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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嚓”一声，柯宇恒有些兴冲冲的打开了房门，往外一看，瞬间一腔热情被浇了一盆冷水——门外，赫然站着杜珩。
惊讶只是在一瞬间，杜珩极力保持着自己的镇定，仿佛丝毫没有被抓了个现行的尴尬。“杜前辈，好巧啊，你回来了呀，进来坐坐！”他往旁边挪挪，给杜珩让了个位子出来。
杜珩走了进来，看着柯宇恒脸上的笑，嘴角也忍不住扯了一个笑容出来，只不过这个笑在柯宇恒的眼里看上去有些发寒。“杜前辈……”柯宇恒不知道该说什么。
杜珩的眼神往下扫了扫柯宇恒的膝盖处，又看了看他拿在手里的拐杖，说道：“怎么，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柯宇恒立刻话音一软：“杜前辈，你可别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师父。”他干脆直接承认道，“我是想出去找沈涵来着……想去看看他。”柯宇恒不喜欢撒谎，也觉得在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撒谎的必要。
杜珩好笑，说道：“你干嘛一副老鼠见了猫的表情，我又不会吃了你，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喜欢告状的习惯，你放心好了，我和方正可不是一伙儿的，你别把我们俩想在一块儿去了。”
柯宇恒忍不住笑。杜珩指了指门外，说道：“你想出去就出去呗，我也不拦你，只是小心自己的腿。你自己应该是有分寸的。”他抬眼看了看柯宇恒，说的认真，并不是搪塞柯宇恒的。
柯宇恒摸了摸自己的头，说道：“我还是先不去了，既然您回来了，我也想和您说说话啊！”
“对了！”柯宇恒看着杜珩，“我师父他刚刚已经离开了，你回来是有什么事情要找他的吗？”
杜珩摇了摇头，径直走进病房，坐回自己之前的位子。柯宇恒也跟着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回了自己的床上。
“我找他干嘛？只是在这儿，我没有别的可以待的地方了，只好回来这里。”杜珩如实说道。
“……”柯宇恒觉得杜前辈还真是随和又直白……
“没事儿，杜前辈，您就在我的病房里面休息吧，只要您不嫌弃，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柯宇恒笑道，他眼神有些发亮的看着杜珩。
杜珩坐在一旁，平视着前方，过了好久才发现柯宇恒这一直看着自己，他问道：“你干嘛一直盯着我？”
柯宇恒就等着他问这么一句呢，便立马说道：“杜前辈，我想问你一些事情。”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是想要问我你师父他们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杜珩轻飘飘的说道。柯宇恒连连点头，他正襟危坐，摆出一个十分专注的姿态，说道：“正是！”
他有些为难的说道：“师父今天看起来有些疲惫了，问他这件事情他也讲不清楚。但我有时在想知道，所以只好求助于您了。”
杜珩轻声笑了笑，别有深意的看了柯宇恒一眼，说道：“你倒是会为他找借口。怎么，你刚刚就是用了这个给他当了台阶，让他顺势下了？”柯宇恒坐直的身子僵了僵，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凝固，然后才稍稍松动。
他无可奈何的笑道：“杜前辈，您……还真是一个直白的人。”他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膝盖上，目光霎那间变得复杂起来。
杜珩抬了抬手，那只看起来有些太过于苍白的手，和他身上所穿的黑色衣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将手至于自己的面前，伸了伸五指，自己细细的端详了一番，又慢慢的将手放了下去。
“直白？其实这个词并不是一个好的形容词。”杜珩轻声说道。柯宇恒不太理解，偏头看他。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很是清冽，恍惚间，柯宇恒竟然觉得自己看见了山间的清泉似的。柯宇恒回过神来，发现杜珩已经转过头去了。
柯宇恒心中的那个疑问再次浮现了起来，杜珩前辈……真的已经四十多岁了吗？他真的……看起来很年轻啊！不说别的，就凭着那双眼睛……柯宇恒都有些无法想象那是来自于一个快要年过半百，经历过世事沉浮的人——因为那双眸子，实在是太过干净了。
“呵～”柯宇恒突然听见了杜珩的一声轻笑，他听见杜珩说道：“因为……直白这个词，有很多人并不喜欢它，甚至是厌恶它，害怕它。”
柯宇恒听出了杜珩话中有深意，但他忽然不敢去想象，那话中的生意到底是什么……猛地，柯宇恒也想到，自己是不是也是“害怕”的那一类人。
“直白……只不过是一个词罢了。”柯宇恒说道。杜珩也赞同的点了点头：“没错，这就只是一个普通的词语罢了，算了，不提也罢。”杜珩按了按自己的额头，说道：“你要是拿这件事情来问我的话，那我只能说，我也不太清楚。”
“毕竟我去的时候只是刚刚赶上了救你们师父的时间而已，若是说其中的真相的话，只有你师父和那个……沈涵，才知道了。”说着，他看向柯宇恒，了然的笑了笑。
柯宇恒见他已经知道自己刚刚要出去的意图，便也顺从的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杜前辈，我刚刚出去，的确是想去探望一下沈涵，当然……也是想问问他们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柯宇恒神情有些黯然，“毕竟，我不知道师父他到底是怎么了……他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而且易怒易暴躁……我要是多问了，他肯定不耐烦。”
杜珩点了点头，笑道：“他今天……是有一些反常，不过在我看来却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你师父他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个模样。你师父以前也就是这副暴躁的性子，也是后来，才慢慢沉淀了下来。”
“看来师父也是经历了良多……”柯宇恒感叹道。
杜珩眸子笑意一闪而过，并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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