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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啥去啊主任？”
路上逢人看到，必定会主动打着招呼，刘玉翠自然也如此，不过今天显得有一点紧张。
手把着医疗箱。“没啥事！”
笑了笑，刘玉翠也就离开了。
微弱煤油灯闪烁间，明明天儿还不错，可是还要上屋外头来取暖。
正是孩子上学的时间，老床吱嘎吱嘎的作响，正穿着拖鞋走了下来，准备把信编制的竹筐放在一旁。
老人已经年过八旬了，可是这手依旧没有显得，据说编制竹筐能给孙女整点学费，所以趁着还能干的动，就忙活了起来。
要不说这人上了岁数，眼神就不太好了，果不其然，借着微弱的光，依旧还在干着活，可见家里是有多困难。
院子已经有日子没有打扫了，只有那单不愣的几个鞋印，估计家里也没人来。
听着院子里有动静，老大爷也没打算出去，毕竟这耗子来他们家，估计都要含着眼泪走出去，也不担心是阿猫阿狗的，转悠两圈自然而然就离开了。
可是奇怪的是，刘玉翠进屋了来。
“有人在家吗？”
带着老花镜，大爷瞧了瞧：“姑娘，你找谁啊？”
看着屋里的环境，估计也就没错了，要不说这刘家村大呢！不知道有多少户自己还没来过呢！要不是问的人家靠谱，真的不知道要拐到哪里去了。
“老人家好！”把医疗箱放在自己眼睛能看到见的地方，小心翼翼的绕开老人家编制的“工艺品，”坐了下来。
俗话说：来者是客！
虽然还不明白身份，但是大爷还是执意要去倒水。
“别别别，我自己来就行！”
可不是刘玉翠不把自己当外人，实在是这路太不好走了，奔上泥点子不说，他们家还不好找，更是累坏了她。
找了一下水舀子，老人家道：“姑娘，你拿碗喝就行！”
……
刘玉翠自然是没那么多讲究，只不过有一点震惊。
拿着几乎快要批开扎嘴的碗，刘玉翠还是往水缸盛了一下，可不是刘玉翠夸张，再努力低腰了一下腰，依旧没有够扯到。
真是看出啦没个女人家了，快要杵到水缸里了，才看到一点水的痕迹，可不是老人家懒惰，只是这压水的水吧来回上下的，对于他这种上岁数的人来说，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小孙女不在家，家里的水缸自然就空了，只有当小孙女回来的时候，每次都当成一个玩具一样，把自己悬挂在上头，用身体的重力又压出了水，这才能喝上几口。
刘玉翠听的，有几分不敢相信。“老人家您坐！我去给您压点水！”
说着，撸胳膊挽袖子擦了一下水缸，把已经长毛的水特意倒到了外头，本来就够泥泞的地，可不敢让他老人家摔倒了不成。
走了没几步，刘玉翠这腰也累的很，以前在家都是刘家平照顾自己，也没觉得有啥，可是走了这么远的路不说，一来就干活，被所他老人家过意不去了，就这身子板儿，也吃急的很。
“姑娘，你休息一会儿吧！”
进进出出，老人家这话都说了几十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迎风泪还是怎么回事，擦拭眼泪的动作，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用扫把收拾了一下蜘蛛网，把已经趁机淤泥的锅盖擦拭的干净，就连炕沿里的灰都被她掏干净了，可算和当初有那么一点点的变化。
“姑娘，你是个好人啊！”
老人家可不是随便就发好人卡，要知道自从自己的老伴儿死了之后，他是又当爹又当妈的，好不容易把大的伺候大了，又该轮到小儿的了。
“老人家，我是代表村里来的，您放心就好！”
把医疗箱打开，顺便给老人家检查了一下身体。
当看到里三层外三层的钱的时候，老人家的额头冒出了细汗。
“老人家，这是给您的！”
沉甸甸的重量放在了手中。“我？”
手上的老茧还是依稀感觉到的，这年头拿拿陌生人这么多钱，任由谁心里都是毛毛的。
“姑娘，这俺哪能要呢！”
扶贫粮种已经下发了一部分，但是很显然，上一次就疏忽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补充上。
刘玉翠耐心的解释自己的来意：“老人家，村里这次贫困视察，您是被村里照顾的老人，哪能不收呢？”
手上的份量带着颤抖，老人家虽然年岁大了，可是也不糊涂，以前老村长当政的时候，也说什么村里搞扶贫，可是推广来推广去，也没落到老百姓手中。
这一次，眼神里依旧充满质疑，还是不肯收。
刘玉翠再一次解释道：“老人家，您不要这笔钱，难道您孙女儿还不要吗？”
这话说到了痛心处了，确实如此，编筐一年到头也挣不上几个钱不说，每天还要起早贪黑的，去山上弄柳条不说，还要徒步去城里卖，碰上哪个好心的帮忙卖，中间还要挣钱一点手续费。
老人家劳车顿心的，也费了不少的力，眼睛再一次湿润了起来，就在刘玉翠准备离开的时候，老人家做出了惊人的举动。
“姑娘！”
刘玉翠前脚刚迈出去，老人家“噗通”的跪在了地上。
“老人家，你快起来，快起来！”
含泪的摇了一下头，干裂的嘴唇已经在颤抖。“你听我说完，听我说！”
刘玉翠执拗不过，也跪了下来，老人家见状也起了身。
“姑娘，你们好人啊！我替孩儿她娘谢谢你！”
老花镜已经含糊不清，上面布着泪水，还有一些老人家的指纹。
刘玉翠心里也是酸溜溜的，趁着孩子没放学的功夫，还是稳定了老人家的情绪。代表村里又添置了一点大米白面，终于家里有了一点生活的气息。
“姥爷，我回来了！”
待孙女再回来的时候，白花花的馒头已经蒸好了，老人家手茧厚给孙女夹着，小孩子用筷子扎了小小的洞，脸上洋溢着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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