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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谢玲在就好了,靠着他社会上的线人关系……”苏芒刚刚自言自语了一句,抬头看见江焱暗淡的眼神,又见老姐一个劲地用眼角瞄自己,这才明白自己说错了话。
但是此刻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江焱。秦威突然拍了拍江焱的肩膀,犹豫了片刻之后,决定把晚上自己同几位组长吃饭时聊起的关于谢颖的案子向PID的三人讲讲。
“你们对谢玲的事不要太担心,今晚组里的人说了。根据谢颖的口供,当晚谢玲是准备劝她自首的,她最后准备杀苏淼,却误伤了谢玲。而且当时救护车上的护士和医生也都证明,当晚他们到达现场之后,在犯罪嫌疑人谢颖身边的地上有手铐。”秦威说完,双眼紧紧盯着苏淼,好像要用自己的眼睛看穿她此时的内心世界一样。
其实江焱三人都知道,手铐是苏芒的。因为当时的情况特殊,而且极其突然。苏芒虽然拿出了手铐,但是并没有要抓捕谢颖的心思。
江焱此时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发现没有装香烟。秦威一把揽过江焱的肩膀,冲着苏芒摆摆手:“去外面抽一支,提提神。”
三人出了病房,苏淼有些犹豫,转头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江柔,一咬牙也跟着三人出了病房。她走到对门的安全通道,叫醒了正在打盹的所谓保镖,让他先在病房中照顾一会。她却径直走到了吸烟室外。
“江焱,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但是我还是有一句话想要问你,赵静茹现在有自己的生活和感情,我也不过问。关于谢颖,你现在到底对她还有没感情?如果有,我奉劝你离苏淼远些,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秦威说完,叼起香烟点燃,深吸了一口,转头隔着小窗口望向夜空。
苏芒被秦威突入其来的一通说辞,一时间感觉自己好像不该站在这里。但是想离开,显然自己有些躲避。其实更多的,他还是想知道江焱对自己姐姐究竟是什么态度。毕竟江焱身边的欠下的情债太多,他也担心自己姐姐又会步后尘。
可是自己作为一个做弟弟,虽然有权过问,但是却没权插手。与其招的猪嫌狗不爱,还不如做一名沉默的听众来的安全。
江焱点燃香烟,并没有回答秦威的问题。反而上前一步,同秦威并肩而立望着窗外的夜空问道:“秦威,我知道你早就对苏淼有心,而且在之前刑警队,经常和我唱反调。但是现在你我都是为了同一件案子,同一个犯罪嫌疑人。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一句实话。”
秦威斜眼看着江焱,脑中快速搜索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好似仇人的战友,此刻准备问自己什么问题?但是从他严肃的眼神中,想来应该他想知道的答案只有自己心中最清楚—关于谢玲的事情。
他同样没有回答江焱,也是站着,默默地吸着香烟。沉默中,吸烟室的感应灯突然熄灭。整个吸烟室立时变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在黑暗中,三个红色的两点忽明忽暗,好似夜空中闪耀着的红色星鸾。
“谢玲的事,会根据谢颖的口供处理吗?”江焱问的有些勉强,毕竟自己是多年的刑警,对于各组案件之间互不打听和互不干预的政策是清楚的。
这次,他只是希望自己此刻能以一个亲人的身份,在一名刑警队长口中得到一个关于自己小姨子涉嫌包庇罪的确切答案。
但是令江焱很失望,在感应灯再次熄灭之前,秦威只是微微地摇摇头。江焱不明白秦威的意思,而站在两人身后的苏芒,更加有些迷惑。
他最近虽然看着没心没肺,从来不提起谢玲一句。但是心中始终担心的谢玲,如果包庇罪名成立,她所要面对的惩罚,自己心中很清楚。谢玲曾经跟自己讲过,她一生的心愿,只是做一名刑警,惩奸除恶,发挥自己矫健的身手。
但是这个罪名一旦成立,她的一生就算是毁在了自己亲姐姐手中。她是一个好动、调皮、嘴馋的女孩。要是让她呆在里面,一定会憋出病的。
在之前,自己有好几次都已经到了看守所门口,但是准备进去时,自己还是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见到谢玲,是该像往常一样开玩笑打趣,还是该安慰安慰她?因为自己怕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绪,最后还是隔着坚实的铁门,望着高墙内,也许孤零零望着铁窗的谢玲。
此时苏淼站在吸烟室的门外,两行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顿时绽成一朵透明的剔透花朵碎开。
自从谢玲为了救自己,受伤的那一刻,她便对自己责备了不止一次。她是心理专业的高材生,可是那晚却犯了一个极其低级的错误。如果当时自己不要感情用事,脑子中多拐一个弯,也许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她明白江焱对自己的心,但是他在感情上是一个内敛的人。也许是受到之前两份感情终结的痛楚,他做事雷厉风行,但是感情上却是躲躲闪闪。之前多次一起调查,自己多多少少也算是给过他表白的机会,但是他却像一块木头一样。
经过谢颖的事情之后,她感觉到了江焱对自己更多的是内疚。起初那份心灵的触动,现在已经慢慢变得越来越淡,越来越模糊。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继续给江焱一次机会,也是给自己一次机会。
但是眼前的事实就是事实,她不想得到一份感激似得爱情。她并不怪谢颖,毕竟她曾经遭受的,是自己包括江焱、谢玲和所有人都无法体会到的痛。那是谢颖一生的噩梦,而江焱现在却陷入了自责的深渊,显然已经无法抽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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