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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上下打量了顾婉清一番,冷哼一声:“那么大力气把你撞翻到地上,你能好吗?没脑子的傻玩意儿,问的都是废话。”
顾婉清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耐着性子说道:“妹妹还小,走路闹腾,撞到了公子实在抱歉,我替妹妹向公子道歉。”她说罢,便从荷包里掏出了十两银子递给了胭脂,示意她拿给男人:“还望公子不要怪罪妹妹。”
男人见顾婉清掏钱爽快,那荷包又沉甸甸的,瞬间动了歹念,骂骂咧咧道:“道歉就完了?十两银子就想打发我?我看你这打扮不俗,想必也是有钱人家,怎么的,你们有钱人家道歉这么没诚意的吗?”
顾婉清心道,想讹银两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人心不足蛇吞象。
于是收回了那十两银子,挂着的得体的笑好脾气的说道:“是是是,公子说的极是。那依公子之见,我该如何补偿的好?”
男人眼咕噜一转:“看在你这么想表诚心的份儿上,你们给个五十两,这事儿就私了吧,毕竟报官的话,小孩子免不了受皮肉之苦。”
“什么?五十两?”白悄悄大叫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到男人面前指着他大骂:“你个臭不要脸的,我就一个小孩儿,撞你一下能有多严重啊,再说了,我也被你撞到地上了啊,我走路不看路,难道你也瞎了吗?你还好意思找我们赔你五十两,那你把我撞倒了,你怎么不赔我钱呢?你这分明就是讹人,亏了我姐姐好脾气的和你讲半天,真是给脸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有能耐我们见官去啊。”
白悄悄噼里啪啦的骂了一大串,引来了不少围观人。
“这不是赵三吗?你不回去照看你娘,在这做什么?”人群中很快便有人认出了地上的男人,冲他喊道:“你是不是又吃酒赌钱去了?你娘都快没了,你怎么也不在家照看照看啊。”
顾婉清冷笑一声,嗜酒成性,赌博成瘾,亲妈都快没了还有心思在这和自己纠缠,可真是个带孝子。
赵三冲那路人喊道:“我尾巴骨都要断了,哪来的空去照顾我那娘老子。”
说罢竟还抹了一把泪,哽咽道:“我家已经穷的吃不起下顿饭了,我今儿上街想着找个正经营生,给我娘赚点药钱的,结果,活儿没找着,倒是被这不知道哪家的小姐撞翻在地,摔的我尾巴骨都要断了。我们家就我一根独苗苗,都指望着我活呢,我现在这尾巴骨断了,我那可怜的爹娘谁照顾啊。”
这人拍着地,又是哭又是嚎,围观群众窃窃私语起来。
“那是我们村儿的,他爹娘都七十高龄了,哪里还做的了农活啊,这要是真把尾巴骨摔断了,一家人只能等死了。”
“是吗是吗?”
“可不是嘛,他都三十有余了还未婚娶,他娘全凭一口气吊着,哎”
众人越说越神呼,好像围观的这群人都是赵三的邻居一样,对他家的事了如指掌。
“要我说啊,这五十两还真不多。”
“我也觉得.”
“人赵三正值壮年,多好的体力啊,好好干活,赚五十两肯定没问题,这下尾巴骨断了,怕是后半辈子都不能做苦力咯.”
顾婉清面无表情的环视了一圈,真的是在哪都不缺看热闹嚼舌根子的人。
赵三还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周围的几名群众渐渐将矛头指向了白悄悄。
又是说女孩子没家教,又是说有钱人家欺负穷人,越说越离谱。
赵三也趁机说道:“也不知道哪家的孩子,大人是怎么教育的。我这后半辈子算是完了.我还没有娶媳妇,还没有为爹娘好好尽孝,我娘都还没有抱上大胖小子呢毁了,全毁了啊。”
这哭喊声可谓是惊天动地,震耳欲聋。
顾婉清细细看了他们一番,忍无可忍,转身对胭脂说道:“一会把他按住。”
胭脂点了点头。
顾婉清忍着臭气蹲在赵三跟前,似笑非笑的问道:“尾巴骨断了?可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
赵三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总觉得这女人不是善茬:“没,没有了。”
顾婉清点了点头:“好,很好。胭脂。”
话落,胭脂便一把将男人按在地上,到底是习武之人,这醉鬼压根不是胭脂的对手,不一会就放弃挣扎了,只是嘴上还在骂着:“你放开我,你们有钱人就这么欺负人的吗?我要去阎王殿告你们。”
顾婉清不理他,轻车熟路的摸到了赵三的尾椎处,果然完好无损。
她饶有趣味的看了赵三一眼,男人连忙改口:“我又不懂医术,怎么知道尾巴骨具体在哪里,我只能知道个大概位置啊。再说了,你一个女人家,懂不懂礼义廉耻,朗朗乾坤之下随便摸男人,你还要不要脸了?”
顾婉清起身用帕子擦了擦手,顺手将帕子扔给胭脂:“拿去烧了,脏。”
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我本不想同你斤斤计较的,但是好言相劝,你并不领情,反而诬陷我家小孩儿撞断了你的尾巴骨,张口就找我们要五十两银子。实不相瞒,这五十两与我而言就是九牛一毛,我大可扔给你五十两,我们这事到此结束不再纠缠。但是,凭什么啊?嗯?”
她勾了勾唇,声音清冽,接着说道:“据我所知,依照清月的律法,诬告反坐。”
周围人见眼前这女人忽然一改之前的温柔贤淑,纷纷感到不妙,禁了声。
刚刚起哄的几人怕惹祸上身,想溜,但是躲不过顾婉清的鹰眼,她示意胭脂将那几人抓了回来:“都给我跪好了。”
顾婉清逆光而站,眼角凛冽的寒光如匕首一般,从骨子里头渗出一种强大的气场,压的周遭空气都稀薄了不少。
她说:“你诬陷我家小孩儿,还讹我们五十两银子,按照律法,你应该割了这搅弄是非的舌头,然后赔给我们五十两银子才对。但是我估摸着,把你卖了都不值五十两,所以舌头好割,但这五十两你要怎么还?”
她扫了一眼咬牙切齿的赵三,对着跪着的其他几人接着说道:“还有你们,鹦鹉学舌,人云亦云。你们可亲眼看见、亲手摸着他尾巴骨断了?可亲眼看见我们欺负他了?污蔑别人的话张口就来,这舌头我看你们也一起割了吧。”
“凭什么?凭什么你说他尾巴骨没断,我们就得信,万一你是不想赔钱哄骗我们呢?你这女人好歹毒。”
顾婉清一脚将说话的人踹翻在地,踩着他的肩膀说道:“凡是别问凭什么,多问自己配不配。就你?配质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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