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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让宁小蔓纠结的事儿,就是三皇子的承诺了,她不想进宫啊,不想跟人分享男人啊,所以她大方的让了,可是三皇子却偏又不让自己让,他说他为了娶自己,他宁愿退一步。
这一步是这么好退的么,寻常人家都要三妻四妾的,做为一个堂堂明耀国的皇子,怎么可能一辈子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女人,可他说得那么信誓旦旦的,说实话,宁小蔓真的有点心软。
自己上辈子活到了快三十岁,结果连个初恋都没有,更别说结婚了,这辈子有个人要娶自己了吧,自己又前怕狼后怕虎的,总担心自己掉进虎口狼窝里,最后要是闹个毒药白绫啥的,也真是太凄惨了。
可要说自己听到那样的承诺,一点不动心,那也真是骗鬼去了,能得个皇子跟自己做出这样的保证,宁小蔓心里还是有点儿偷着乐的,可乐归乐,她也犯着愁着,是信呢,还是不信呢?
“你看看你,这眉头都要皱到一起去了。”
青扣看着宁小蔓这些日子里,总是心思重重的样子,她心里也有点儿不好受,这事情总归是自己闹出来的。
如果自己没告诉三皇子宁小蔓出府去上香,那两人也就碰不上面了,碰不上面的话,是不是两人就说不上话了,小蔓也不用这么纠结了,自己也确实是多事了,真心论起来,小蔓才跟自己近些,自己怎么能因为任务是从三皇子手里接的,就觉得他跟自己近些呢。
青扣也是知道那些后宫里,闹得不像话的各种阴私手段,确实是有些不堪入目的,小蔓性子单纯,她真的适合住到那样的后宅里去么,这么一想,青扣就有些动摇了,觉得小蔓还是不入宫的好。
“我哪有皱眉头,只是有些事情需要想清楚而已。”
宁小蔓知道青扣能看得出自己有心思,但宁小蔓不想告诉她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难道能跟她说,自己害怕跟人抢男人么,丢死人了。
“小蔓,该上课了,去拿笔记。”
青扣也知道自己现在不适合劝小蔓,因为自己的地位特殊,她既不能背叛三皇子,可她也不能坑了宁小蔓。
不管怎么说,宁小蔓也是自己的小徒弟呢,虽然没让宁小蔓磕头,但心疼小蔓的心,可是一点儿也没少,既然这样,两边自己都没办法伸手,那就不如多教小蔓些东西,如果她真的逃脱不了进宫的命运,也让她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好的,师傅,我就来。”
一听说上课,宁小蔓马上欢喜起来,这些天里,只有上课能让她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再想三皇子的事情,所以,听到青扣说上课,宁小蔓立马开心起来。
她最近的课程学得飞快,青扣都有些招架不住了,就怕宁小蔓这边学那边忘,哪知道每一次的考试,宁小蔓都记得扎扎实实的,青扣不知道,宁小蔓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只要有时间,她就拿起功课看,想要记不扎实都不可能了。
药理已经讲完了,青扣每天都是把以前讲过的课程,再简单地复述一遍,当做给小蔓复习,然后开始认药,这个也学得差不多了,普通的药材都已经教过了,青扣现在教的,都是些稀少的,罕见的,珍贵的药材。
“小蔓,今天教的这个药材,是连我也没见过的,但医书上有记载,它的生长环境,大致形态,以及色、香、味,还有它的功用,我都细细地给你讲讲,但这些确实都是先人记载的,至于对错,我也无从得知。”
小蔓点点头,认真地听青扣给她讲这个几乎没人见过的药材,然后这个植物在她的脑子里慢慢成形,她先在草纸上画着,根据自己的理解,她画出了一株草药来,举给青扣看。
青扣看到小蔓手里的图形,不禁点了点头,
“你画出来的样子,就是我脑子里想象出来的样子,这应该是我们师傅心意相通吧,至于它确实的样子如何,只有我们见过了才能做数。”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能把天地万物都认全了呢,学过了这株很知名,却没人见过的草药,下面就是针灸了,现在的宁小蔓,已经对针炙没感觉了,别说怕了,她甚至希望能更痛一点儿,这样也能让她不再想那些让人伤脑筋的事情。
可伤脑筋的事情很快就来了,
“小蔓,听说因为最近干旱,皇上要去祈雨,所有的王公大臣都要去参加拜祭呢,为了显示皇室的诚心,皇后也要跟随着出行,内外命妇也都要跟着。”
听到青扣这突然不着头尾的话,宁小蔓反应不过来,因为,不管是皇上还是皇后,也不管是外命妇还是外命妇,都跟自己没关系呀,青扣不是这样无的放矢的人,她说这话肯定是有目的的,所以宁小蔓还是耐心地听着。
“我们府上的老夫人和大夫人都要跟着出行的。”
噢,这应该是重点了,可这个重点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祖母和母亲随驾出行,也没自己什么事儿,跟着她们的,还有那些婢女下人呢。
“每家的老夫人,可以带一个嫡孙女陪行,说是怕老夫人们身子骨不好,身边跟着个小辈子,好能精心照顾着。”
宁小蔓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怎么,坐不住了?我看你刚才坐得挺稳当的。”
青扣看着面色不太好的宁小蔓,心里有些偷着乐,终于看着这小丫头失态了,自从跟三皇子见过一面后,这丫头就越发的沉稳了,连自己的心思,都不肯透露半点。
其实面对那样的宁小蔓,青扣是有点担心并心疼着的,一想到花般年纪的女孩儿,就要被送到那个大炼缸里去了,可能被炼成钢筋铁骨,再也没有半点柔情,也可能被炼得尸骨无存,再不复人间美色。
这就是进皇宫可能付出的代价,虽然有不少人家的女孩是愿意进宫的,愿意进去拼一拼自己的前程,但宁小蔓明显不是那样的人,她更想要一份安安静静的生活,但就算是这样一份简单的要求,对于宁小蔓来说,也是遥不可及的。
“我有什么坐不住的,我只是有些奇怪,往年的祭祀有这样的规定么,会要求女儿家同行么?”
照理来说,祭祀的要求是很高的,很多家里祠堂的祭祀,都不会让女儿参加。
“是呢,我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意外,从来没有祭祀的时候,要求女儿家跟着一起祭祀的,也不知道今年的祈雨会有什么不同,不过你别怕,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嫡孙女去,别人也会去人的,而且,我会一直陪着你。”
青扣的话,让宁小蔓很温暖,她觉得自己真是个幸运的人,刚穿到这边生活的时候,身边陪着个莫小蝶,后来被分到了三皇子的院子里,就有三皇子替自己撑腰了,现在到了宁府,又有青扣陪伴,自己还有什么可埋怨的呢。
“大小姐,大夫人来看你了。”
木铃在外间给宁小蔓递了话进来,然后就看到她掀了帘子等着,片刻的功夫,宁大夫人就带着水铃进了屋。
“母亲,您怎么来了,有事儿让水铃来告诉我一声,我去您院子里。”
宁小蔓伸手扶过母亲的手腕,把人带到桌边坐下,自己亲自给母亲斟了一杯茶,送到母亲手边,这才陪着母亲坐下了。
“蔓儿,母亲是有件事来通知你一声,大后天皇上带领百官祈雨,再不下雨的话,庄稼就要完了,为证诚心,皇后也要随驾,这样的话,内外命妇也就都要跟着了,你祖母有了年纪,人多怕行动不方便,你跟去照应着。”
这话宁小蔓已经知道了,当然也就没有什么可惊异的,只是乖巧地点头应着,这让宁大夫很欣慰,女儿就是个懂事儿的,虽然知道与理不合,但仍然没有异议,果然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刚听到了消息不愿意去,只不过是因为宁小蔓讨厌二皇子和二皇子妃罢了,出过被二皇子纠缠的事情后,就怕见到人尴尬,但事情既然已经定下来了,她倒是也没有什么犹豫的,做好了应有的准备,到了日子就随着祖母去了城外。
没想到的是,祭祀的地点竟然在大国寺,只不过因为人数太多,所以清了前院,祭祀就在前院里进行,第一次参加祭祀活动,宁小蔓才深深地感觉到,做一个古人太不容易了,就没见过有这么繁复的祭祀内容,磕头都磕到头晕了。
皇上带着皇子、大臣们在正殿,因为人多,正殿的大门全开,殿里殿外全是人,皇后则带着命妇们在偏殿,照样是里里外外的全是人,颇为混乱,好在年长的在里殿,宁小蔓陪着祖母就在里殿里,而宁大夫人却属于年轻些的,全部安置在了外殿。
正因为宁小蔓身处偏殿的里殿,所以外面乍一闹起来的时候,宁小蔓还稍微反应了一下,等到传过来尖叫声,宁小蔓赶紧把祖母安排给青扣护着,自己去外殿寻母亲,青扣也不能扔下老夫人哪,只能干着急,只是等她再见到宁小蔓的时候,她正捂着肚子满身鲜血地躺在地上。
三皇子焦急地跪在她身边,眼神全是厉色,宁小蔓朝他抬了抬手,只抬到一半便垂了下来,没力气了,宁小蔓的脸色惨白,但她的眼睛里,三皇子却分明看到了一抹光彩,‘答应过你,为你刀山火海,义无反顾’,所以,我愿意为爱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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