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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就是小孩，恢复的真快，看这精气神，仿佛昨天被掳走的是别人一样。
真让人吃惊。
“姐姐，快把你的新衣服穿上，我们去前堂吧，今儿是白家打千的大日子，切莫坏了规矩，让旁人抓把柄，又是好一堆絮叨。”
沧溟没有打千一说，顾婉清并不是很清楚打千到底是做什么。
只是看起来……非常重要。
她也没有多问，别人怎么做，自己照做便是，总不会出了岔子。
洗漱打扮完毕，她便随白依依和白悄悄一起往前堂赶去。
三人本以为自己起的够早了，没想到白珏在前堂已侯多时，她们到时，白珏正在练功。
“白少爷，好功夫。”顾婉清夸张的一声喊叫，反正这会子没长辈在，闹一闹也无妨的吧。
白珏回头看见三人，一乐，冲顾婉清抱了抱拳：“白小姐过奖了。”
“白少爷谦虚了。”顾婉清也冲他抱了抱拳。
白珏连忙摆手：“哪有女孩子家家这样行礼的？”
“还请哥哥赐教啊。”
白珏也毫不遮掩，大大方方的一足跪，一足着地，垂手至踝关节：“请大小姐安。”
姐妹三人被白珏惹的哈哈直乐，竟未察觉到姜夫人膝下的三兄妹也到了。
白朔依旧是那副鼻孔朝天得瑟脸，白婷婷也随了她哥哥，看谁都是斜着眼，倒是白七七今天规规矩矩，安安分分，端庄大方……
“你们都站在大堂门口做什么？”白敬山也来了，身后跟着四位夫人。
这是顾婉清头一次看见二夫人钱心，也就是白珏与白依依的生母。
女人和平姨娘一起冲顾婉清微微屈膝颔首，请了安。
该怎么形容这两人一举一动一抬眼呢，顾婉清在心里斟酌了良久，忽觉用“病弱西子胜三分，心较比干多一窍”形容钱姨娘最合适不过了。
冷艳高贵的气质万万让人无法将她和市侩的商贾联想在一起。
至于平姨娘，身子风流，一眼万年也不足为过。
顾婉清向两个女人回了礼。
白敬山看着其乐融融的场面乐的牙花都漏出来了：“孩子们真是乖巧懂事啊，哈哈哈……好！”
然后带着他的夫人们先进了大堂，留下小辈们在大堂外相看两厌。
先是白朔阴阳怪气的说道：“这嫡女就是不一般呐，堂堂大少爷都要跪着请安，庶出与嫡出……你瞅瞅，天壤之别啊。”
白珏刚准备开口，便被顾婉清悄悄拽住了：“白二少说的对，庶出与嫡出就是云泥之别。所以，该你们跪了。”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白朔咬牙切齿，但顾婉清也不是吓大的，什么场面没见过？
只见她从容一笑：“你在威胁谁？”
“小丫头片子，没大没小。”
“若是我没记错，我应该比你早出生了那么几个月。小丫头片子？你莫不是昏了头？”顾婉清一边说一遍绕道了白朔的身后，趁他不备，一脚踹在白朔的膝弯。
“嘭”的一声，白朔径直跪了下去：“你！”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姜夫人闻声赶了出来：“是谁摔倒了吗？打紧不？哎呀……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顾婉清袅袅娜娜走到姜夫人面前，甚是乖巧的行了礼解释说：“让母亲担心了。弟弟带领妹妹们给我请安呢，我都说不用了，手足一场的何必这么见外呢，你说是不？结果弟弟不听劝，非说什么‘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规规矩不成方圆’的，害……”
姜夫人只要不是个傻子，她都能看出来“白央央”这是在忽悠她。
且不说白朔不可能自愿给她请安，就是单单那几句俗语，白朔都说不出口的，他哪里会这些。
自己孩子是个什么样儿，自己门儿清。
但是她总不能去拆穿顾婉清的话，说她欺负白朔吧，那白朔更丢份儿。
所以呢？
吃了这个哑巴亏吧。
吹亏是福！
“我们朔儿长大了，懂事了呀。”姜夫人说的是情真意切，眼里满是欣慰。
顾婉清心里悄摸着翻了个大白眼，差点就信了你的鬼话，但是姜夫人给了台阶，那就顺着下呗，顺口诹道：“弟弟快起来吧，我们打千要误时辰了。”
她还人模人样的走到白朔面前，伸出玉手将他扶了起来，好心的帮他掸了掸身上的灰：“以后别这么客气了，你看两位妹妹都没跪。大家手足一场的，不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你们呀，都要像七七和婷婷两位妹妹学习，敞敞亮亮的站着，谁见我也别跪！”
白珏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又觉得很是尴尬，连忙打起哈哈：“走吧走吧，别耽误了事儿，央央一会还得去姜家拜寿呢。你们祖母大寿，不去吗？”
“害，怎么能不去呢，这么大的事。快快快，进屋子。”
一行人跟着姜夫人进了屋。
白珏憋笑实在难受，便在门口冷静了片刻才进来。
等人都到齐了，所谓的打千才开始。
“诶央央。”白珏忽然叫了一声：“打千这个事，是金陵的传统了，不知道你们洛州有没有？”
顾婉清一愣，一时不知道该答有还是没有，万一说错了，岂不是暴露了。
白依依接话道：“自然是没有的，这个仪式一般是达官贵族家里才有，为的事正家风，明家教，寻常百姓家哪里有这么复杂？隔三差五的请个安都不错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央央……没关系，这是你回白家第一次参加这个仪式，错了也无妨的。”白敬山连忙应承道：“自家人没那么严格。”
“就是的嘛，白大哥早上动作都不是很标准，爹爹不是也没凶他嘛。”白悄悄说完还得意的看了一眼白珏：“大哥都做了多少次了，还是那么不标准，丢不丢人？”
“好你个白悄悄，长大了哈，敢问大哥丢不丢人了？你行你来啊。”
“我来就我来。”
只见白悄悄上身挺直，两腿并拢，右足略后引，两膝前屈，呈半蹲姿势，同时左手在下，右手在上相叠搭在膝盖上，小模样严肃的念道：“给父亲请安。”
白敬山“嗯”了一声。
礼成，缓缓起身，上身稳稳当当，不晃不摇。
又分别冲姜夫人与其他三位姨娘施了礼。
才算结束。
顾婉清头一次见白悄悄这么端庄，但是端庄不过片刻。
“怎样？”白悄悄行完礼，得意的冲白珏扬扬眉：“比你标准，比你稳。”
“是是是。”白珏也敷衍的应承道。
顾婉清心知肚明，这几人是在暗戳戳的帮自己，到底是觉得自己打小在山里，不懂这些怕丢面子而教自己，还是因为知晓自己并非清月人士而教自己，这就不得而知了。
但还是很感激。
顾婉清照猫画虎，因为也自幼长在宫中，一举手一投足竟比白悄悄做的还要高贵许多，让人暗暗咂舌“这血统真是个神气的东西。”
实打实的嫡亲闺女嘛！
按照规矩，嫡女只需向父亲行礼，顾婉清施完礼后便坐了下来。
接着是其他庶出一并施礼。
期间，她忍不住的瞄了钱姨娘好几眼，竟发现，这人也在看着自己。
但眼里满是探究。
她想探究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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