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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凰打量着院子里的六个丫鬟，两个是戴着金簪的一等丫鬟，两个是戴着银簪的二等丫鬟，还有两个是戴着木簪的三等丫鬟，然后，半晌没有说话。
这些丫鬟里，有一个眼熟的，是先前莫名其妙的姚玲儿，剩下几个全都十分面生，记忆戒指里都不曾见过。
既然没有欺负过她的妹妹，霓凰便卸了身上的煞气，对她们的态度稍好了些，问道：“你们来做什么？”
六名丫鬟中看着年纪最大的一个立刻站前半步，然后屈膝行了个礼，回道：“奴婢杜鹃，给二小姐请安了。回二小姐的话，奴婢等六人，是夫人奉老爷之命，拨来伺候您的。”
伺候？
作为曾经的雇佣兵女王，霓凰最不需要的就是伺候。况且眼前这六个丫鬟里，是人是鬼都不清楚，她更不需要了。
于是她道：“不用了，我这里，用不着人伺候，你们打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吧。”
六个丫鬟闻言，像是说好的一般，齐齐跪了下来。
杜鹃又道：“还请主子体恤，若主子瞧不上奴婢们，奴婢们便会被视为无用之人发卖出去的。请主子给奴婢们一个机会，奴婢们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您的。”
霓凰看着她，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这个杜鹃一开始称呼她为二小姐，可现在突然转口称呼她为主子……还真是会说话啊……
既然这么想留下，那她倒要看看她们——或者说她们身后的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于是霓凰再次开口道：“那就留下吧。”
“多谢主子！”
几个丫鬟一起磕了头谢了恩，便在杜鹃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打扫起了月华院。
除了一等丫鬟杜鹃，三等丫鬟姚玲儿，还有一个一等丫鬟百合，两个二等丫鬟沉香、锁香，还有一个三等丫鬟杏儿。
能进丞相府里做丫鬟的，模样自然都是清秀不难看的，并且做起事来又轻又快，不多时，便将院子里外打扫了个干净。
在她们打扫的时候，霓凰便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们，然后分析着她们之间的关系以及她们背后的人。
杜鹃和百合显然是一伙的，因为她们之间对话的时候，姿态十分熟稔。而且，两人之间以杜鹃为首，百合对她言听计从。
而沉香锁香两人虽然是二等丫鬟，对上杜鹃却并没有像杏儿那样卑微，反而杜鹃对沉香锁香二人十分客气。
这样一来，这六个丫鬟的关系便一目了然了。
那沉香锁香是冷水寒安排进来的人，杜鹃百合是罗婉玉的人。
至于那姚玲儿，霓凰只有几个字评价她——莫名其妙的人。
当天晚上，霓凰躺下后并没有立刻睡着。一来这是她妹妹睡过的床，她难免情绪翻涌。二来，多年的雇佣兵生涯让她养成了一种习惯，那就是在陌生的环境里很难入睡。三来，眼下虽然成功搞定了冷水寒，顶上了冷离月的身份，可复仇计划该如何展开却还需要她一一筹谋。
记忆戒指中所说的战气究竟是为何物？又有多强的杀伤力？这里的高手又是什么水平？冷如雪、冷水寒、宇文墨都是修炼之人，如果她跟他们对上，一对一的情况下，她又有多少把握可以杀了他们？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都需要她尽快去了解。
就在霓凰筹谋着接下来的计划时，却听见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她猛地睁开眼睛，手已经下意识地摸上了藏在枕头底下的匕首。
但那细碎的脚步声只是在她门外逗留了半刻，然后就往院子外的方向消失了。
霓凰常年潜伏游走，五感早就超乎寻常，加上她刻意锻炼过的记忆力，几乎一下子就从那细碎的脚步声判断出了是谁。
是杜鹃，想必是去跟罗婉玉汇报她的情况去了吧？
霓凰决定按兵不动，她松开匕首，重新闭上眼睛。看起来，她是睡着了，可其实却留着五分意识还清醒着。
若这样的状态被那些修炼大派的老家伙们看到，定然会惊异于她如此强大的精神力！
第二天天不亮的时候，霓凰的生物钟便将她唤醒了。往常这个时候，她会去做体能训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出任务外绝不懈怠。
因此虽然丞相府没有训练机械，但她还是趁着丫鬟们没醒的时候，利用横梁做了一百个引体向上，然后又做了一百个俯卧撑和几组平板支撑，算是热身。
做完之后她重新躺回床上，等院子里丫鬟们都起来后，才假装刚刚睡醒。
洗漱过后，便是早膳。按照丞相府的规矩，除了晚膳之外，所有人都在各自的院子里吃便是。而月华院没有小厨房，一应饮食都是要去大厨房领回来的。
跑腿这种活，自然落不到杜鹃等人的头上，所以是姚玲儿和杏儿两人提了食盒回来，然后将菜一一在桌子上摆好。
大约是冷水寒发过话，又或者是昨天的事情在府里传了个遍，所以大厨房没敢再克扣月华院的用度，早膳是米粥配四碟小菜加凉碟香糯糕点。
霓凰看着餐桌上搭配得当的饭菜，眼眸里闪过一丝愤恨之色。
这些欺软怕硬的烂人！如果他们在饭食上没有用残羹馊饭喂她妹妹，离月的体质说不定不会差到那个程度，说不定那些毒不会蔓延的这么迅速……
杜鹃见她眼神幽暗，以为是她对这些餐食不满意，连忙挤出一抹笑，假意安慰道：“主子，这是正常份例，五小姐、六小姐、七小姐她们早膳比您还少一碟小菜和一道糕点。至于大小姐……她那边用的好一些是因为老爷特意嘱咐过，说她修炼不易，饮食上得紧着好的用，所以……不过主子，您也不用气馁，说不定您哪一天得了什么机缘，也能成为战灵呢？到时候，大小姐有的，您一样也会有。”
她说完，眼睛直直的看着霓凰，似乎生怕错过任何一丝表情。
霓凰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的话，有点多。”
杜鹃没试探出什么，如今又听霓凰这么说，不免讪讪道：“是……都是奴婢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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