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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经是一个一分钟不开口便会憋得难受的人,可是从她想来到现在为止,十天时间她前后仅仅说了不到十句话。每天她睁开眼,总是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发呆,不论江焱说什么,她都好像听不见一样。
这天早晨,江焱打了热水,准备回病房,在走廊中,他便看见谢玲的病房门外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可是他们的头上所戴的却是督察的白色头。江焱心中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急忙走快了几步,到门口,却被两名警察拦住。
“让他进来吧!”突然病房里传来了一个男声。门口的两人听到吩咐,顺从的退到一边,给江焱让出了一条路。
“你们什么意思?”江焱走进病房,将保温瓶放在墙角处,这次发现局长就坐在谢玲床边,脸色像死灰一样瞪着江焱。
江焱望着局长的眼神,有些心虚地问道:“局长,您这大清早怎么过来了?还带着督察组的兄弟?”
“谢玲已经把当时的情况全部告诉我们了,我想你应该明白。”局长起身,走到江焱面前:“现在谢颖不开口,只有她开口说明情况之后,谢玲的嫌疑才会被排除,而且目前她所说的一切,都只是她自己的一面之词而已。”
江焱虽然不知道谢玲跟局长说了什么,不过显然并不是什么好事。他看了看已经从病床上坐起的谢玲,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床上可怜的女孩。
这时,一名女警风风火火地走进病房,将手中的一沓发票递给局长:“手续我已经全部办好了,等会就可以将谢玲转送到看守所了。”
“看守所?”江焱惊讶地望着局长,但是他后面的话被局长强硬的态度阻拦了下来。
“江焱,你也是一名老警察了。谢颖这次的事情性质极其严重,谢玲所说的情况,也已经涉嫌包庇,你要明白。不过你放心,她在看守所里面会有专门的医护人员每天对她进行检查的。”局长说完,吩咐几名督察组的女警将谢玲带出了病房。
江焱回到PID已经到了下午,一路上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开着车回去的。进门后,苏淼和苏芒立刻围了上来,开始追问谢玲的情况。
中午时,狒狒接到局长的电话,将谢玲暂时拘留的消息简单向他通知了一声。原本苏淼和苏芒急于去医院为谢玲开脱,但是却被狒狒拦了下来。这件案子已经在整个滕市警局传的沸沸扬扬,局长借着谢玲受伤,已经把调查押后了十天,继续压下去,流言蜚语会对谢玲更加不利。
狒狒把其中的利弊给江焱说了一遍,江焱也表示理解。毕竟谢玲作为警察,发现了犯罪,没有第一时间通知警队,已经属于违反了纪律条例。更重要的是疑犯是她的姐姐,其中涉嫌包庇也就不言而喻。
江焱简单表示自己能够理解,又简单询问了一下苏淼的伤势情况之后,开车去了谢玲家,给她带了几件厚衣服,赶去了滕市女子看守所。
时至傍晚,江焱在路上给她带了一些晚餐。经过看守所警卫的盘查以及对衣服和食物的检查之后,江焱才被放进了看守所。
等谢玲被两名女警带上来时,天色已经擦黑。不过她见到姐夫江焱,居然露出了伤愈之后的第一个微笑。江焱明白,她一定是在里面见到了谢颖,想来这一切也是局长特意安排的,否则他们姐妹现在尴尬的境地,是根本不可能有见面机会的。
谢颖坐在桌前,闻着桌上香气扑鼻的菜肴,又恢复了一名吃货的本相,开始大口大口往嘴里刨着饭菜。
江焱看着脸色还有些苍白的谢玲,心中不免一阵惋惜。同时也恨自己没有第一时间阻止谢玲单独行动。否则现在她也不必受这份罪。
“姐夫,别替我难过。”谢玲吃饱了,放下手中的碗筷,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转头对两名女警笑道:“我想和我姐夫单独说两句,应该没问题吧?”
两名女警相视一眼,有些为难,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去了门外,隔着窗户静静监视着里面的两人。
“谢玲,在里面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让他们告诉我……”江焱话没说完,便被谢玲笑着打断。
“姐夫,其实我当时是想让姐姐走的。”谢玲的话像一柄重锤,重重地砸在了江焱的心上。
这件事原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他没想到谢玲这个傻丫头居然向局长坦白了。他不知道自己该说这丫头是傻还是笨,不过事已至此,自己已经无能为力,只有谢颖的证词才能挽救谢玲免受刑事处罚。
谢玲甜甜的冲着江焱笑了笑:“姐夫,没事。”这时她有些欲言又止,因为江焱关心则乱,一时间也没有注意到谢玲的异样。就在他准备离开时,谢玲却又叫住他,将自己同谢颖在旧车厂中的谈话告诉了江焱。
因为她明白,这件事,江焱有权,也有义务知道。首先他是自己姐姐深爱的男人,是自己的姐夫,其次,如果他能够多追问姐姐一两次离婚的原因,也许就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其三,作为丈夫,他有义务知道自己曾经妻子遭受的痛苦。
江焱坐回椅子上,点了一支烟,静静地等待着谢玲之后所要告诉他的话。但是所有的内容,将会是他这一身的内疚与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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