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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你以为你是杨凝心那浪蹄子”?这四姨娘与杨凝心之间有什么牵连?顾婉清冷不丁的听了一耳朵,但是也就仅仅这一句,后面便是更不堪的污言秽语。
这四姨娘当真能忍,依旧不言不语,任她骂,仿佛刚刚甩田雅歌那一巴掌的是旁人一般。
终于田雅歌骂累了,手捂着胸口喘着气。
四姨娘这才径直与她擦肩而过后走到顾婉清面前,行了行礼:“大小姐,今天的戏曲儿没唱完,只能等下次了。”
顾婉清笑了笑:“姨娘客气了,下次一定?”
四姨娘笑着点了点头,便转身回了屋子。
田雅歌本想着最近气不顺,来这梨园泄泄火,结果更是吃了一肚子的火,于是她又把目标对准了白悄悄。
“滚过来。”田雅歌转头双手插着腰冲着白悄悄大吼了一声。
白悄悄看着她,不动。
“好你个小浪蹄子,如今我都叫不动你了是不?麻溜的给我滚过来,不要让我动手。”
田雅歌说罢便开始撸袖子,白悄悄战战兢兢的看着白依依嗫喏道:“姐姐.”
白依依往旁边站了站,冲白悄悄点点头:“你知道怎么做的,对吧?”
怎么做?她可以冷静的砸死一只小狗,可以拿着刀捅伤白珏,可以在顾婉清被下药体力不支时趁虚而入但是她却不知道该怎样和自己的亲生母亲对抗。
她已经习惯了她的辱骂与虐打,逆来顺受的过了这些年
上次的谈话,她本想着只要躲着田雅歌就好,不见面就不会有事,可是同在一个屋檐下,总躲不了一辈子的。
“姐姐.”她又低声叫了叫白依依,但是没有得到回应。
眼看着田雅歌气势汹汹的向自己走了过来。
怎么办,该怎么反抗?会不会被打死?
白悄悄慢慢往后退着,却避不过田雅歌的眼疾手快。
她的衣领被一把拽了过去,接着田雅歌用了力气的往后一甩,她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你”顾婉清抬手要拦,但是伸出的手却在空中被白依依拉住了,她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我再等等。”
两人就这样皱着眉头紧紧盯着白悄悄。
只见白悄悄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田雅歌弯着腰拽着她的头发将她往梨园大门拖.
“挣脱她啊.”顾婉清在心里不住的呐喊,心焦如焚。
好在,白悄悄像是接收到了她的呐喊一般,被拖了几步后,她双手用力撑着地,将上半身往后仰去,她这一使劲儿,田雅歌那边便拖不动了。
女人回头冲她冷笑一声:“别白费力气了你个赔钱玩意儿。”
白悄悄闻言抬起小脸,目光坚定的看着田雅歌:“姨娘,我不欠你什么了。这无数次的打,我该把欠你的这条命还清了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娘怀胎十月拼了命生了你,给你吃喝供你穿,你现在告诉我,你欠我的还清了?别她娘的想做美梦了,你害我在白家没有地位,处处被欺负,老爷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这些帐你还的清?”
白悄悄并未搭理她这些话,只是一边看着她,一边从胸襟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刀:“我还是下不了手伤害你,所以.”她一边说,一边用小刀隔断了头发:“所以,就这样断了吧。”
手中的头发被忽然割断,田雅歌没有把握好劲儿,直接往后倒了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愣愣的看着白悄悄。
女孩就顶着一头乱七八糟,七长八短的头发坐在地上,又哭又笑。
白依依走过去蹲在白悄悄的身边,将她搂在怀里,一下一下顺着她的背:“已经很棒了。”
“姐姐.”白悄悄趴在白依依的怀里失声痛哭。
顾婉清睨了田雅歌一眼,走过去将白悄悄拉了起来,抹去她脸上的泪水:“走,姐姐带你买新衣服去。”
说罢,便牵着白悄悄和白依依的手往梨园大门走去。
“白悄悄,你若敢跟她走,我以后就当没你这个女儿,我就当你死了。”田雅歌在身后绝望的大喊。
顾婉清感觉到白悄悄的小手一哆嗦,她偏头看了看白悄悄,柔声细语道:“让你三姐姐先带你出去,我和你姨娘说两句话就来,好不好?”
白悄悄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的跟着白依依出了门。
气的田雅歌抓起地上的碎石就要丢她,就连后脑勺被小石头砸到,白悄悄也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顾婉清待她两走后,才又换上另一副面孔,转身往田雅歌跟前走去。
“你,你想做什么?”
“我说两句话就走。”顾婉清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最好记得你今日说的话,以后,白悄悄与你之间再无干系。我今儿暂且饶你一命,若有下次,再让我知晓你这般打她,不,若让我知道你再去打扰她,你看我敢不敢将你的手筋脚筋挑断了仍猪笼里去,她敬你是她的亲生母亲,不忍心下手伤害你,但是我不会,我这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田雅歌,不信你试试。”
“你,你不就是个赔钱货嘛,死了才好呢。老娘才不稀罕,打她都觉得脏了我的手。呵,只有你们几个把她当个宝一样,我告诉你白央央,白悄悄她脑子有病呢,还病的不轻。她当初能一刀扎进白珏的肩,日后就一定会一刀扎进你的心,她就是条喂不熟的狗,不信我们等着瞧啊。”
“好啊,那我们就拭目以待。”顾婉清一把揪过田雅歌的衣襟,眯了眯眼,样子危险极了:“我说到做到。”
说罢便送开她直接出了门。
刚迈出大门口,便看见那两人站在墙边,白悄悄趴在白依依怀里呜咽,肩膀一抖一抖,看来刚刚她与田雅歌之间的话,这小孩应该是全都听到了。
“先回听风阁好吗,我给悄悄把头发修剪修剪,不然这样子出门,会让旁人笑掉大牙的。”顾婉清故作轻松的一说。
白悄悄深深的呼吸了几下,然后从白依依怀里抬起头来,挂着泪冲她甜甜的一笑:“好啊,大姐可要把我打扮漂亮一点呢,这下不用给姨.买胭脂水粉了,悄悄可以攒好多钱买新衣服了。”
“好,衣服呢,姐姐们给你买,你的钱就好好攒着,以后给自己攒一笔大嫁妆。”
于是三人闲聊着一同回了听风阁。
顾婉清拉了个小板凳放在院中,白悄悄乖巧的坐在凳子上发着呆。
谁也不再提那糟心的事。
“我不会的。”
白悄悄沉默了很久忽然开了腔,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听的顾婉清一愣,反应了一会才知道她说的什么:“嗯,我相信你不会的。”
“姐,姐姐.我以后就没有姨娘了。”白悄悄开始哽咽起来。
顾婉清摸了摸她的头发,并没有出声安慰她,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显得很无力。
与最亲的人恩断义绝,是谁也得好一阵子接受,更何况一个七岁的小孩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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