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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尉南有足够的资格说这句话,只是有些东西没必要说出口。喻千宁是个聪明的女人,她都懂,眼神霎时坚定了。
“我会的。”
只是告那个人性侵并不能让她满足,从资料里看,那帮人都是些人渣!收受贿赂是常事,甚至还有一个人在中间穿针引线,给领导介绍女学生!
不是她要把人想的肮脏,而是这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那几个人玷污了“教授”这个词儿,玷污了人民教师这个身份,也玷污了神圣的课堂!
“我要他们,全部下地狱!能获得死刑,我绝不会让他们被判无期;能获得无期,我绝不会让他们获得几十年的刑罚,我以我律师的名义起誓!”
一进卧室,在这个只有她和靳褚西的空间里,喻千宁低声怒吼。
她的眼里泪水盈盈,身子因气到极点而颤抖,握着文件袋的手背青筋直冒。
靳褚西从后面环住她的腰,将头搭在她的肩膀上,“宝贝儿,罪孽深重者自会有报应。就连我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你,我也无法从地狱中脱离,所以那些人一个都逃不过。”
他看得出来,喻千宁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愤怒,一直在压抑自己的悲伤。倪慧慧受此大辱,喻千宁和她的感情那么深,肯定是感同身受,她能在人前维持风度实属不易。
靳褚西的安慰,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喻千宁再也忍不住。她返身抱住靳褚西,泪水哗啦啦地落下,毫不掩饰地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我们会帮慧慧讨回公道的,我不会让你再忍耐五年,也不会让慧慧受委屈。”靳褚西张手拥住她,清冷的嗓音透着怜惜。
喻千宁一个劲儿地摇头,低低地哭泣,间或传出她断断续续的声音:“就算是杀了那两个人渣,慧慧受的伤害也无法弥补。我不止一次为性侵案打过官司,可当自己的亲人遇上时,我才知道那种痛是旁人没法体会的。”
靳褚西无言地安慰,一下下地轻抚她。
“当时慧慧肯定很绝望,我难以想象那时的场景,难以想象她到底受了什么样的屈辱……那些人渣,他们非但不知悔改,反而恶人先告状,污蔑慧慧!”
在沈柔面前她没有哭,还平静地和大家一起用了晚餐;在书房的时候,看到那些资料和照片,她也没有哭,而且能够冷静地和靳尉南对话。
可是在靳褚西怀里,她哭得声嘶力竭,全无形象。
这哪是在为倪慧慧的遭遇而哭,虽说被人性侵的确很惨痛,但凭喻千宁的坚强,她是断然不会哭成这样的。
因而此时的现象,只能说喻千宁是找到一个由头,好让自己可以正大光明地痛哭。靳褚西则安静地守着,任由她将心里的酸楚倾泻而出。
她独自坚强了这么些年,这几个月里,又几乎把生离死别都经历了。如今可算是苦尽甘来,偏偏出了倪慧慧这档子事,让她想起五年前喻千凌死去的情形,实在是痛心又委屈。
这一哭就是没停,到最后喻千宁睡着的时候,她还在流眼泪。靳褚西将她放在床上,注视着她哭得红通通的鼻尖,和脸上的泪痕,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俯身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靳褚西给她盖好被子,拿起手机走到阳台外面。
…
晚上八点,C市第二人民医院。
其余人都被倪泽跃打发回了酒店,他一个人守在倪慧慧的病床旁。
“慧慧饿不饿?你今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哥去给你买点儿吃的好不?”
看着躺在床上神情呆滞的女生,倪泽跃不禁放轻了声音,忍住心里的酸涩说。
这间病房里没有其他的病人,正好适合需要静养的倪慧慧。原本她没有生命危险后,就能够出院的。但是医生说她精神状况不稳定,建议让她留院观察,倪家人照做了。
这五天,倪慧慧沉默寡言,每天只吃一点儿食物,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倪老三的女儿倪玲玲来过了,一直以来,倪慧慧跟她的关系都很亲近。
可这次即便是她,也没能让倪慧慧开口说话。
“慧慧,哥拜托你,别这样成吗?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跟哥说,哥给你出头!”瞧着倪慧慧的样子,倪泽跃既心疼又气恼。
不过他也清楚,倪慧慧是不可能搭理他的,于是过去提起保温瓶。
“我去给你打水。”
倪泽跃拎着保温瓶出了病房,顿时整个房间就只剩倪慧慧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推开了门,倪慧慧依然没有动静。
“倪慧慧,听说你自杀住院,我们来看看你。”
这道妇女的声音一响起,病床上的倪慧慧就像受到了刺激,猛地扭过头死死瞪着门边。
一个年近五十的中年妇女,身后跟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两人衣着考究,一看就是有大学问的。
然而他们看倪慧慧的目光,却怎么也不像师者。
这两人就是宋静和朱迥——宋静又名宋何欣,朱迥又名朱霍,他的父亲朱明还有个名字是朱瑞。这三人,都是以前改过名字的。
“我看你也没死嘛,这不是好的很吗?”中年妇女扫了一眼,见没有别人在场,竟然语出惊人地说。
倪慧慧充满怨恨地望着两人,见朱霍迈步走近,她张了张嘴,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间传出:“别靠近我!”
宋何欣和朱霍,脸上都是一副正义凛然的表情。听到倪慧慧的话,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朱霍开口了。
“倪同学,还有一年半你就毕业了。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如果拿不到毕业证,你不觉得可惜吗?”
这时宋何欣露出惋惜的神情:“倪同学,你一直是我们院的优秀学生,按理说不该为了这点儿事想不开……你看看,你现在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那又怎么样呢?”
“有些东西不是你一己之力,甚至可以说,不是你们一家人能改变的。事已至此,学校会对你有所补偿,只要你不再闹下去。要不然到了最后,你会发现白白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说这话时,朱霍居然摆出了笑眯眯的脸!
登时,倪慧慧的情绪就失控了。
她一把抓过一旁的水果盘,朝朱迥扔了过去,怒喊道:“滚!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禽兽不如的渣滓!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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