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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见沈听澜跑来皆是一愣：“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沈听澜摆摆手：“没事就不能找你们了吗？二哥怎么一天到晚都在大哥家呢，还不赶紧成婚回自己家去，成天在别人家算怎么回事？”
“今儿心情不错，胆子都大了？连你二哥的玩笑都敢开？”沈宴放下手上的棋子，取出一个茶杯：“新到的云雾茶，快来尝尝。”
沈听澜岔在两人中间坐着：“我今儿进宫去见了母妃，她让我带话给大哥。”
他一边说还一边演起来，掐着嗓子学着柳贵妃的模样说道：“你一定要叮嘱宴儿，让他照顾好自己呀～”
“好好好。”沈宴拍了沈听澜一把：“一天天就你调皮，娘娘好端端的为何提到让我照顾好自己？你把发生的事告诉她了？”
“说了个大概，害，就是不说，你觉得她会不知道吗？”沈听澜抿了口茶：“这茶还真不错。”
“你今天入宫找母妃可是有什么事？”
“拜托母妃一件事罢了。”
“哦？金陵城托妻？”
沈听漾一句话呛的沈听澜差点一口茶喷了出去：“咳咳咳……”
“出息呢。”沈听漾扫了沈听澜一眼：“今天找我们也是为这事？北境已经这么不安稳了吗，用的着我们四王爷开始到处找人托妻了？”
“二哥真厉害！弟弟佩服。”沈听澜倏地起身，沈宴二人以为他又要皮一下，万万没想到这人竟“咚”的一声跪了下去。
“你这是作何？”沈宴就要伸手去拉他，被沈听澜推开了。
“哥哥们听我说。”沈听澜跪的端端正正，毫无吊儿郎当之样：“我确实是打算回北境一趟，而且此次一别……我不能保证还能不能平安归来。”
“你这是什么话？怎么会回不来？那北境几国又不是没打过，又不是打不过，怎么会回不来？”
“大哥莫着急，听我说。”
“你先起来说话。”沈宴没了昔日的温和，急躁的就想拽沈听澜起身，奈何这人就像钉在地上了一般，拽不动。
沈听澜执意不起：“荷带衣他们从沧溟打探消息回来了。据说莫子郁骄奢淫逸，沧溟……沧溟各州府已乱，正蓄谋造反。我没法坐视不理啊。”
“你想为顾婉清打下沧溟？”
“嗯。”沈听澜直视着沈听漾，目光坚定：“那是她的家，趁我现在还年轻，还能打，我要帮她守住沧溟。”
“用你几万‘神武军’将士的命？用你的一腔热血？用……用你自己的性命？你这一插手，天启，北冥，还有周边的小国以你干涉内政为由，联合发起进攻，到时候腹背受敌你又该如何？你想搅的北境大乱吗？”沈听漾气结，“啪”的一声摔出了手中的茶杯：“清月怎么办？南蛮入侵图谋不轨，左家姜家虎视眈眈，你要去哪？你连家也不要了吗？”
“我要，我岂能不要。”沈听澜跪着挪到了沈听漾的脚边，拽住了他的衣摆：“清月有你和大哥，还有柳家，所以有我没我意义不大，但是清儿只有我了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国战火绵延，互相残杀。趁他们还未造反，我带兵各个突破……我不忍心看她知道这些事后伤心欲绝，那是她的家啊。”
沈听澜话音刚落，便听见“咚”的一声闷响从身后院墙发出，他慌乱的回头，果然看到了那个此刻最害怕见到的人。
“央……”
“住嘴。”顾婉清在院墙上站了良久，将他们兄弟间的话几乎听了个全乎，她已经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了，她只知道自己听不下去了，她没法再听了。
她趁白珏不备，从院墙上一跃而下，到底是没有功夫底子的，这一跳直接崴了脚。
脚腕的肿胀她已经顾不得了，额头豆大的汗也在往下滴。
“沈……沈听澜。”
“我在。”
沈听澜连忙冲了过来就要扶她，被毫不留情的撇开了手。
其余三人见状，互相交换了眼神，便悄然离开了，偌大的小园子只剩下他们两个，还有断断续续的虫鸣声。
见顾婉清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却不言语，沈听澜的心悬了起来：“你……我们，先坐下来好吗？坐下来说，我看看脚伤。”
但顾婉清宁可往后退几步依着墙，也不愿沈听澜碰她：“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什么？知道你是顾婉清，还是沧溟大乱？”沈听澜眼睛忽闪，不住的咬着下唇，搓着衣袖。
顾婉清抬眼：“都想知道。”
“你初进白家，我便开始起了疑心，因为你周遭的气质是一点也不像个山野孩子，后来又无意间听你同白依依说起洛州集市一事……便确定了你非清月人。”
沈听澜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低着头细数着自己的错误。
“是因为洛州没有集市，对吗？”
“嗯。”沈听澜点点头，接着说道：“我派了荷带衣他们去查，零碎的线索将方向指向了沧溟。他们昨天从沧溟赶了回来，我得知沧溟要乱，便做出了要去北境的决定。”
“继续。”
“你知道莫子郁为何会反吗？”
顾婉清摇了摇头：“他反的极其突然，毫无征兆。”
“莫子郁的母亲赵音是沧溟前朝皇帝赵毅的遗孤，你的爷爷杀了赵毅夺取了皇权。当年你爷爷攻下沧溟之时，莫家是头号功臣，但莫将军一时心软，将年幼的赵音带回了莫府，当做莫丘的童养媳，两人长大后直接完婚，后又生下了莫子郁。”
“你是说……莫子郁灭我全家，是为了复国报仇？”顾婉清人都傻了：“莫子郁就是赵毅的外孙？”
“对。”
顾婉清人都傻了，难怪莫子郁会反……
“这……这是天道好轮回吗？”顾婉清苦笑着，眼泪不受控制的吧嗒吧嗒直落：“这就是报应吧。”
“不是的央央，不是这样的。”沈听澜见顾婉清魂不守舍，脚底下也开始不稳，便将人打横抱起，往亭子走去，怀里的人眼睛直愣愣的，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沈听澜将人放在石椅上，蹲下脱了顾婉清的鞋袜，脚踝已经肿成了馒头，红肿里透着紫青，看的浑身听澜眉头紧皱：“我先让白珏过来给你看看脚，我再把我了解到的都告诉你，好不好？”
“不好，不要，我要你现在就说，一个字也别落下。”顾婉清泣不成声，嘴里的话混着泪，已经有些含糊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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