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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瓒见了,眼中闪过怜惜,他轻轻地揽过谢玲珑。
“玲珑,我们也会有的。”
宇文瓒并没有提十公主的来信嚣张跋扈,竟然要他送两座城池给她的儿子做贺礼,宇文瓒只觉得好笑,他和十公主虽然是同父同母,得到她生下麟儿的消息,他也的确会送些贺礼,可是若是说大方的送两座城池,他还有脸去见祖宗吗?
谢玲珑被宇文瓒揽着,身子微微有些僵硬。
自从上次冷战之后,两个人一直相敬如宾,谢玲珑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甚至觉得,若是能一直这样,也是挺好的。
宇文瓒知道谢玲珑对亲热之事是很排斥的,故而,对她很少强迫,可是,并不等于他就要当一辈子的和尚。
谢玲珑垂下眼去,“前日在御书房外面,臣妾被大臣拦住痛骂了一顿,因为没有得到皇上的旨意,臣妾亲手把那大臣打了回去。”
宇文瓒早就得知了这件事情,听到谢玲珑说起,赞道:“打得好,对这些迂腐的大臣,就不该客气。”
谢玲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皇上不问问大臣们,是因为什么事情拦着臣妾?”
宇文瓒怏怏地道:“还能是什么事情,众人说朕的后宫冷清,子嗣上艰难,要朕广纳后宫,打开选秀女之门。”
谢玲珑瞥了一眼宇文瓒,“皇上知道了还夸好?”
宇文瓒反问道:“哦?”
谢玲珑伸手摸摸自己的脸,“说起来,臣妾老了许多,后宫里这些美人,皇上又嫌弃,这选秀女就不一样了,只要是五官端正,四品官的未嫁女,都是要经过进宫选秀之后,才可以嫁人,皇上应该能从里面挑选出两位喜欢的。”
宇文瓒双目深邃,“朕连你这一个都征服不了,又谈何别的女子。”
谢玲珑垂头,“臣妾和别的女子不一样。”
宇文瓒追问,“有什么不一样,你难道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你难道还长三只眼睛不成?”
谢玲珑落寞的笑了笑,“曾经沧海难为水,皇上心里明知道臣妾和她们有什么不一样,又何必自欺欺人?”
宇文瓒扳住谢玲珑的双肩,“爱妃,你看着朕。”
谢玲珑不由自主的看着宇文瓒。
“你说你老了,可是朕也没有吃太上老君的仙丹,朕也是老了的,你曾经沧海,朕也并非水,就当我们是两处海洋汇聚在一处,朕包容你,你接纳朕,这样不好吗?”
谢玲珑静静地看着宇文瓒,微蹙眉头,“这世上有那么多美好单纯的女子,皇上又何必非要臣妾。”
宇文瓒直视着谢玲珑,“贵妃又为何非要拒绝朕,是不是换了一位男子,你就不会这般坚持?”
谢玲珑果断的摇头,脱口而出,“本宫视天下男子如粪土。”
宇文瓒被谢玲珑这话呛到,轻咳两声。
“爱妃,为何如此说,难道你不知,天下的男人,包括昏庸候,谢銮,还有王御医这些人吗?”
宇文瓒都没好意思提起自己。
谢玲珑沉默不言,真话总是叫人不适,就算是她在心中想了千百遍,却还是无法说出口来。
别说昏庸候不是个好父亲,谢銮还不能为姐妹们遮风挡雨,就算他们是好的,在别的女子眼中,依旧是粪土。
宇文瓒一见谢玲珑这表情,就知道再也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他看着谢玲珑,“朕赦免了谢家人的消息,传到了卫地,谢銮深受感动,派大臣前来进贡。”
说到这里,宇文瓒自嘲的笑笑。
他免了卫地的赋税,朝中的大臣不满,背着他去收税,倒是成全了谢銮,借故不回来了,如今倒好,就因为他赦免了谢家人,他主动来进贡了。
“不知道派的哪位大臣?”谢玲珑倒是对这个前来进贡的大臣有兴趣的很。
宇文瓒看这谢玲珑,“公主想比应该有印象,就是那个桀骜不驯的程臻,当初叫贵妃跳舞的是他,扣着谢銮不让他回来的也是他。”
谢玲珑听了吓了一跳,他还敢来,不知道宇文瓒恨他入骨吗?随便什么人过来都好,为什么偏偏是他?
要说谢玲珑最熟悉的应该就是他了,她总觉得,有程臻在谢銮的身边,谢銮就算是不能收复卫国,定然也能偏安一隅。
要是宇文瓒一怒之下,收拾了程臻,那可怎么办?不过,程臻这人有气节,又不古板,倒真的是使臣的不二人选,除了他,谢玲珑还真的想不出,还有谁配做这个使臣。
“原来是他。”谢玲珑感慨。
宇文瓒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谢玲珑,“在贵妃的眼中,他也是粪土吗?”
谢玲珑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皇上今日这是怎么了,臣妾那只是一个比喻,你还抓着不放。”
宇文瓒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一些,不由得笑道:“朕只是想要知道,在贵妃的眼中,到底什么样的男子,才堪托付。”
谢玲珑眨眨眼,“叫皇上失望了,臣妾觉得众生皆苦,与其把自己的终身托付给男人,还不如托付给神灵。”
哪怕她并不相信神真的有灵,即使她重新来过,也无法相信神灵。
至于江山,她当初乍一接触程臻,就觉得他是值得托付的人。
只是这话,她就是睡梦之中,也不会说出口的,要不然,程臻就真的是有来无回了。
谢玲珑有些怨谢銮,她知道,卫国礼乐崩塌,人才凋零,可是也不能派程臻来啊。
宇文瓒皱眉看着谢玲珑,不放过她脸上神情一丝一毫,谢玲珑经历的那些,的确会影响人的一生,可是,难道不是应该找个可靠的男人依靠吗?
而他,应该就是谢玲珑这辈子最牢靠的靠山,他会保护她,不受到任何人的伤害,她什么时候才能对她真正的敞开心扉?
宇文瓒喃喃地开口,“玲珑,朕也不过是普通的男人,朕也会累,朕只是想要朕的付出,会有回应,哪怕一天一点点,长年累月下来,终究会聚少成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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