是要多过分有多过分，可是现在，却释然了。
她果然不喜欢他，所以当初才会那么坚决地拒绝他。
慕夜瑾抬手去抹她的眼泪，然后很突兀地问了句“苏芷心，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苏芷心本来在思考要不要趁机挠他一下，闻言愣住：“没有，怎么了？”
喜欢的人喜欢着别人，于她而言，和不存在没什么区别。更何况，他还傻了吧唧地来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
慕夜瑾注意到她的眼珠子在往旁边拐，心中猜到了七八分。
他放下手，收敛起所有情绪，淡然如斯。
“没什么，我本来是想说，如果没有喜欢的人，以后就跟着我。”
“那——现在怎么又不想说了？”
苏芷心的目光又开始不自觉地往右边撇。
这是说谎的暗示，她始终没法直视他。
慕夜瑾的心底莫名蹿起一股火。
“因为你骗我，你有喜欢的人，苏芷心。”
他毫不留情地揭穿她，然后又后悔了。
然而苏芷心只是张开嘴，淡淡地回答：“哦。”
她突然下床，脚踩在湿漉漉的拖鞋上，开始穿裤子。
那双脚很白很嫩，看得到细细的青筋，就连指甲，也失去了血色，和皮肤一样白。
在这样的天气里光着脚穿拖鞋，还是会有点冷。
趁她重新坐下整理衣服的时候，慕夜瑾捞过纸巾，蹲下来，认真擦起拖鞋上的水。
苏芷心反应过来，想阻止他，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忍不住想起生日宴的那个晚上，他说不想娶萧芳汀，因为不是从小就在一起的人，所以不想娶。
慕夜瑾喜欢一个姑娘。
这个姑娘从小就和他在一起，却不是她。
苏芷心当时就觉得，自己一定认识这个姑娘，说不定还很讨厌她，很嫉妒她。因为她在不经意间，就那样悄悄偷走了属于苏芷心的慕夜瑾。
可是现在，他在替她擦鞋。
就这样弯着腰，蹲在地上，擦一些无关紧要的水渍。
苏芷心满眼都是他小心翼翼的动作，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脚在发凉。
很奇怪，她一次又一次地产生错觉，觉得他喜欢的那个人就是她。但现实往往很残忍，就像把她往冰窟窿里狠狠地扔。
慕夜瑾终于擦完，放下拖鞋。
苏芷心赶紧穿上，跑了出去。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在走廊里渐行渐远，慕夜瑾等了很久，等到终于听不到了，这才去找丢在沙发上的手机。
他拨了宣庭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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