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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有眉目了。”
沈听澜看了月白一眼，淡淡的应了一声：“回府细说吧。”
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沈听澜迫切的脚步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毕竟武艺高强的月白竟有些追不上他了。
等回了府，月白便随沈听澜进了书房，关上了房门。
福叔看这两人的架势，应该是有要紧事要谈，便也自觉的守在了书房门口，以防有不长眼的下人来打扰。
书房里，沈听澜坐在太师椅上，面色冷峻，平日里充满风情的桃花眼，这会子也射出了两道寒光，空气里弥漫着沉重压抑的气息……
“讲。”
男人紧抿着双唇，一眼不眨的看着月白。
“属下……”月白面对这样严肃的沈听澜还是有些害怕的，他深呼一口气，接着说到：“荷带衣他们按照主子的意思，对洛州进行了地毯式搜索，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
“继续。”
“在一家名叫‘好运来’的客栈，他们打探到曾有三男一女居住过，而且据店家讲，那三男一女外貌及其出挑，所以他印象深刻。为了避免出错，他们将白小姐的画像拿给店家辨认，店家一眼便认了出来……”
“这能说明什么？”沈听澜皱了皱眉：“无非证明大哥找到了央央，几人一起……”
沈听澜忽然噤了声，手中不住的捻弄着茶杯盖子，良久后说道：“本王没记错的话，当初化蝶说，她被大哥救了之后才带大哥去找的白央央，但住店的时候却是三男一女而不是三男两女……说明，大哥先同白央央在一起，然后他们才救的化蝶。那么大哥到底是在哪里遇见她的呢？”
月白摇摇头。
“应该是这样，而且店家说了，他自打出生便就在洛州了，从没有见过白家小姐。可见，白小姐并不是洛州人。”
沈听澜嗤笑一声：“那周身的气质，也不像是洛州这种小地方出来的。”
“那，现在只能说明太子爷在洛州之前就遇到白小姐了，其他还一无所获。我们下一步该往哪个方向查？”
“往北，本王说的是清月以北。”
沈听澜忽然想到自己在绣坊题字时写到“北方有佳人”时，顾婉清闪躲的目光，还有她和白依依讨论洛州的集市热闹还是金陵集市热闹时的不自然……
看来她对清月的一些礼节习俗并不是很清楚，连洛州永不赶集这个特例都不知道，很显然她并不是清月人。
“王爷的意思是，往北面的沧溟、北冥、天启三国查吗？”
沈听澜没有吭声，他在仔细回想着顾婉清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不。”他眯了眯眼，缓缓启唇：“不用查了，本王已经明白了。”
月白疑惑的看着沈听澜。
男人轻笑一声：“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沧溟国那个宝贝公主，顾婉清。”
“沧溟？前段时间不是起了内讧，改朝换代了吗？”
沈听澜点了点头：“对。但是细枝末节本王还没有猜透，你让荷带衣他们去沧溟一探究竟。”
“是。”月白虽然不明白沈听澜为何如此确定白家小姐来自沧溟，但那女子通身气派，倒是也符合公主的身份。
待月白走后，沈听澜才又起身站在窗边。
将圆未圆的明月，渐渐升到高空，一片透明的灰色云朵，淡淡的遮住了月光。
四处寂静，空气清冷。
“顾婉清。”沈听澜望着月光喃喃自语：“你来清月到底是为何？沧溟以灭，你是想生存还是想反击？”
回到白家的顾婉清也一直惴惴不安，她总觉得今天的沈听澜有些许奇怪，说不清楚哪里怪，但总是让人不自在。
“姐姐，明天当真要去替赵三的母亲诊治吗？”白悄悄打断了顾婉清的思路。
她回过神儿笑了笑：“你不想去吗？”
小孩儿连忙摇头：“不不不，我想去的，我知道大姐姐医术高超，我正好可以跟着姐姐好好学习呢。只是……”
“只是什么？”
白悄悄欲言又止，眼神飘忽，她说道：“万一我们治不好怎么办，白家的好名声……”
顾婉清闻言正色道：“悄悄，我们也只是凡夫俗子，不是吗？”
白悄悄低着头不说话。
顾婉清接着说道：“你想的这个问题非常好，说明你已经有了很强的家族荣誉感。我也有考虑过这件事，但是悄悄，我们不是神仙，我们也有很多没有接触过的病症，我们也有很多救不了的人……我们得接受自己的普通与缺陷，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害怕而退退缩，哪怕救不回来，最起码我们尽力而为，无愧于心。
而且，如果当真是稀罕病，我们去瞧一瞧，日后也能惊醒他人不是？让更少的人患病，不也是我们行医的初衷吗？名声……名声与人命比，孰轻孰重，你总能掂量清楚吧？”
白悄悄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好了，快去休息吧，明天还有正事呢。”
顾婉清打发走白悄悄，一抬头便看见站在台阶上的白依依。
“还没睡啊。”
“看你们这么晚没回来，有点担心。”
顾婉清感激的一笑：“费心了。”
白依依摇了摇头：“无妨。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顾婉清点了点头，将今天的所见所闻一一讲给了白依依。
“这赵三母亲的病，我略有耳闻。”
“嗯？”
白依依仔细回想了一番，说道：“那妇人牙龈肿胀，出血，还经常鼻出血，低热腹泻……对了，她的腿很奇怪，两腿外展，小腿内弯如蛙状，无法动弹……”
“你怎么知道的这般详细？难不成你去看过了？”顾婉清不禁好奇的问道。
白依依摇摇头：“大哥去过。他一直好奇心旺盛。赵三母亲患有怪病，金陵城传的神乎其神，大哥好奇就去他家里看过。但是无疾而终……后来忙了，把这事也搁下了。没想到，又让你给碰到了。或许……她命不该绝吧。”
顾婉清一乐：“我医术远不如大哥，他都治不好，我估计也不行。”
白依依摇了摇头，含含糊糊的说到：“你总比大哥见多识广吧。”
顾婉清没太听清楚，但白依依不再多言，笑了笑，说了句“早点休息，别太有心理负担”便起身出了门。
顾婉清望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眼，怎么一个比一个奇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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