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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七,你醒了?”胖子急切的凑到我身前,将我从地上扶起来。
“你们怎么也都被困在这里了?”我小声的问道,说实话,现在场面上的气氛很是压抑。之前救过我的那人,此时正在照看凌傲娇,他好像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受了打击,一时之间还没缓过劲来。左千户面色惨白,一直直挺挺的躺着,看来也受伤不轻。慕容野靖一直坐在火堆旁闭目眼神,只不过此时,他上身没有穿衣服,身上的黑色鳞片暴露无遗。
“你还说呢,当时你走后,我照看着凌大小姐,谁知道,没过多久整个地面都跟着震动起来,然后从地下深处奇奇怪怪的藤子,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就被这些东西拖到了地下。我们都被吊在那颗大槐树上,是那个怪人用自己的血烧断了那些藤条,才把我们救下来!”胖子说道。
我朝着慕容野靖又看了一眼,此刻他正面色惨白的坐在火堆前闭目眼神,想来应该是失血过多。
这时候胖子又凑到我耳根处小声的说道:“老七,这次要是能从这里出去,离那几个人远点。”
我有些不明就里,胖子为什么会有此一说呢,难道他知道了什么?胖子看着我疑惑的眼神,又小声的说道:“我怀疑,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不是人?”我一愣,在心里猛地一惊,暗自重复着胖子的话,眼神不由的再次扫过在场众人的脸。
“那个怪人的血,是金色的,而且能烧断那些藤蔓。还有那个左千户,他更是奇怪,他的血是黑色的,就像是天生中毒了一样,而且他的血液也有很重的腐蚀性,滴在石头上都滋滋的冒泡,跟硫酸一样。你说人的血液怎么可能是金色的,黑色的?总之啊,要是能活着从这里出去,离这些人远远的……”胖子小声的说道,说完之后,又坐回原位,不停的往火堆里添柴禾。
我心里也是略有所思,胖子说的不无道理,正常人的血液都是红色的,为什么他们俩的血液是别的颜色呢?想起之前关于他俩的故事,我心里始终觉得这种肯定是存在着某种联系的。而且我总觉得胖子好像是知道些什么,不肯跟我交底。
几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谁也没有说话,好像各自心底都藏着什么心事。胖子此时倒是显得格外轻松,不一会就倚着石头,呼哧呼哧的打起了鼾声。我抬头看了一眼头顶,那应该是之前鬼槐生长,所穿透过泥土的地方,不过现在看来,却已经被烧成了一片焦黑,只剩下巨大的坑洞和通道。
周围还有很多房舍,都是以石头建造起来的,不过看起来好像是常年没有人居住,已经完全荒废了。加之刚才藤蔓快速生长,很多地方都被破坏掉了,只留下一片断壁残垣。
此时我们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在地下河的底下,之前河水改道全部都灌进了地下的无底洞,想来应该是顺着鬼槐的枝干,一直灌进了地底。
我站起身来,借着火光打量着周围的遗迹,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山西地界,原始荒蛮的地下会有这样的建筑存在。如果没有遭到毁坏的话,这里应该是一处极为繁华的地底城。
“别乱走,很危险!”慕容野靖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举动,依旧闭着眼睛说道。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走到他身旁,挨着他坐下。火光照耀着他身上的鳞片,泛着乌黑的光亮,好像是蛇鳞,但又不像,说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这个时候,我又想起昏迷之前看见的那一幕,为什么他身上会泛着金色的鳞片,整个人都好像是变异了一般。后来是左千户驱使大蛇攻击他,从他身体里出现了一颗珠子之后,他的身体才回复正常的,那么他究竟是什么呢?
“你,你是怎么遇到阳春白雪的?是她盗走了匣子里的东西么,那颗珠子又是什么东西?”我不确定他会不会回答这些问题,但是却忍不住想要知道真相。
所料不差,慕容野靖眼睛睁开了一下,瞅了我一眼,本想说些什么的,可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又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一直照料着凌傲娇的那人却突然开口说道:“她不是阳家人,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她应该是三十六贼。”
“三十六贼?”我更加诧异了,除了先前听过的关于隐世家族的传说,现在好像又多了一个组织。我又问他:“三十六贼到底是什么?”
“怎么,难道殷寿成什么都没告诉你吗?”那人突然反问道。
我有些纳闷,虽说爷爷和姥爷做的事情都极为反常,所行的行当无非也就是风水先生之类的,给别人算算命理,看看面相,帮死人选阴宅。看起来好像就是些神神鬼鬼之类的迷信学说,其他别的也没什么不同。小时候我总以为他俩就是两个老神棍,再加上我不信命,不信鬼神,只把他们说的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当成故事来听,其他别的倒也没什么。
那人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说道:“这个世界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历朝历代兴衰荣辱的背后,都会藏着一些势力。当然各自的目的也不一样,有些隐世家族是为了复兴自己的家族,有些隐世家族则是为了守护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辛。就像是你们阴家,表面上看起来无非就是农村的风水先生,可是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像这样的家族存在。上至先秦两汉,下至近代的党派之争。人啊,除了吃饭穿衣之外,还有某种东西叫做信仰。而这些隐世家族的存在,无非就是为了守护他们的信仰。”
“信仰?那我们家守护的信仰又是什么呢?姥爷无非就是让我送个青铜匣子过来,就这简单,哪来的什么信仰?他信奉的又是什么东西呢?”我问道。
“你问得好,很多人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信仰,从老祖辈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信仰。只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其实传承至今的,不光是你们阴阳家,还有七大隐世家族,三十六贼,还有其他很多组织。你所看见的无非就是冰山一角罢了。”那人似乎很是轻蔑的说道,好像是看透了一切。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又是哪一个家族?”我问他。
那人淡淡一笑,又常常的出了口气,说道:“我不属于任何一个家族,我了解这些东西,只是为了来这里取药,为了救一个人!”
这人越说我越糊涂了,可我总觉的事情没这么简单。如今社会安定,大家都有自己的追求,几十年一代人,可是传承了几千年,到底在追求什么呢?
“唉,本来以为不死药的传说是真的,可是到最后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明知道这只是一个传说,却还是来了,我又到底在追求些什么呢?”那人说着,看了凌傲娇一眼,然后又继续说道:“她是个苦命的孩子,她的母亲也是个苦命的女人。一生都受人摆布,可是到最后却什么都没有了,包括她的命。”
“你找药,是为了救凌傲娇的母亲?”我问他。
那人又笑了,笑得有些无奈,他望着头顶的岩壁,眼神有些迷离,就好像是看见了恋人的脸,嘴角微微上扬,眼眶却划过一道泪痕。
“我只是别人手里的一颗棋子,明知道所谓的不死药只是一个幌子,可还是来了。不过我不后悔,如果到最后我不能从这里出去,麻烦你们帮我照顾凌傲娇。”那人说话也很坦然,就好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
可是当他的眼神再次扫过凌傲娇的脸颊时,脸色却猛地一沉,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我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这才注意到,原本躺在地上的左千户,竟然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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