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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新鲜的，带着少女才有的清香、清甜的空气就这样涌进他的嘴里。
男人紧紧扣住她的娇躯，将她整个身子纳入自己怀中。
一阵缠绵的吻后，他努力地睁开眼。
迎着光的方向，只那一眼，他便永远地记住了她，记住她被他吻过后红肿到不像话的唇，还有妖精般凹凸有致的身子。
“四少，查清楚了。半年前在青城救了你的小姑娘，原来是慕家的独生女。”
卓希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侧过身将手里的一沓资料与照片递给了车后座上的男人。
卓希并不知自己打断了男人的回忆，继续报告道：“慕家老家是青城的，两年前才迁来M市。去年年底慕小姐回乡省亲，刚好遇上了您的那件事。”
车后座上的人不语，一双漆黑的瞳仁紧盯着手上照片里的小姑娘，一张张看过去，再一张张看回来。
气氛紧绷，卓希额角有些汗，他不自然地瞪了眼驾驶座上的大哥卓然，似在寻求帮助。
卓然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车后座上男人的表情，这才试探着开口道：“四少，上次您是被大少、二少联合陷害才掉进了水库里，慕小姐偶然遇上，并将您从水里救了上来，当时情况紧急，她才会给您做人工呼吸，绝对不是轻薄您的意思。再说，人家小姑娘把您一个大男人从水里捞出来，真的不容易，您……就不能放过她吗？”
世人皆知，江东首富凌家共有四位少爷，个个玉树临风、卓尔不凡，偏偏这四少脾气阴晴不定，生人难近，而且有洁癖，惧水，最难伺候。
卓然跟卓希是自小就跟在四少身边的，他们自然知道，上次那个小姑娘给四少做人工呼吸，同时，也夺去了四少的初吻。
私下里，他们也在猜测，这半年来四少坚持要找到她，为的就是找她算账。
“四少，慕家来M市时间虽然短，但是目前地位可不低，慕小姐又是慕家独生女，你若是找人家算账的话，只怕……”
卓希的话说了一半，骤然止住。
只因车后座上的男人突兀地抬起下巴，一双黑瞳仁凝重又带着探究，像看怪物一般看着卓希，男人开口道：“谁说我要找她算账了？”
卓然惊得差点握不住方向盘，卓希也张大了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上一次四少开口说话，是什么时候？
时间过去了太久，久到让人记不清了！
面对手下的惊讶，凌冽微微眯起眸子，莹亮的瞳仁释放出一丝危险的讯号。卓希却不怕死地追问了一句：“那您找她，是为什么？”
凌冽心情颇好，弯了弯嘴角，合上了手里的照片，两眼望向窗外。
窗外倾盆大雨浇灌而下，即便是盛夏的下午，天色也是一片暗淡。水雾弥漫，凌冽透过深色的车窗瞧向外面，外面能见度不高。
“不知道。”
凌冽又吐出三个字。
卓家兄弟又是一惊。
卓然猛打方向盘，又急忙踩住了刹车。
惯性使然，车上三个人的身子均用力向前方冲了过去，所幸他们都系了安全带，凌冽的额头撞上了驾驶座的真皮座椅，没有受伤。
“四少！”
回过神来的卓希心尖一颤，一边解开安全带要去后面看看情况，一边埋怨哥哥：“你怎么开的车？明知道下雨还不开慢点！”
“我……”卓然自己也吓白了脸，道，“有人撞上来了！”
“这是绕城高速，谁能撞上来？！”
“真的有人，我骗你做什么，差点就撞上她了！”
“四少，您没事吧？”
兄弟俩正在努力收拾残局，一道细小的白色身影忽然从卓希身后钻了过来，迅速溜进车里。
那敏捷灵动的姿态，就像是事先演练过千百回一样。
雨水顺着她的身子滴落下来，弄湿了车座跟脚垫，她还爬到了凌冽的身边，半蜷缩着身子，声音颤抖地开口道：“快……快开车！快点！”
卓然从后视镜看过去——
车后座上冻得发抖的一团，正穿着白色的连衣长裙，衣服跟黑色的长发都被雨水淋湿了，贴在她的身上。她的身材很不错，至少作为女人来说，有让她骄傲的资本。她身上的水珠不断往下滴着，她半张脸苍白着，不大看得清脸上的表情。
不过，那完美无缺的侧脸，那高高挺起的鼻梁，还有弧线优美的下巴，都说明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美人。
她手里有一只小包包，正被她一脸紧张又很戒备地紧紧护在胸前。
这样的大雨，这样的高速路上，这样不要命地拦车……
好奇怪的小姑娘！
卓希扯了扯嘴角，他打开车后座的门，是为了检查四少有没有受伤，可不是给他人行方便的。
更何况，四少的车，是阿猫阿狗想坐就能坐的吗？
在四少发火之前，卓希拧起眉头就拎住了小丫头的后衣领，准备将她丢出去。
这个忽然冲出来，害他们差点出车祸的罪魁祸首！
“别！先生，后面有人追我，麻烦你把我载到城外就好！”
说着，她从小背包里摸出十张红票子递给卓希：“从市区打车，走绕城高速去城外，也就是一百多块车费。我给你一千，怎么样？”
卓希愣住，先是因为她怪异的路数，再是因为她的这张脸，怎么越看越眼熟？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卓希张大了嘴巴，然后看向了凌冽：“四少，她……她是慕……”
没等卓希把话说完，小丫头已经两三脚把卓希从车门口踢了出去，白皙的小爪子一拉，车后座的门被关上了。
她扭过头来，眼巴巴地盯着身边的男人，讨好道：“你是他主子吧？我知道你不是缺钱的人，但是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给你两千，你让司机快点开车，到了城外我就下车，是生是死，绝对不会连累你！”
一双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车厘子一般殷红的小嘴，还有稚气的小脸白皙如雪，满满的胶原蛋白。
凌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再抬眼一看，刚被踢出去的卓希又拉开了车门，凌冽不着痕迹地给了卓希一个眼神。
卓希原本想要说什么，却又听话地闭了嘴，乖乖回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卓然意会，将车重新开到了主干道上。
凌冽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条浴巾，递给她。
她道了谢，接过，毫不客气地擦了起来。凌冽没再理会她，执起钢笔利索地写下一个字递到了前面：慢。
车速一下子变慢。
车厢里很安静，没有人看见，凌冽的嘴角似乎又弯了弯。
“天哪！”卓然忽然出声，瞧着擦肩而过的车队，惊讶道，“一连派出十几辆一样的车子，这是要组车队吗？”
卓希定睛一瞧：“慕家的车！我认得其中几辆的车牌！”
车后座上的小丫头身子缩了又缩，惊觉到身侧有两道犀利的目光射向自己，仿佛没发现这是凌冽的试探，而像是单纯被吓住了，乖乖自己交代道：“你……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是……是逃婚出来的，我家人逼我嫁人，但我不想嫁。”
瞧着眼前楚楚可怜的小家伙，凌冽对她的话有些怀疑。
凌冽重新打开手里的资料，背着她又看了一眼：慕天星。
以慕家如今的地位，自然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又怎会在逼其结婚？
更何况她还是独生女啊，自然是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宠着长大的，逼她嫁给她不愿嫁的男人，可能性很小。
“我不喜欢撒谎的女人！”
凌冽冷冷开口，再次望向她的眼神也是冷冷的，似有要把她从车里丢下去的意思。
慕天星心中警铃大作，誓死捍卫着车门，精致得不像话的小脸上满是坚定：“真的！我没有骗你！我父母为了商业利益，硬是逼着我嫁给凌家的四少爷！”
凌冽：“……”
慕天星：“那位四少已经二十六岁了，都那么老了，还要老牛吃嫩草！”
凌冽：“……”
慕天星：“你也一定听说过，四少为人怪异得很，脾气阴晴不定，他家里那么有钱，二十六岁还不恋爱结婚，搞不好他有严重的心理问题！没准，他的生理也有问题呢，那我嫁过去，每天受气、提心吊胆不说，还要守活寡！”
凌冽：“……”
慕天星：“我死也不要嫁给那种男人！”
凌冽：“……”
卓然通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凌冽的表情，只这一眼，卓然就有一种“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感觉。
卓然匆忙别开了眼，忍不住将车里的暖气又加大了些。
卓希捏着袖子悄悄擦着汗，这慕小姐之前在青城救了四少一命，现在又把四少损成了这样。
她到底知不知道、记不记得眼前的男人究竟是谁？
他忽然想起今日凌老爷子一再叮嘱，非要四少回凌家大宅一趟，还说有要事。莫非，这要事就是指四少跟慕家小姐的婚事？
“四……”卓希刚要开口，却被凌冽一个眼神制止。
他想要说的，凌冽早已经猜到了。
凌冽深不见底的眼眸幽幽地望着慕天星，面无表情道：“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凌家的那位四少，十七岁遭遇了一场车祸，所以双腿失去了站立的能力。”
慕天星愣愣地看着他，傻傻开口：“你在跟我解释他至今单身的原因？”
凌家四少爷双腿瘫痪，还是个哑巴，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只是，整个江东一带凌家独大，凌老爷子又特别护短，有些身份地位的人若还想要在江东混下去，就很忌讳说凌家四少爷残疾的事情。
毕竟人心险恶，祸从口出，哪怕只是随口一提，落在别有居心的人的耳朵里，再添油加醋转述一番，迎来的只会是凌家的厌恶、怒气与不可预知的灾难。
而眼前这个男人，猜到了她是慕家的女儿，还如此直言不讳地说出凌家的忌讳，这不由让她心中一怔。
凌冽又盯着她瞧了一会儿，补充道：“他还是个哑巴。”
慕天星：“你胆子真大！”
凌冽不置可否地回应：“你胆子也不小。”
她反驳：“我可没提过凌家忌讳的事情！”
“呵呵。”
他浅笑，她是没提，可是她一个小姑娘，却敢逃婚，敢独自跑到下着倾盆大雨的高速公路上，敢随随便便就上一辆陌生人的车，敢当着他的面诋毁他本尊！小胆儿挺肥的！
车子驶下高速出口，卓然将车停在路边。
卓希递给小丫头一把黑色的大伞，凌冽给了她一张白净的便利贴，上面写着的是他的手机号码：“你一个小姑娘逃婚在外，勇气可嘉，车钱先欠着吧，回头安顿下来了再还我。”
慕天星原本数了一千块放在车后座上，听凌冽这么一提，犹豫着接过了雨伞，清亮的目光在他的脸和便利贴之间来回流转着……
最后，她在他指间抽走了那张便利贴，也拿回了钱，然后下车走人。
车子很快从她身侧驶过，溅起的一道道水花洒在她湿漉漉的裙摆上。
凌冽坐在原来的位置，一只手半撑着额头，一只手懒洋洋地在便利贴上写下什么，写完就把便利贴递到了前面。
——查。
卓希见到便利贴上的这个字，愣了一下：“四少，您是怀疑慕小姐今天接近您是别有用心？”
卓然道：“会不会半年前在青城，她就已经是个饵了？”
凌冽没有说话。
他不是一个信命的人，更不会相信太多太过的巧合。至于那丫头是不是真的别有用心，他只要耐心等着，看她会不会给他打电话就知道了。
他让卓希去查，不过是想要知道，如果她真的有问题，那么藏在她背后的人是谁。
凌家大宅坐落在M市东郊一座山的山顶。
正值夏季，车沿环山公路盘旋而上，入目之处一片翠绿葱茏，大雨过后的空气清新至极，打开车窗，可以听见清脆的蝉鸣声。
凌冽是凌家四公子中唯一一个外居的孩子，他的三个哥哥至今都随着凌家的长辈们一起住在凌家大宅里，只因凌老爷子疼惜小儿子，顾忌他的残疾，不忍他在市里、市郊来回奔波，才在市里给他买了一座漂亮的宅子，美其名曰让他安心休养，实则是已经放弃让他做凌家接班人的意思。
凌冽深深懂得这一点，也不戳破，甚至他更乐意与那一宅子的豺狼虎豹分开居住。
事实上，自从凌冽十七岁起搬离了凌家大宅之后，他的生活还真是安宁了不少。
薄薄的卡片一扫，精致的电子门应声而开，卓然将车缓缓驶入凌家大宅。
将近一年没有回来，这座宅子还是如过去一样，即便是立于山顶，看似阳光普照，却也透着令人压抑的厚重感，与院外美如画的景致、清新怡人的空气完全不搭。
车子越过园子内的停车场，直接在别墅门前停下，这是凌冽拥有的特权。
卓希从后备厢里取出轮椅，放在车后座的门口处。
管家过来接走了卓然手里的车钥匙，卓然走下车，跟卓希一起小心翼翼地将凌冽从车里搀出来，又扶着他安稳地坐在轮椅上。
大雨过后，山顶的天边挂起了一道绚烂的彩虹，卓希推着凌冽缓缓走向别墅大门。在漫天阳光里，凌冽身下那把银色的轮椅宛若耀眼的战车，竟璀璨得令人目眩神迷。
然而，卓希推着轮椅刚刚转过门口处，那里有如墙壁般高大的水族箱，凌冽甚至还没看清里面海龟的正脸，几道戏谑悠扬的声音便越过玄关传了过来——
“小四！你终于回来了！”
“呵呵，还是咱爸有号召力，几个电话就把小四喊回来了。”
“这也不能怪他，他不能走路，也不能说话，生活全得靠卓然跟卓希兄弟俩料理，回来一趟不容易。大哥，二哥，你们就别苛责他了，毕竟咱们好手好脚的，还能说话，小四那样是咱们不能感同身受的。”
“哈哈哈！”
“老三说得是！”
卓希的脸色很不好看，与身体健全的其他三位少爷相比，凌冽无疑是遭受凌家歧视的，而这从少爷们平日里的称呼上就可以看出来，其他三位少爷都是：老大、老二、老三，轮到凌冽就成了：小四。
对此，凌冽却表情淡然。
轮椅绕过玄关处，凌冽的身影完全落入大厅中央几人的视线中之后，卓希彬彬有礼地微微低首：“大少，二少，三少！”
沙发上的三人还未来得及有反应，视线已经被从侧边电梯里出来的老爷子吸引了过去，不约而同道：“爸爸！”
一袭橘红色的娇美身影，一半依偎一半搀扶着这位凌家的大家长凌元缓缓靠近。
她便是凌元的第四任妻子曾倩。
凌家大少跟二少，乃是凌元的原配所出。后来凌元迎了二太太进门，大太太年仅四十岁便郁郁而终。
二太太进门后一直无名无分，直到生下三少，凌元才承认了她的身份，与她领了结婚证，还大摆了婚宴。
而凌冽的母亲，是凌元在瑞士的时候，邂逅的一名风华绝代的佳人。
凌元一直隐瞒自己已婚的事，赖在瑞士，苦苦追求了佳人两年，待佳人怀有身孕后，才将其带回国来。
凌冽的母亲发现自己被骗的时候，执意离去，而凌元下定决心要跟二太太离婚。
上一代人的爱恨纠葛错综复杂，女人之间的争斗也使得几位少爷们彼此戒备，产生隔阂，而凡此种种，皆源自于凌元的多情与薄情。
而今凌元已经老了，折腾不动了，前面三位太太全都早逝，他这才娶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妻子曾倩，她终日陪伴在他身边。
问问这四位少爷，对于凌元，他们心中哪儿有不恨的？
可生长在大家族里，懂得审时度势跟权衡利弊，是他们生存的基本能力。
“小四回来啦？”凌元微微一笑，示意曾倩将他扶去沙发前就座。
老大立即奉上老爷子最爱喝的云雾仙茗，老二拿了个软软的靠垫放在老爷子身后，老三亲自为老爷子点上了一根雪茄。
凌冽依旧坐在他的轮椅上，表情淡淡的。
卓希将钢笔跟手巴掌大的小本子塞进了凌冽的手心里，便安静地退在一边。
老爷子的目光在凌冽的脸上扫过好几次，问：“近来身体如何了？”
凌冽拿起纸笔，写了一个字：故。
就是说，一切如故，还是老样子。
凌元似乎对小儿子这种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态度厌恶极了。
这些年，不论他们谈论什么话题，凌冽对他永远只用一个字回应。
凌元知道，小儿子这是对当年三太太的事情耿耿于怀。
不过，也正是小儿子身上这份难得的骨气，让老爷子在心里把他跟其他只会趋炎附势的儿子们区别开来了。
可惜的是，这样有骨气的儿子，却有残疾！
凌元不再看他，目光在其他几个儿子身上扫过，徐声道：“星灿纺织的慕家有个独生女，长的不错，你们谁想娶？”
众人陷入短暂的静默，各怀心思。
老三终是打破沉默：“大哥孩子都上中学了，家庭和睦，显然不合适；二哥虽说刚离婚，但是年纪比慕家的闺女大了十来岁，显然也是不合适的；我虽说三十出头了，但是一直单着呢。爸，我看，这烫手的山芋还是我来接着吧！只要这桩婚姻能给家里带来利益，娶谁我都无所谓。我从小受家里的恩惠庇佑长大，现在也是我回报家里的时候了。”
老大不屑地白了老三一眼。
老二扑哧一笑，道：“咱爸这次把小四叫回来了，显然，小四也是在咱爸的考虑范围之内的。”
老三蹙眉：“不会吧？人家慕家的独生女，那是掌上明珠，宝贝着呢，慕家舍得把她嫁给一个残废？”
“混账！”
老爷子手里的茶杯盖子狠狠朝老三砸了过去，老三机敏地一躲，茶杯盖子落在地上，砸缺了一个小角。
老大跟老二憋着笑，他们自然清楚，凌冽再不好，再是残废，那也是老爷子最心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所以这么多年了，凌冽的残缺一直是凌家的忌讳，谁也说不得。
可是说不得又怎样？
残废就是残废，穿了龙袍也成不了太子！
“爸，对不起，我一时……”老三想要解释，却收到了老爷子一记狠狠的冷眼，再不敢多嘴。
曾倩一看气氛不对，娇媚地笑了笑，凑到老爷子怀里撒起娇来：“老公，你看你，把老三吓得话都说不周全了。我可是听说了，今天一早，您在办公室里跟慕先生见面的时候，是有意帮着咱们小四找一门好亲事的，是不是？”
众人闻言一愣，不过短暂惊讶过后很快就释然了。
这些年，虽说凌冽搬出凌家自立门户了，可是老爷子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往凌冽市区的宅子里送的。
老爷子还美其名曰：“小四受过的苦比谁都多，在物质上弥补他一下也是应该的。”
余下的儿子们心里本存着嫉妒，不过又想到凌冽已经那个样子了，只是个弃子，将来争夺继承人之位的时候，自然没他的份。
因此，老爷子现在赏他什么都不过是暂时的，他们这也就心理平衡了些。
老爷子的眸光闪了闪，原本的怒意在小娇妻的撒娇下渐渐消失。
老爷子执过曾倩的小手，放在他略显干枯的掌心中细细把玩着，看似漫不经心，眼睛却盯着凌冽，道：“小四，你怎么想？”
凌冽表情极淡，心里却很明白，老爷子明着是替他着想，怕他身有残疾，将来找不到好媳妇，其实说白了，老爷子是夺了他继承家主的机会，还要牺牲他的婚姻给凌家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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