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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婉清将化蝶叫了进来：“我一直没来得及问你，调查的如何？”
“女婢查到，那四姨娘竟是个男人！”
化蝶见顾婉清毫无惊讶之色，不免有些疑惑：“小姐都不惊讶的吗？我们一直以为的女人，居然是个男子。”
“我知道。你说点我不知道的事行吗？”
顾婉清淡淡的说。
化蝶呆住了，这么大的事你都知道了，那还有什么事是你不知道的？
于是试探性的讲道：“四姨娘原名叫易平，他的街坊邻居告诉我，四姨娘的母亲是名妓女，因无力抚养四姨娘，便将他送去了戏班子。然而戏班子并不要他。”
“为何？”
“因为他是六指儿，戏班子觉得他这种畸形的手影响扮相，便不乐意收。”
顾婉清细细回想了一番，摇了摇头：“谣传？”
化蝶矢口否认：“不不不，他母亲为了他进戏班子，将他多余的指儿生生切了。”
顾婉清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手指，还好还好……
只听化蝶接着说道：“四姨娘因为天生丽质，生的清秀，被选作旦角，他长期对戏曲的执着使得他对自己的身份是男是女产生了混淆之感，因此经常遭受师傅毒打，他的师兄弟一直都冒死相助。”
“然后呢？”
“四姨娘不负众望，长大之后因一曲《贵妃醉酒》而成为一时名角，红遍整个清月。然后在一次表演中，被老爷相中了，硬是要娶回来。”
“老爷知道他是男的也要娶？”
“对，四姨娘是男的这一事，也只有戏班子那群人知道，老爷当时花了大价钱封住了他们的嘴。”
顾婉清更加迷惑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视财如命的白敬山不惜花高价封口费也要娶一个男人回来。
“然后呢？”
“没了，这些就是我外出这么多天打听到的。”
顾婉清无语……
这点信息远远不够啊。
“小姐其实可以去找找钱姨娘，她进府早，知道的肯定比我多一些。”
是个好主意。
说走边走。
这还是顾婉清第一次来这个院子。
这是一个两进的院落。
进门过了一个空阔的院子便是正房，正房后有个小花园。两边是东西配殿，南边是饮绿轩，供几位夫人夏日避暑居住。
正殿、两厢配殿的前廊与饮绿轩的后廊相连接，形成一个四合院。
院前有两株巨大的西府海棠，虽不在春令花季，但结了满株累累的珊瑚红果实，配着经了风露苍翠的叶子，煞是喜人。
院中廊前新移植了一排桂树，植在巨缸之中。花开繁盛，簇簇金黄缀于叶间，馥郁芬芳。远远闻见便如痴如醉，心旷神怡。
院后花园遍植梨树花开似雪，香气怡人，是难得的美景。
“央央来了啊。”姜夫人在院中闲坐，看见顾婉清前来便热情的打了声招呼：“今儿怎么进我们院儿里来了？我听说早上贵妃娘娘还来了府中，直接点名让七七和婷婷去助兴？”
“是，娘娘听闻两位妹妹琴艺精湛，舞艺绝伦，慕名而来的。”
“能的娘娘喜爱，是她俩的福气呀。”
顾婉清莞尔一笑：“还是母亲教的好，不然哪里会有这么优秀的女儿呢？”
“就数你嘴甜。”姜夫人乐的嘴都合不拢。
“来都来了，我去看看钱姨娘。”
“你去吧，她身子骨不好，这会想必还躺着呢。”
顾婉清微微颔首，抬脚往偏殿走去。
钱姨娘的容貌相较于姜夫人而言是毫不逊色的，甚至还略胜一筹，只是面色苍白如纸，瘦怯凝寒。
顾婉清进门时，她的身体就软绵绵的歪在婢女身上，连单薄的里衣穿在身上也像是不堪负荷，更别说那一头乌黑的秀发，感觉直压得她连头也抬不起来。
顾婉清忽然有些自责，若是自己早些发现那药里有毒，钱姨娘的身体会不会能好一些？
“见过大小姐，小姐万安。”
“姨娘就不必如此多礼了。”顾婉清连忙上前扶住她那孱弱的身子：“可是又严重了？”
钱姨娘摇摇头：“好多了，以前都坐不了这么久的。对亏了你啊。”
“应该感谢白大哥的，对亏他心细如丝救了你我。”
“你们都是好孩子。那兄妹俩为了我的病没少折腾……听说你打算去研究那毒了？”
顾婉清“嗯”了一声：“想试试看能不能解，总要为白大哥和依依做点什么。”
“哎，我原本都放弃了，只是这俩孩子倔的很，我现在就感觉我这一口气啊，全凭那些补药吊着呢。得亏白家还有些底子在，不然照我这个用法，这些药是万万供不上的。”
“可是，若是在寻常百姓家，姨娘也不会得这病啊。”顾婉清鼻子一酸，豆大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就往下落：“我要是早点发现说不定你已经都快痊愈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啊，病了这么多年，都已经已经看淡了。”
钱姨娘拍了拍顾婉清的手：“我现在就是放心不下白珏和依依，没有看到他们娶妻生子……哦对了，翠喜……”
“姨娘。”
“你起将我柜子右手边第一格盒子里面的一个盒子拿出来。”
不一会，丫鬟就端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走了过来了。
“这金丝八宝攒珠项圈是我当年的陪嫁，我将它送给你吧，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熬到你新婚的那一天……”
“没问题的，你会好起来的。”
钱姨娘笑着摇摇头：“不期望便不会失望，无所谓了。这礼你先收着，那时我若是还在，再送你点别的。”
那个项圈正中镶着一颗拇指大的翡翠，水汪汪的翠绿欲滴，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产自渥南国的老坑细糯飘翠，想必是姨娘积年的心爱之物。
顾婉清还是婉拒了：“等我新婚那天，你再将她亲手送予我吧。”
钱姨娘也不再强求：“你今天来可是有别的事？”
“想问问关于四姨娘的一些事。”
“哦？她怎么了？”
“没怎么，觉得他很神秘便想多了解了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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