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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点再说。”他挂上电话走过去。
“伯父伯母，阿琛怎么样了？”方晴一身淡米白及膝裙，妆容大方清丽，婉丽的美眸多了一份浓浓的忧愁。
郁母走上前，急切地握住她的手，
“阿琛在里面做手术，正等着匹配血型……你能不能……”
“伯母，您放心，我一收到消息便马上赶过来，就是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有心有心……阿琛现在正等着你……”
郁母的语气分外客气，甚至带着卑微，引得顾汐也不禁好奇地望着方晴。
郁父走过来搭在郁母的肩膀，诚挚地对方晴点头，
“方小姐，事不宜迟，先去抽血，今后我们一定好好酬谢你。”
对话一字不漏地传入顾汐耳中，死沉灰白的眼眸恢复一丝生色。听郁父这么说，方晴也是RH阴型血？
方晴点点头，目光若有若无地瞥向正站起来的顾汐，
“阿琛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帮他不是为了什么。但是，”方晴直直地望着顾汐，“我有个请求。”
“你说你说！只要你能救我儿子！”郁母毫不迟疑地答应。
尽管很不喜方晴，但说来有缘，算上这一次，她已经是第二次救自己的儿子。
第一次在八年前。当年是方晴救了郁霆琛，还亲自输血给他，他才得以逃过一劫。
没想到分离六年，方晴还是对他有情意的。
“你能救郁霆琛吗？”顾汐脸色苍白，眸中流露着希冀，一眨不眨地望着方晴。
方晴点头，美目闪过一丝不屑与冷淡，
“你陪我去抽血。”
郁母尽管心急如焚，但还是知道她们之间不和，出来打破僵局，
“小晴，我陪你去吧……”
“我和你去。”顾汐目光坚定，不卑不亢。
*
顾汐走在前面，方晴穿着高跟鞋，在后面悠悠漫步。
正想回头催促，方晴停下来，
“慢着。”
“嗯？”顾汐转过身，目光急切又慌乱，完全没有声音的沉稳。“现在只有我能救他。”方晴比她高差不多一个头，比起顾汐凌乱素白的小脸，她妆容精致无双。
“他等不了多久！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吧！”顾汐迅速拉起方晴的手想把她拖去抽血室。
方晴打掉她的手，悠悠开口，
“离开阿琛。”
顾汐的眼神有些许愣滞，只听方晴接着说，
“你离开他，我才救。”
从来没想过竟是以这样一种方式离开他，不知道何时已情根深种。她前二十年的人生一片荒芜，寂静无声。
是这个男人，手段诡谲，冷漠如冰，却是她唯一的暖源。
她一直生活在他的庇护中，忘记外面风大雨大，忘记他也不过是一个凡人，也会生死未卜地躺在手术台上。
何况，他心心念念想救的，是方晴。
他以为他救的是方晴，所以才如此奋不顾身。
若他知道被抓的是顾汐，而方晴完好无损地在这里，他该不会冒这样的风险。
——两个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
——方晴。
——顾汐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晴……
他昏迷前呢喃的名字。
在他生命垂危的时候，他想起的还是方晴，而不是她。
都说人最危险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个人，才是他最在乎的。
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幸福的梦，如今，这个梦该醒了。
就像偷了别人的梦，现在，是时候还回去了。
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好。你说话算话。”顾汐毫不迟疑地转身，走廊上日光浅淡，人影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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