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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周易之为人小肚计量,不将自己与孙老相互引荐,他如何需偷偷摸摸地跟上来。摆明是周易之对自己心里有意见,瞧不得自己取代他的窝囊废父亲。他暗自贬低周易之在孙老心目中的形象,自然是真情实意了。
这剩下的半假,自然是自己想要和孙老结交的心情,若不是周家一半大权周易之手中,他何须低下姿态。还将孙老说得仿佛求贤若渴一般,他向来自傲,自己在医学上的成就是人人都羡慕称赞,上品药师是至高的殊荣。
“无耻之极。”
饶是周易之平时涵养不错,看到周老这般自高自傲,心中只觉得分外厌恶,忍不住暗骂起来。他的主意打得极为分明,显然是想踢开自己,直接搭上孙老这一条线。可这姿态又摆的不端不正,真以为周家在孙老面前能说的上话。
“嗯。”
孙老听到周老这一番话,嘴角勾起了笑意,却没有深入眼底。这时,他刻意的转了一个话题,又问了周老一句,“你这次过来的用意为何事?”
“不愧是孙老,一眼便瞧中在下心中的烦闷。”
周老此时的烦闷消散不少,心想自己单凭上品药师的身份,再尊贵的人也得礼遇自己。人总有生病的时候,更妄论,在沧州,医术一直得到了世人的景仰。果然,就连这眼高于顶的孙老也同样不在话下。
他满意点头,果然都是周易之不懂得检点,怕自己夺走了孙老的青睐,让他在周家失了势力,百般阻挠自己。周老叹上一口气,“不才,我有一个徒弟,不知如何,竟招惹到一个贱人,招了祸害,得罪了宋家。今日正为此事忧虑。”
“不知道是谁,竟然如此大胆,惹你生气?”
周易之不屑和他维持表面礼貌,他一贯知晓魏虹也是个麻烦,不亏是周达龙的亲传弟子。也不想周达龙将自己说的委屈,便直接问他是何许人,好借机拆了他的借口。
本来因为魏虹的缘故,更是思及周达龙上品药师的身份,他出于大局,不得不为周家谋划打算。可如今,周老这般所作所为。说到底,自己不过还是在为他人做嫁衣罢了,既然他不顾周家大局,那便撕破脸,他倒要看看,是哪位侠女,敢在这头豺狼上面拔毛,回头,他必然厚礼送上。
“此人名不见经传,不知是哪里出来的小家子,叫什么鹿,悦然。”周老颇有些嫌弃,不耻提起她的名字一般。
可这名字一出,当时孙老和周易之的脸色大变,两人彼此眼神交汇,便马上移开了目光。孙老脸色依然淡定如常,一旁的周易之则幸灾乐祸,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你说的是鹿悦然,可是小鹿的鹿,在白鹿坊的?”
周易之似乎刻意而为之,还把鹿悦然的名字身份,反反复复的强调了两遍,确定没有说错之后。抱着手臂,长身玉立,戏谑地瞧着洋洋得意的周老。
比起他的戏谑轻松,孙老宛若被点燃火药,原本烦闷的内心,噼里啪啦作响。他脸色突然大变,愤怒骂道,“凭你也配叫鹿悦然的名字。”
周老一脸愕然看向正在怒骂他的孙老,原本还算不动声色的脸上,全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和善,而是带着明显的厌恶与不满。
他不是对自己颇为尊敬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脸色,连周易之这般只知道谄媚的人,都能够入得了他的眼,为何自己如此深具才华,却遭到他的怒骂?
“滚。若是敢对鹿悦然不敬,那便是与乐清阁为敌。”
孙老满含怒意指着周达龙,直逼他离去,周达龙难以置信孙老竟然如此护着鹿悦然,尚未反应过来,满是愕然。
周易之趁机表态,与其说他趁机表态,倒不如说,他与周老的这层窗户纸终于彻底地撬开。他一直以来,为了防止周老趁机夺权,可谓是表面功夫要做到位,暗地里还要如同防豺狼虎豹一般,累的精疲力尽。
原本想趁着自己羽翼丰满之时,再想办法拖了周达龙下水,又或者说,将周达龙劝服,当做自己的一番助力。可谁曾想到这头豺狼向来狠心,只想把自己吞噬殆尽。
他心中失望,又觉得如同预料一般,感情分外复杂,毕竟,周家能崛起,与周达龙的付出不无关系。孙老似乎猜到,拍了拍他的肩膀,摇摇头,便转身离去,
“看来我们还是要把话说明白,我敬你对周家的提携,依旧称你一声周老。”
周易之的心中十分了然,还是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哪怕自己的羽翼未丰,可这层窗户纸,该说明白,还是要说明白的。
周老听到了这一番话,心中愤怒,只觉得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竟然还敢当面忤逆自己。不知道在孙老面前说了自己多少坏话,这才惹得他勃然大怒。
难道他真的以为孙老,会因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就对自己愤怒?
那个小丫头的身份,他早已经打听的一清二楚,不过是一个小家小户出身。如何能搭得上孙老,不过是偶然得了孙老的赏识,给她送了药材罢了。那句与乐清阁为敌,不过是戏说。再者,区区一个乐清阁,还能和药师协会对抗?
他心中嘲讽,却也被周易之气的拂袖离去,他绝对不会让鹿悦然,孙老,还有这杀千刀的周易之,有好日子过的。
“我们就等着瞧,看看周家到底是听谁的,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贱人生的东西。”
周达龙离开前,不忘留下狠话,语气极为狠戾厌恶。周易之望向那洋洋洒洒的花海,浓郁的酒气伴随着他的离去,也消散了不少。只剩下那芬芳弥漫的花香,依然充斥在自己的周遭。
他看着那悄然盛开的百合花,姿态曼妙的洋溢在这其中,仿佛沾染了露水一般,尽情盛放。瞧的他只管发呆,心底不知道荡漾着什么样的情绪。
“周易之,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啧,这个贱女人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竟然连孙老对她也如此的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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