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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情淡定从容，一副不是他不想管，而是他想管也没办法管的样子。方正看了看杜珩两眼，大概是觉得碍眼，又转过头去看别处，就是不看他。
“前辈，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连你都没有办法的话，这可怎么办？”柯宇恒担忧道。
杜珩忍不住扑哧一笑，说道：“你们现在这群小孩子就应该要相信科学，你为什么不觉得说不定他哪天就会在医院的照看下醒了过来。”他摇了摇头，一副挺有感触的模样，“你们可不要把我想的太厉害了，毕竟我也只是一个人而不是神，而且我们都更应该相信科学的。”
柯宇恒和沈涵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并没有说话。
沈涵埋下头，有些百无聊赖的拨弄着自己盘子里的饭菜。柯宇恒则是摸了摸自己的头，笑了笑说：“在我心中，您和科学不一样，不过都是值得相信的。”
杜珩挑了挑眉说道：“这么会说话的吗？”
柯宇恒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杜珩便不和他开玩笑了，他一只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其实我要求的不高，很简单，我只是想知道他在那个地下电影院究竟遇见了什么？如果是方正和沈涵你们两个人当中的任何一个，我还有办法下手，毕竟你们俩醒着，还可以告诉我你们的经历，至于他……”
方正白了他一眼，忍不住说道：“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吗？如果他醒着，还要你干嘛！”
杜珩摇了摇头，他先看了看对面的沈涵，沈涵注意到他眸子里的深思，杜珩却又转过头看着方正，一只手撑着自己的额角，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说的这么轻松的话，那你能不能帮我推敲一下，大警官，根据你的猜测，你觉得赵源会在里面遇到些什么？”
方正皱了皱眉，沉声说道：“他遇见什么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千里眼。推敲，这件事情根本无从推敲，你这样强迫我，那我也是做不出来的。”
“别”杜珩装作一副惶恐的模样，举起手来，说道：“我可不敢强迫你，我只是觉得你办案经验丰富，想请帮着想想罢了，我随口一说，你怎么反应这么大？”
坐在对面的沈涵突然就有些坐立不安了，如果说在场的这四个人当中，除了杜珩自己能够听懂自己的话之外，另外一个能听懂的，毫无疑问的就是他沈涵了。沈涵其实不太能理解杜珩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当初杜珩和他之间的那些谈话当中，他能够感觉到杜珩对于这件事情，处于一个放任的状态，他既不会在意，也不会无视它……只是，沈涵觉得现在杜珩……就很像是故意再提起这些事情，故意……让方正紧张起来。
沈涵不能理解的东西有很多，他不能理解杜珩在这件事情上有些自相矛盾的做法。当然，他也同样不能理解此刻……他是自己心里那种莫名的暗喜。
他的这种情绪并不是特别明显，只是他敏感的发现了自己心口堵的那块东西似乎变浅变薄了。沈涵看着杜珩对着方正若有若无的套话，看着方正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下面的急促情绪……他自己的心里像是得到了救赎一样，他忍不住的觉得舒爽，像是春天的郊外被风吹过的脸庞那样……非常复杂的一种情绪。
方正有些黑脸，“啪”得一下放下筷子，说道：“杜珩！你年纪越大，脑子越傻是吧！别给我在这儿添麻烦了，你要是嫌事情麻烦不想做的话，就赶紧给我滚回你的深山老林去，省得你在这无聊的……不想呆了就跟我回去，我不强求你！”
他的这一席话让对面的柯宇恒和沈涵都不由得惊呆了，他们眼见着方正黑脸，眼见着他摔筷子，可是没想到他真的发这么大的脾气，说出这么严重的话语来……眼下似乎有些不好收场了。
柯宇恒和沈涵又纷纷去盯对面杜珩脸上的表情，相比他们俩，杜珩这个当事人却完全像一个局外人一样悠闲，他似乎没有听见方正刚才的那一番“冲动之言”，而是轻轻松松的坐在座位上，眼神淡淡，平视着每一个人，嘴角带着笑意，似乎刚才方正说的话，并不是说的他。
柯宇恒脸色也有一些难看，他咬了咬唇，有些艰难的说道：“师父……你这是……你别这样，杜前辈，他是来帮我们的。”
方正一扬脖子，有些凶狠的看着柯宇恒说道：“帮什么帮，你没看见他这几天清闲的很？”
柯宇恒知道方正这是说的气话，而且估计两人也就只是就着这事儿吵了一架而已，毕竟两个人的交情已经有十多年了，总不至于破裂在这么一会时间里，而且……杜前辈看起来并不像是在生气的样子……
柯宇恒有些牵强的想着。
沈涵一言不发，他可没耐心去劝什么方正，也没必要劝……况且，沈涵还从来没有看见这个样子的方正，让他分不清楚到底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再说他也没有那个心思去趟这个浑水。
只不过，沈涵对方正的印象本来就不好，这下子可算是又给他添了一笔罪状——卸磨杀驴！怎么说来，杜珩也是被他们请来的，听说是来给柯宇恒治疗腿的，中途又在地下电影院里救了他们三个人，又给他们治疗了伤……怎么说都是一个功臣，如今这是派不上用场，就要将人家赶回去了吗？还是说因为被杜珩的话里话外给弄得心虚了，所以才为求心安，想要让旁的人闭嘴？
沈涵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全然没有觉得自己如今的想法有些幼稚了。
杜珩脸侧一边的长发有些微微的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略略抬起头来，露出自己那双眸色很浅的眼睛。
“方正，你叫我来我就来，你叫我走我就走，出场费你给我了吗？”杜珩说道。这一句话暂时听不出他的喜怒，不过，似乎也不是什么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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