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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洛儿回以一个善意的微笑，随后柳莹莹只见河面上忽然炸起一大片水花，惊得她险些落到河里。
柳洛儿一把把洗衣棒砸在河面上，几步朝李桂花走了过去，沿路绷着脸挽起衣袖，一旁看热闹的婆子们纷纷张大嘴巴，不知道什么情况。
“啊——”李桂花毫不知情，只觉得背后一同，失了重心身子向前倾直往河面上扎去。
“救命，救命！”李桂花惊慌大喊，在河面噗通两下，河边水很浅根本淹不了人，很快她便站稳了身，只是斜挽的头发散乱几缕贴在脸上十分滑稽。
那些看热闹婆子们不知是谁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也有笑声相继响起。
“贱人！贱人！你居然敢踹我！”李桂花抖着手指柳洛儿，如今已经入冬，她身上衣服打湿很快整张脸就冻得发紫。
“自家男人的事儿不见得管多少，怎么就这么爱查收旁人家男人的事。”柳洛儿站在岸边，板着小脸居高临下望着李桂花，“再要让我听见你在背后念叨，我就撕烂你的嘴。”
柳洛儿从来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她，但提及江鹤就不行，且不说李桂花所说的话句句晦气不留口德，说不得她家的不顺就是这李桂花念叨来的。
“你！你怎么敢！”
“你看我敢不敢，”柳洛儿已经取了衣盆回来，淡淡说道：“在惹恼我，第一个我就祸害你。”
说完不再理李桂花，柳洛儿端上木盆走了。
李桂花咬牙切齿，满脸嫉恨，厉声叫骂几声后在柳洛儿一个回头戛然而止。
旁边婆子们看了这一幕，纷纷摸了鼻头，也顾不得衣服洗没洗完纷纷拿着东西回家去。
柳莹莹衣服也洗的差不多了，最后一件在河里摆了摆拧干放进桶里，她站起身看了一眼仍站在河里的李桂花，最终贝齿咬住下唇，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就走了。
“贱人！贱人！”人都走光了，李桂花气氛怒砸水面，却并没有急着上岸，而是双手在水里扑腾，好像在捞什么一般。
她浑身衣裳都打湿干净了，连带头上的簪子也不知道掉到哪去了，那簪子是她磨了柳大柱许久，柳大柱才摸出一钱银子给她买的，若是丢了，回去柳大柱一定饶不了她……
不过两日，柳洛儿就把家里收拾妥当，洗的洗晒的晒，后面实在没了事做，她拿出之前买的布，那布给江鹤做了一身袄子还剩下许多，趁着时间可以再赶一件冬衣出来江鹤替换着穿。衣橱柳洛儿是看过的，里面江鹤的支付只有几身短打，两身长衫有一件之前划破让她改了做鞋面，冬衣是一件都没有。
柳洛儿嫁过来是是初秋，那会儿天热她也没在意，如今肯定是不行了。
柳洛儿裁好布料，白日就坐在院子里有一针每一针的缝着，是不是起身往山下望一望，看江鹤有没有回来。等待的时间总是那么漫长，这样的情形一直到第五天，柳洛儿刚给菜地锄完草，习惯性的往山下望去，之间一队人马往柳家村行驶而去，依稀能瞧见那马上身着蓝衣的人。
柳洛儿猜测是镇里的蓝衣捕快，怕是传了江鹤的消息来，当下便什么都顾不得，丢下锄头栓上门匆匆往山下赶去。
这时候家家户户地里的活儿差不多都搭理妥当，因着天冷的缘故，不少人都在家里窝着，听着村口有动静跟着从家里伸出脑袋打量。
村里来捕快，这消息很快就传到村长耳中，因着先前那外来屠户杀了人的消息在村里引起不小轰动，村长怕又出了什么大事，匆忙赶来。
有些好奇的村名一早就围了过来，那些仍在迟疑的，眼下见村长都跑得这么快，当下也跟着出了门。
来的捕快足有二三十人，乌泱泱一片往一站十分威武。
村长担心村里出了事满着他没说，直接扯去了阵里，心里担忧手跟着抖了起来，“官、官爷，不知道前来可有要事？”
捕头一抬下颚，手顺势搭在了腰刀上，惊得周围一圈人连连后退好几步，而村长则仍硬着头皮笑脸相迎。
环顾一圈，见人来的差不多，捕头脸色才渐转好了一些，只是声音仍然冷冽，“老人家莫怕，并非什么大事。”
“诶！”村长忙不迭点头，心道不是什么大事就好，不是什么大事就好。
为了说话方便，捕头干脆攀上村口大榕树那个高松的石坛上，“大家静一静，今儿到来时奉县令老爷的命令，还江小哥一个清白。”
“清白？这都杀死人了，还谈什么清白？”李桂花夹在人群里，听到这话顿时变了脸色。
“是啊，是啊……”
“就是……”
其他人也都皆露出疑惑的神色，李桂花平日是胡搅蛮缠了些，可这话却说得不错，人都打死了，他们亲眼看见那日捕快将刘二狗从柳老汉家里抬出来。
捕头大刀眉一皱，望向人群中那多嘴的妇人，神情不善。
李桂花自是体会到那层层冷意，当下缩缩脖子不敢说话。
“静一静。”捕头接下腰刀带着刀鞘一把插进花圃里，末了又转头朝身后一干捕快点点头，“请江小哥出来。”
那些捕快让出一条小道，一辆红帘子马车暴露人前，只见一个捕快跑过去通传，片刻一直修长大手掀开帘子，径直跳下马车。
江鹤一身暗红劲装将高挑魁梧的身材全部修饰出来，头发梳得整齐由同样暗红色的缎带系紧露出硬朗的面容，收拾利落的江鹤少了一丝凶煞，放到多了一丝俊朗，眼下一步一步像人群走来，虎步生威，徒有一副不怒自威的气势。
村民看着江鹤身着华服，气宇不凡的样子，一个个的都睁大了眼睛。
果真，人靠衣装马靠鞍。
“真的是江鹤！”
“这江小哥犯了这样打的事儿，竟也能平安回来？”
这江鹤不是犯了什么杀人罪吗？为什么现在这样气派的回来了，大家伙都觉得好奇怪，一时之间村民们都三言两语的议论起来了。
那张平日叫人惧怕的面容在如今看来竟这般出色，村长疑惑蹙起没有，望向捕头，追到道：“官爷，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捕头颔首，清了清嗓子，“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村长点头，跟着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一时之间众人都竖起耳朵等待捕快接下来的话，其中就包括柳洛儿的娘，钱氏。
钱氏眼热盯着江鹤身上那身绸缎一样，心里猜测难道这煞神真的因祸得福？得了县太爷的赏识？末了又不禁摇头，杀人是死罪，就算县太爷赏识他，也不可能公然包庇。
“事关江小哥与刘二狗一事，县令老爷重新有定夺，经过查证，刘二狗是镇里无恶不作的恶霸，四年前曾抢了镇里穷秀才家的女儿，三年前与赌场老板勾结，在外放贷毁了不少人家的安宁，去年，十里屯方家的小闺女失踪因无线索缘故，案子一直不能落实，如今经过一系列拷问，刘二狗身边的吐露，那小闺女被刘二狗辱杀人一早就丢进了渡河……”
随着捕头揭露刘二狗曾经种种作为，村名纷纷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多年前朝廷便下了绑，严禁放贷，虽有些人私底下仍会经营，但只要抬上明面被人知晓，便只有死罪一条，单放贷这一条刘二狗就说不成，更别说后面强抢民女和杀人……
看来这刘二狗比江鹤更加可恶，若没有记错的话，当初方家那小闺女失踪的时候，不过十一岁年级？
“江小哥助县令老爷查清多条案件，又提县令老爷处置了刘二狗，立了头等功，我等皆是奉县令老爷之命，前来还江小哥一个清白。”
话音落下，村名再次目瞪口呆，只见方才说话的捕头一抬头，又道：“江小河为民除害，县令老爷格外加上纹银二十两。”
随后，便有一个蓝衣捕快端着托盘走到江鹤面前，双手托住托盘往江鹤面前一推，“还请江小哥收下。”
江鹤弯腰浅浅作揖随后接过托盘，“多谢，只是天色已晚，大家还是请回吧。”
捕头从坛上一跃而下，走进江鹤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头颇有无奈道：“也罢，只是钦差大人有吩咐，若江小哥无事可常去府上做客，他一个人出来平阳着实无趣。”
捕头说的大多都是赵合的原话，江鹤心里清楚便点了点头，只是这番话在村民耳朵里却变了一个意思。
钦差！那是比县令老爷大了不知多少倍的官，听捕头这口气，仿佛江鹤还得钦差老爷的赏识？
不可置信的人有，嫉妒江鹤好运道的也有，只有少部分人，仍在念叨江鹤为名除害是个好人云云。
江鹤杀刘二狗时，实在并不知道刘二狗身上种种作为的情况下杀的，不论如何，江鹤身上都背了一条人命。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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