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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葭听闻父兄一事急到跺脚,连抵住吼间的手现如今都在发抖,穆达深吸了一口气不曾多说,只让她把东西放下,将那两个多话的人拉下去一顿打死。
穆达一个反手就把艾葭手上的金钗给取了下来,随手扔在了地上,对于这位小公主幼稚的行为十分的不耻也不愿将其放在心上。
“公主收收心吧,你听到的确属事实,侧妃与二王子在老汗王身子不济之时发动兵变被俘,现如今是逆臣贼子,老汗王已经下令诛杀,你远在大周不知其事所以可以置身度外,得以保命,老汗王已经发下命令,让你准备启程回回纥,和亲这一桩事情就此作罢,大周皇帝送下的粮草已然装车完毕,公主正好找我来了,那属下也告诉公主,请公主收拾心情准备回都城吧。”
穆达态度谦和的话艾葭所要问答的事情前后简略的与之说了一遍,说完之后,艾葭跌坐在地,整个人以一副不敢相信之态久久的凝视着穆达“这不可能的,无缘无故,我哥哥为什么要造反,父汗那么喜欢哥哥,这……”
老汗王宠爱她的母妃是整个回纥一族上下皆知的事情,有母妃这样的宠爱在,哥哥为什么要去造反,为什么要把自己逼上死路。
从小到大从未经受过一点风浪的艾葭到了此刻整个人呈现着发懵的状态,在穆达离开之后,久久无法回神的她一直就这么坐在地上,坐到直到有人来将她扶起之后,她才茫然的坐了下来,到了现在,她不要在留在大周,她要回去,回去探究清楚这其中的原因,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她母兄的命来的重要,由着秃鹫一点点吃光自己的血肉这样的刑罚太过残酷,何至于此……
这一次,在回纥大队整装待发之时,艾葭不哭不闹的坐在安置好的马车之中,只催促着穆达加快速度,用最快的时间回去,什么都没有想。
艾葭一走,这整个京城似乎都清静了下来,小公主走了,宁远将军府中的苏老夫人总算喘过了一口气,也总算能够安安心心的为苏濯选下几位家世才貌品性相当的女子来家好生相看。
内务府送来的画像小册里,苏老夫人相中了三位姑娘,宋茹言,年方十八是詹事府詹事家的幼女,正当婚嫁之年,早两年到了年岁,詹事府詹事宋大人与底下的大人们一道都在想着东方宸是否会重启选秀,便一直没舍得将这家中最后一个女儿许出去,如今岁数大了,正要婚配,内务府便将她的名单一齐送上。
到底苏濯是天子近臣又得天子器重,天子身边最倚重最信赖的无非一个苏濯和另一个上官清,上官清是大周驸马,谁也不敢到同昌公主那儿去尥蹶子做那摸虎须的事,虽说年纪大了些,可不管怎么说,那家世却已经是最好的,在寻不到第二个,且苏濯家里干净,连个通房都不曾有,这样一向之下,宋大人还是觉得这桩婚事能做,便也就送了名册,想着给女儿有个富贵无华的后半生吧。
余下的一位小姐沈心渝太常寺卿沈大人家的千金,沈大人的幼女,继妻所出,年方十六,正当妙龄,嫡妻早逝,嫡女也早早的嫁了出去,沈大人对这位幼女十分溺爱,这次皇后亲下懿旨为苏濯选妻,内务府亲上门来的,沈大人也算是迫不得已,就算东方宸无意选秀,可他家女儿到底也不过刚刚长成,嫁给苏濯,他心有不甘,可同在朝中为官,他不好失了面子,便就硬着头皮上了。
至于另一位小姐覃淑柔则是通政司通政使覃大人家的千金,自幼以才女著称名声在外,年方二八,正是青春韶华,覃大人的想法与上面两位大人的想法大抵一致,可以说,满朝文武此次家中但凡有女的,心中大多都是不大甘愿送出名册来给苏老夫人选看的,只是苏濯深得圣心,谁也不敢得罪,所以面上一点点都不敢表露罢了。
这些家世都在三品以上的官员不缺有人来与自家的闺女相看的亲事,这些个名声在外多有贤惠之称的姑娘多数的也是自家门里散出去的,要是不然,哪个路过的人会从你家门前就看到了你家养在深闺人未识绣阁之中的小姐们是多么的贤良淑德,说到底也是为了将来让自家的闺女能够嫁个好人家,早早的博个好名声回来,长的美貌的便拉出去走一走鼓吹一番,有才气的便吟诗作画,博个才女的名声,现如今,这些个官员心底里只怕是在暗自伤神,只道当初不该这样张扬,让内务府的盯上,选秀关了,却要给一个已过三十的男人去做妻,真真……
“苏老夫人当初有那份勇气摆脱世俗的观念与苏老将军在一起,不要婚礼,一切都不要的就跟着苏老将军站在边关打仗且还生了你们两兄妹,怎么到了苏濯的婚姻大事上,却固执刻板了起来,这选得一个个都跟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似得,回来能顶什么用?当菩萨供着?”
在苏老夫人让苏锦陌将选中的几个世家姑娘人选送到魏清莞手中的时候,魏清莞正在江清扬的搀扶下于自己的小院之中行走,活动筋骨为以后的生产做准备。
看着手中的这一个个人选,魏清莞蹙起了眉头,看向了苏锦陌实话实说着,她和苏锦陌之间早养成了这个习惯,有事从不藏着掖着,她打心底里觉得苏老夫人选得这几个姑娘娇气的像是温室里养成的花骨朵,还未绽放,一个个尽数都是人家手里的珍宝,忽然间就不明白了,苏老夫人为何非要给苏濯选这些个姑娘。
“许是看这些姑娘都年轻不理事,将来与我也不会产生什么分歧,怕姑嫂难处,才选了这几个娇滴滴的姑娘家。”苏锦陌心中也觉得自己的母亲选得这些姑娘太过……有些无法形容,可母亲选了许久,她也不能过多置评,能否看上全在自己的哥哥。
其实苏锦陌更青睐于有过时间沉淀与积累能懂为家中为长兄分担,哪怕年岁大些,或有过婚配因为一些事情待字闺中的也可以,这样的姑娘可能更适合苏濯一些,只是在苏老夫人的眼里,这些个有过婚约或成寡妇的女人是进不了苏家的门,做不了苏家的媳妇的,苏老夫人在这一点上极为执拗。
苏濯最近这段时间常住京中,可这一年之中总有几个月甚至一整年都不在家的时候,新婚独居这种日子怕是这些个姑娘家不能忍受的,苏锦陌觉得这些姑娘怕是都要黄……
“过完年哥哥都要三十五了,三十五的男儿家中连房正妻也没有,膝下无子,子嗣尽无,母亲是要着急的,勉力一试吧,哥哥无心情爱,只为传宗接代,他要求不高,只要安分的姑娘就好,既然如此,回头大家只要是两厢情愿的,那便谈定了日子说和了就好,毕竟这世上像你与皇上,桃夭与上官清这样的例子是少数,多少人盲婚哑嫁的也都嫁了,哪里来的那么多良配,日子都是大家过出来的,你说是不是?”
苏濯的年岁摆在这儿,要想在京中好生找个姑娘,也只能如此,情情爱爱这种东西放一遍,选个姑娘成亲,只要姑娘安分,苏濯也必定不会亏待了她,家中也就这么多人,通房小妾一个都不会有,谁家的日子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盲婚哑嫁在这个时代里最是正常,魏清莞挺着肚子走完了这三圈的园子之后,咋舌着点了点头;“那就让底下人去寻个名目出来,回头把底下的夫人小姐一并请进宫来随便寻个名目,游湖赏花,让你哥哥挑选着,重点那三家的小姐,看中哪家就对时辰下聘吧。”
苏锦陌这话也是说的不假,包办婚姻里多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多的是盲婚哑嫁,谁都不知道自己嫁的人长的什么摸样,又是什么脾性,苏濯自己在这事上不上心,也不大相信爱情这种东西,她们这些局外人只能帮衬,不能强求。
“嗯,那我回去就同母亲说一声。”苏锦陌得了答复便转而出宫了。
在苏锦陌出宫之后,撑着肚子的魏清莞回到了永宁殿内,坐在了身后的圈椅上,肚子越发大起来了,走路也累的呼哧带喘的,月份愈大人越发的累,她现如今无比的盼着孩子早早产下。
“苏将军这是要成亲了吗?”沉默着听了一路的江清扬自回来后就将安胎药为魏清莞端上,凉到正好的温度后递给了魏清莞,像是在听一桩闲事一般的询问着魏清莞。
苏濯于自己是同魏清莞,同东方桃夭一样的恩人,恩人将要办喜,江清扬觉得理该问候一声,将来还要表示一下,至于旁的,心中并无多大的波澜,而魏清莞则是在将药尽数喝下之后点了头。
“原本也到年岁了,只是这些年他一心征战根本无心婚事,后头多了那艾葭公主的胡搅蛮缠,这不,就把这事情提上了日程,苏濯这么个呆木头,真就让皇上这么一直耽误了,轻扬,你呢,你也二十了,你可有想要成亲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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