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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吧喝吧,我的好孙子。”
此时那老奶奶身边的“自己”,神情间极为抗拒,可是不知为何,仿佛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控制着那边的“自己”一样,只见那边的“自己”双手僵硬的抬起,就是将那碗清水全部喝下,然后僵硬的扬起了脖子,“咕咚咕咚”的几口将那碗水给喝掉了。
而眼见着那边的“自己”将这碗清水喝掉了,老奶奶的神情眼见着就开心了很多,接过那水已喝空的瓷碗又放在了那放着阴人物事的桌子上。
“难道这就是那生死碗?”
我所想的生死碗,自不是指老奶奶放在桌子上的那个瓷碗,而是指的那边的“自己”所喝下去的瓷碗里的水。
到了这个时候,脑子里以前模糊的记忆也是想起了很多。
我想起了开始在对付那曲慧宁父女,当时那曲慧宁的父亲在用出三铃拘魂,导致我差点身死的时候,身体里就是有泊泊水流从身体各处涌出,最后在我身前化作了一个用清水组成的青色瓷碗,然后将曲慧宁的父亲重伤,我才得以捡回一条性命。
我又想起了在海市城郊那个不知名的小荒林,当时因为我身上从姜家得来的那个无头佛陀铜像,我与鬼王柳依依、算命青年我们三个人进行了一场混战。
当时那算命青年于争斗中突然爆发,先将鬼王柳依依击退,而后又是将我击至重伤后来连最后一口气也快没了,当时自己的魂魄好像也是飘飘荡荡的出窍了,而若是我魂魄随风散了,那我自然是当时就死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身上那些水流又是出现,组成了一个青色的水流形成的小瓷碗,然后将我的那些魂魄收拢了回来,我才是又捡回了一条命。
再后来去在我文玩店附近的那个废弃高楼,去楼顶营救王大海父子的时候,更是碰到了那手段诡异非常的苗疆蛊师,当时他在用出最后的杀手锏金蚕蛊的时候。
我也是差点身死于那蛊毒之下,也是那水流构成的小水碗出现,才将那金蚕蛊击退,之后我才将那苗疆蛊师击杀。
想想当时情景,王大海父子跟我距离颇远,远水救不了近火,而当时在身边的黑猫也是筋疲力尽,更是帮不上什么忙。一直守护在王超身边的那个紫咒鬼狐更是身中蛊毒,卧倒不起。
而我当时的实力跟那苗疆蛊师又相差甚多,由此看来,那清水所化小水碗若是不出现,我当时还是个死。
而此时想起来的这些点点滴滴,再加上目前所看到的这些情景,足以表明,被纳兰秋慈推崇备加,被此前那凉亭里的算命青年觊觎非常导致丧命的生死碗,竟然不是个具体的物事,而是由一碗清水所化,藏于人身体,于关键时刻出现,救人性命。
生死碗的具体作用跟使用方法我至今一无所知,我每次都是看着它被动的出现,然后再自动的消失,根本就无迹可寻。
但单凭是现在发现的情况,就让我震惊万分。
纳兰秋慈说过,生死碗跟阴阳伞是鬼蜮大阵的守阵人所拥有的最厉害的两件术器,生死碗保人魂魄不散,阴阳伞护人身体生机不断。
而这么贵重的东西,此前那老婆婆却是给了我,心头那股亲切感却是越来越浓,我此时深深的觉得,眼前这个老奶奶,绝对是我的亲人。
我觉我眼眶已湿润,但我努力的平稳着自己的情绪,我要好好看看,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当时在这黄花村丢失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定了定心神,我继续看了下去,却见那老奶奶将瓷碗放下之后,突然从身上口袋拿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剪刀,就是向那边的“自己”刺去。
那边的自己显然也是没有料到这样的情况,侧身一步就是想退,可是那老奶奶的速度竟是极快,还没等那边的“自己”做出动作,就只见其额头上方寒光一闪,然后一缕黑发便是被那剪刀剪了下来。
然后老奶奶左手一抄,就是将那捋头发放入口袋,顺势收回了剪刀。
而后还没等那边的“自己”反应过来,就只见那老奶奶从门边拿起了一把黑色的雨伞塞到了“自己”手里,一边将“自己”向外推去,一边颇是焦急的说道:“回去吧,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于此同时,眼前的“自己”一个恍惚间,竟是出现在了那光罩之外。
光罩外面的“自己”神情似是有些迷茫,似是在那光罩之外来回找了一番,却还是没有找到光罩里面的黄花村与这老奶奶,似是与他仅仅只隔了一个光罩的黄花村,他完全看不见一样,然后就见其最终还是拿着那把黑色的雨伞,然后离开了。
场中此时只剩那老奶奶神情慈祥的看着那时的自己离开的方向,然后就见其仰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口中念念有词道,“难道是命运让我的孙子在我的将死之际回来看我一眼?你这贼老天,倒还算是有一丝丝的人情味,也不枉我替你守着这大阵四十年。”
“罢了,本就是惨躯一具,大半个身子都要入地狱的人了,能在这将死之际见到自己孙子一眼,帮他处理掉一些麻烦,倒也是不错!”
“奶奶!”
此时的我,却早已是眼泪溢满整个脸庞,泣不成声的看着眼前的老奶奶,大声的喊了出来。
只是此时眼前的所有事情,都只是往日的情景重现罢了,她又怎么能听见我的这声呼喊?
此前就算是掌握的情况再多,再怎么感觉这老奶奶跟自己很亲切,感觉到她是自己的亲人,那也都只是自己的猜测罢了。
而如今,自己也不知是碰到了何种机缘,亲眼看到了以前在这个地方所发生的事情,却是终于确定了,眼前的这个老奶奶,就是南都郊外黄花村鬼蜮大阵的守阵人,也是我的亲奶奶。
我满面泪水的呼喊,只是奶奶却是丝毫都没有感觉到,仍旧是在做自己的事情。
只见她拿起那捋取自那时的自己的拿捋头发,慈祥的看了一眼,然后极为珍重的装进了自己的口袋之中。
而后便见其转过身子,从其身后没有盖子的棺材里面,取出了一根灰不溜秋的拐杖,然后拄着那拐杖,“哒哒”作响间便是来到了村口那几人腰粗的槐树下面。
我随着奶奶的步子一直向外走,只见她定定的站在了那槐树下面,深深的吸了口气,双手举杖大喝一声,“阵开!”
一声之后,却只见那槐树正中裂开了一道可容一人进出的大口,里面阴风肆虐,仿佛是一只只狰狞的厉鬼,直欲冲将出来,只是在碰到老奶奶此时放在那洞口的拐杖后,又“哇哇”直叫着退了回去。
老奶奶站在那里,侧了侧身子,留恋的看了看那时的自己离开的方向,然后叹了口气,便是弯着身子,从那槐树中间裂开的口子钻了进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在自己心头肆意蔓延,我感觉奶奶这一进去,我好像是永远无法再看见她了一样。
“不要进去,赶紧回去,离开南都,越远越好!”就在我此时心神恍惚的时候,一声苍老的声音却是又在耳边响起。
我猛地惊醒,发现自己泪流满面的站在那槐树边上,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扒在那槐树前碗口大的空洞上,已是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奶奶!”
我放生大喊,此时身周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仿佛此前我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幻境一样。
只是此刻自己此前关于这黄花村遗忘的记忆却是全部都想了起来,我知道刚才所看到的,不是幻境,而是那个时候的自己来到这个地方后,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情。
那些,都是自己的记忆。只不过如今不知为何,也不知道我是在这触动了什么契机还是什么,重新幻化了一遍罢了。
“奶奶,奶奶,你在里面吗?”
虽是不敢相信,但此前的记忆想起,再加上刚才自己亲眼目睹,我却是只能相信,那鬼蜮大阵不出意料入口就是在这几人腰粗的槐树里面,而我的奶奶,却是在小半年前就带着她的拐杖进了里面,至今不知生死。
我百般呼喊,只是许久之后,我觉得自己的嗓子都哑了,这四周却是除了时不时刮来的厉风,别的还是什么都没有。
那碗口大的空洞我也伸手探了探,却是深不见底,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折腾许久,眼前这槐树却还是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我知道,自己要是现在就想进去,怕是缺少什么东西去触发进入的条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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