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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赵三眉心紧皱，似乎陷入了一个极难抉择的事，手扣着衣襟，感觉都能扯一块子布下来。
“二。”
沈听澜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吐着字，手上把玩着扳指，冷眼注视着蝼蚁一般的赵三仿佛下一刻就要捅穿赵三一般。
“王爷这样审理实在有失公允。”
“哦？”
赵三梗着脖子，额角的筋暴起，脸都憋红了：“我自己的娘，我生气的时候埋怨两句，她自然不会同我计较太多，不是吗？这些邻居说我想让我娘去死，我最后还是没有那样做，人在生气的时候会做出一些冲动的事，难道不对吗？
话又说回来了，白家小姐凭什么辱骂我娘，她一个外人，不知道‘恶语伤人六月寒’吗？我娘就恰巧同她计较了，怎么了？”
“啧。”沈听澜不满的皱皱眉：“还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罢便从袖中探出那根泛着寒光的银鞭。
“王爷也是口说无凭，不是吗？”
赵三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场子一般，又开始洋洋自得：“我爹的话你们不信，那白家那兄妹二人的证词，自然也做不得数。王爷若是想证明王妃无罪，还得拿出点真凭实据才是。莫非王爷想动用特权？那我赵三自然没话说，王爷说王妃无罪，那便无罪吧。”
“证明你构陷我的方式有一百种，王爷仁慈，想让你自己招了，然后留你一条命，谁知你不识好歹，还要在这里做无用的挣扎，那便让你死个痛快。”
“吹牛谁不会啊。”赵三脸上的得瑟毫不遮掩，顾婉清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再问你一次，你娘是因何而死？”
“因你辱骂而食欲不振，闷闷不乐导致病情恶化而死。”
“那就是说因病情恶化而死的，对吗？”
“对。”
“你娘的尸体现在可是在城郊义庄？”
“在，你想做什么？”
顾婉清摊摊手：“不做什么，去看看。王爷有兴趣吗？”
“乐意奉陪。”沈听澜晃着扇子，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顾婉清颔首，然后转身冲向跪着的围观者：“大家不妨也一起去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凑个热闹。”
众人低着头面面相觑，不敢应声。
这热闹还敢看吗？
会不会把命丢了呀？
四王爷今天的心情可不怎么好……
就在他们犹豫不决之际，沈听澜一句话打消了众人的念头：“不是爱凑热闹吗，今儿就凑个够，一个也别想溜。”
得，那就去吧。
于是这一大批人浩浩荡荡的往城郊义庄走去。
沈听澜懒得走，便命人将自家的马车牵了过来，拽着顾婉清上了车。
“你有把握吗？”沈听澜捏了捏顾婉清的手心：“要不直接杀了得了，费心吧啦的做什么？”
“王爷这一鞭子挥下去，我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解释不清咯。而且你难道没发现一件事吗？”
“何事？”
“一直有人想毁我的清誉。”
沈听澜陷入了沉思：“第一次掳走你，是诬陷你偷人……这一次又是诬陷你间接杀人，每次都不足以让你死，但却足够让你没了清白。”
“对。不觉得奇怪吗？”
“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姜氏母女？”顾婉清抿抿唇：“我的出现对于姜氏母女来说，除了抢了嫡女之位，占了四福晋的名分之外也没多大的威胁了，她们只要毁了我的清誉，咱俩的婚约便做不得数了。”
“哪怕是咱俩婚约做不得数，那也轮不到她白七七吧。”
顾婉清点点头：“王爷可知当初皇上为何没有将苏家女儿许配给你，而是将白家女儿许配给你了？”
“不知。我一直没有去问过这件事。”
“那就劳烦王爷空了去打探一下缘由可好？”
沈听澜也不再多问缘由，顾婉清让问，那便抽空再进一次宫问个究竟。
城中街道早已没了人，商贩都无心叫喊。
马车慢慢驶过街巷，鼻中打出一个响啼，喷出一口白气，发出老长的嘶鸣。
出了城门便往义庄驶去。
围观的人一路上都不敢多说一句话，估计这会肠子都悔青了。
好端端的瞎凑什么热闹啊！
马车停了。
沈听澜扶着顾婉清下了车。
“哟，你们怎么来了。”白珏从义庄里走了出来，却面色不善，看来是没查到什么，他冲顾婉清轻轻晃了晃脑袋。
沈听澜这会心里也开始有点打鼓，琢磨着万一没查到什么，该怎么挽回场面，好给顾婉清台阶下。
谁知顾婉清竟无所谓的耸耸肩：“我来吧。”
“你来？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怕吗？这不吉利，你来说我来做都可以，你别自己来。”白珏摆摆手，不让顾婉清进去。
哎，有个操心的哥哥，还真是幸福呢。
“那你也别动手，让仵作来吧。阎罗殿可有经验老成的仵作？”
“那自然是少不得。”沈听澜指使了下人立即赶往了阎罗殿。
赵三慌忙去拦，奈何没拦到：“你们要做什么？”
“找仵作来，还能做什么？”
“你们不能这样做。我娘她受了一辈子的苦了，临了了你们都不能给她个全尸让她安息吗？你们可真是太狠心了。”
周三想冲进义庄，却被沈听澜一鞭子抽中了脚踝：“本王已经忍你很久了，你若再敢乱来，本王下一鞭子一定叫你脑袋开花。”
赵三这会子已经红了眼，嗓子里发出低低的怒吼：“‘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我一个没读过多少书的人都明白的道理，王爷为何还要死死相逼？活着受苦，死了也要不孝吗？”
“不孝？你娘死的不明不白，你却拒绝还她清白，你又孝顺了？”顾婉清嘴角扬起丝丝缕缕的嘲讽：“或者说，你是在害怕我们查出什么，所以才这么抗拒的？”
“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一会就知道了，若是我说错了，我白央央愿被抓去阎罗殿受审，绝无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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