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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问话,他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柯宇恒摇了摇头:“我管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什么来路,我都是不会怕你的!”
“方正”上上下下打量了柯宇恒几眼,然后歪了歪头,语气肯定的说道:“你似乎和以前的人不一样。”
柯宇恒皱起眉头,以前的人,什么意思?是那些被他们害死的村民和路人吗?
柯宇恒往后退了两步,他的手依然抓着那块石头,尽管他自己也知道这样一点作用,也不会去。
“方正”突然笑了:“石头?能伤到我吗?”
柯宇恒不管他说什么,自己径直问道:“你们躲在这片矿洞里面,害死了那么多人,究竟是为什么?你们已经死了四十多年了,为什么还不肯离去?”
“方正”听到柯宇恒的诘问,面目忽然变得可憎起来,一双眼睛瞬间被黑色淹没,半丝眼白也看不见:“没有为什么!”
柯宇恒觉得对面的“方正”反应有些奇怪了,他像是藏着深深的怨恨,但是这怨恨却并不是对着他的,警察的本能让他联想到了,或许这一切事情都有隐情。
但是这些联想只有一瞬间,因为“方正”正朝他走过来。
柯宇恒慌张大喊一声:“你站住!”
“方正”并没有听他的而停住脚步,反而是狞笑着继续往前走。柯宇恒看见他的指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着,视线上移到“方正”的脸上,他不禁惊得呆住了。
“方正”的脸皮正在一块一块的脱落,他的右眼猛的从眼眶里面滑落,却并没有一下子掉到地上,而是因为筋肉相连,悬挂在眼眶外面。他的整个头颅开始从右方慢慢塌陷,像是被人一拳将那块头骨给砸了进去。
柯宇恒想移开自己的视线,但他偏偏该死的离不开。他极力忍住自己想要呕吐的欲望,拼命的往后退,大声呼喊道:“你就算是要杀我,也让我死个明白!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让我死的清清楚楚!”
“方正”猛地停住前进的步子,歪着头看着柯宇恒,顿了顿。
柯宇恒觉得这短短的两秒钟是他过过最漫长的时间,“方正”脸上唯一完好的嘴唇张开,说道。
“不能!”
说罢,他猛得张大嘴,诡异的笑容快要咧到耳边,露出自己的牙齿,径直向柯宇恒这边扑过来。
周围弥漫着他的笑声,怪异而又尖锐,是柯宇恒从来没有听过的一种声音,每听一声,他都会觉得自己的心脏在撕裂的疼痛。
“啊!”柯宇恒尖叫了一声,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死亡。
在死亡的前一秒,他的脑海中闪过种种画面。
他很小的时候和奶奶坐在廊前的花园里,奶妈在打毛衣,他坐在摇摇椅里面;他走在孤儿院的廊道里,脚步声异常清晰;他第一次遇见方正,看到方正对他笑了一下,像万年的冰山被融化了;他和方正成为了师徒,方正第一次带他回家,他见到了美丽泼辣却又慈祥的师母;记忆中父母模糊的面容,奶奶笑起来眯着的眼睛,他的老师,他的师父,还有师母……
眼前只剩下一片白色,空气似乎都静止了。
“嘭!”一声巨响在周围炸开。
柯宇恒慢慢睁开眼睛,入目是有些灰暗的天空。一秒、两秒、三秒……时间过去了半分钟,柯宇恒猛得睁大眼睛,这里是……
右膝的疼痛似乎在提醒他,他还是个活物。
柯宇恒瞬间坐起身来,看着自己的双手,捏了捏,确信自己还活着。他惊讶的瞪大双眼,四处张望,寻找着刚才原本向他扑过来的“方正”……
他以为自己已经必死无疑了,可是现在确实看不见刚刚那凶恶鬼魂的身影了。
怎么回事!
柯宇恒察觉到自己的心跳还十分迅猛,左看右看,眼睛却忽然被脚边一个白色的东西给吸引过去了。
那是……
一个圆滚滚的白色物体正摆放在柯宇恒的脚边,柯宇恒凑近了一些看了看,待看清后猛地被吓得后退连连。
那是一个头骨!
准确的说是一个骷髅,而且根本就不是什么白色,早就泛黄了。
柯宇恒意识到这可能就是刚才的那个……“方正”,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忽然变成这个样子……而且……自己没有死,甚至身上也没有多加的伤口。
柯宇恒没来得及细想,一阵震动的声音响起,柯宇恒没忍住打了个颤抖,下意识去看四周,最后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在震动。
柯宇恒双眼一亮,他的手机居然有电话进来了!
柯宇恒手忙脚乱的去掏手机,几次拿不稳手机差点将他摔在地上。
“喂!”柯宇恒连看都没有来得及看是谁给他打的电话,便接了。
“……柯……柯警官?”
柯宇恒皱眉,这种语气这种声音……是沈涵!
不知道这个电话打进来是不是巧合,但是柯宇恒听得到手机里面“刺啦刺啦”的声音,这是信号不好的原因,或许他和沈涵之间的这个电话随时有可能被中断掉。
“沈涵!是我!”柯宇恒尽量压低声音。
“柯警官……你……你的声音怎么了?”沈涵在电话那头问道,那边很安静,一听便知道沈涵肯定还在医院。
“沈涵……沈涵!你现在仔细听我说话……”柯宇恒说道,他有些听不见沈涵的声音了。
沈涵心里一直就有不祥的预感,立马问道:“柯警官,你们现在在哪里?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柯宇恒来不及细细解释,说道:“我和师父现在在这座金矿边上,我们俩走散了……”
沈涵听不见柯宇恒说的话,不停的“喂喂喂”!
柯宇恒焦虑不已:“沈涵,我这边信号不好。”
沈涵倒是听清了这句话,焦急的问道:“你们真的去了那里!我不是说了你们不要去吗?”
柯宇恒现在哪里有力气与他争执“去和不去”的问题,直接说道:“我们现在遇到了一点麻烦,我们似乎是遇到了鬼打墙……”
沈涵别的没听见,“鬼打墙”三个字倒是听得清清楚楚,不禁愣了愣。
“鬼打墙!”沈涵心里暗暗叫了一声“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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