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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走到主厅门口，慕奶奶好像刚刚察觉到这个问题，伸手拍拍她的腰道：“丫头，你这么走路真难看。我讲话声音够大，耳朵也好，犯不着弯着腰来迁就我。”
苏芷心下意识去看慕夜瑾，后者沉默以对，似乎是默认了奶奶的话，她便听话地直起腰。
慕奶奶抓住机会嘲笑她：“你看你，怎么那么听夜瑾的话，什么都要看他的脸色？你要学会掌控男人，让他听你的话，知道吗？”
苏芷心的脸瞬间变红，尴尬地点了点头，慕夜瑾则是笑得像个谜。
慕家奶奶以为是这对年轻的小情侣不好意思，却不知道是她自己把话给说反了。
在小时候，苏芷心可是个出了名的蛮横小公主，最爱对男孩子施加暴力。在别人眼里，都是慕夜瑾屈服于淫威之下，乖乖替她背书包，乖乖陪她上学放学，做任何跑腿的事儿。
这就直接导致一种两极分化的情况——男生们都觉得慕夜瑾高攀不上小公主，女生却觉得这么蛮横无理的女生怎么有资格博得男神的喜欢？私底下嫉妒得咬手帕。
只是在慕家大宅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面对一群不熟悉的人，苏芷心会给慕夜瑾面子，安静听从他的所有指示。这是能避免出错的最好方法，哪怕别人会觉得这女孩实在太怯懦，太没有主见。
之后，三个人之间的话题，无非是长辈对小辈的关心。
慕家奶奶将宅子的大体情况说了一遍，又问她上的什么学校，在哪里工作，平常喜欢吃什么。这些话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苏芷心每次见长辈都能听一遍，都快听烂了。
但重点不在这里。
重点在于，慕奶奶挽着苏芷心的手，从大路上堂堂正正地走过去，招摇至极。只要站在两边，长了眼睛的人，通通都看到了。
在他们的眼里，这可是一件跟“普通”两个字根本搭不上边的大事儿。
听说这位苏小姐一向不讨人喜欢，抢了萧大小姐的未婚夫，还不满足，竟然和宣家二少牵扯在一起，弄得两个男人反目成仇，大打出手。
慕少受伤那天，老爷子亲自跑去疗养院气势汹汹地问罪，有不少人看着呢！大家都有各自的眼线，消息立马就报到了耳边。
被邀请参加家宴的时候，他们更是摩拳擦掌，等着看笑话。可今天，宣二少亲自护送她来，慕少亦是寸步不离。现在，慕家奶奶更是亲昵地挽着她的手，陪她走。
就算萧芳汀，也从没有得到过这样贵宾级的待遇。
一时间，苏芷心仿佛成了一个香饽饽，谁都想来蹭一口，就算闻一闻香气也行。外面传的那些谣言，早就不攻而破了。
等走到一边的大树下，奶奶才放开她的手臂，抬手替她整理礼服裙的腰上蹭出的那些褶皱。
苏芷心用俯视的姿态看她。
慕家奶奶保养得很好，一把年纪了，皮肤还是软白的，嘴唇鲜艳如胭脂，比人家专心抹了口红的还要好看。嘴里呵出的淡淡酒香，非但没有一点风尘味，倒让人想起古诗中月宫上的仙子。
再看手上细致的动作，和慕夜瑾倒有几分相似，不愧是祖孙俩。
她又偷偷去瞥身边的慕夜瑾，他就守在那块地方，眼帘低垂，长长的睫毛映在光下，一根一根无比鲜明，苏芷心看得心儿砰砰直跳。
怪不得慕夜瑾会那么帅，那么有气质，还那么吸引女孩子，原来是家族遗传。这基因优秀得，连她都想偷一半过来，生个漂亮可爱的娃娃，占为己有。
想法刚冒头，她就被自己吓了一跳，赶紧收回视线，继续看慕奶奶。
后者正好慢吞吞收拾完毕，又抓着她的手嘱咐道：“今天人多，要小心一点。我陪你出来走走，认认路，以后怎么应付，看你自己。”
说完，慕奶奶竟然又拍拍她的背，叫她弯下腰来说话。
苏芷心乖乖弯腰，听老人家附在耳边说悄悄话。
“夜瑾送给你的礼物，是谁指使的你也知道。剪坏了还不承认，多幼稚，我家老头子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藏在心里，以后的路长着呢，不急在这片刻的委屈。”
这意思，就是叫她先忍着，最好彻底忘了，只往前看。
苏芷心又是点点头，装出一副乖乖女的样子，把所有情绪都藏在心底。
她没有说任何反驳的话，毕竟也没有什么话可说。慕奶奶出于一片好心，只以为她真的要和慕夜瑾走在一起，走到结婚生子的美好结局，却不知道他们之间藏了那么大的秘密。
她所有的隐忍，都只是为另外一个女人做铺垫而已。
又唠叨了一会儿，老人家和他们告别，自己回主厅去。路上遇到好几个本家主动凑上来打招呼的小姑娘，就停下来和她们说会儿话。
苏芷心站在树下，看热闹的人群，总觉得这里有很多事都太奇怪，却又理不清楚，闷在心里，很难受。
她犹豫片刻，终于没忍住，凑过来小声道：“慕夜瑾，我问你个特别扎心窝的问题呗！”
“嗯，问吧！”
他很随意地在花坛边上坐下，翘着修长的腿，将手臂搁在膝盖上。明明身边是脏兮兮的泥土，却优雅得活像是坐在最昂贵的沙发上。
“慕家当年为什么要抛弃你？”
话音刚落，慕夜瑾就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这问题真不是一般地扎心窝。”
“我好奇很久了，早扎晚扎都得扎，不如趁今天天气好，问个清楚。”
苏芷心左看右看，发现其他地方都挺脏，索性将他的两条大长腿压平整，撩起裙子，直接一屁股坐在他腿上。
温热柔滑的触感瞬间传递到大脑中，慕夜瑾喉咙一窒。这具躯体，已经完全不是小时候的分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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