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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却也没有办法放他们两个进去。
“就烦请公公通报一声。”秦长越一脸的冷静。
九乐公公叹了一口气，“将军，实在不是老奴故意为难您，而是刚刚皇上说了，谁都不见啊。”
九乐公公弯了弯腰，低声悄悄道：“琉璃公主浩浩荡荡而来，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皇上说，不允许有人在一旁听，皇上应允了。”
楚承昌对百里琉璃，也算是一点底线都没有了。
秦长越原本还以为自己的话能让楚承昌清醒一点。
他自己的儿子都在算计着他的皇位，更何况是别的国家的人呢？
楼兰这么多年来，看着十分安分，是因为他们被几个大国包围在中间，根本就找不到突破口。
但是楼兰才不是一点想法都没有的。
楼兰出美人儿，这些年来不要说是公主了，连皇子都送出去好多。
楼兰虽然只是一个小国家，但是和周围的几个国家之间，却都有姻亲关系。
君王总是挡不住这枕边风的威力，更何况从楼兰出来的美人儿，都是一个赛一个的会蛊惑人心。
这百里琉璃嫁的还不是楚承昌呢，更进一步说，她的丈夫甚至还是一个乱臣贼子，照旧把楚承昌哄得一愣一愣的。
所以楼兰这个国家，绝对不能小觑。
可是九乐公公都这么说了，秦长越和苏奕也没有办法。
他们到底是做臣子的，也不可能现在就和楚承昌翻了脸。
九乐公公又同二人道了歉，话语之间是叫人一点错处都挑不出来。
“敢问公公，这几日，皇上的心情如何？”
苏奕作势要去扶九乐公公，一颗上好的珠子瞬间就滑到了九乐公公的袖子里头。
九乐公公面上的笑容浅得几乎叫人看不出来。
“相爷也知道，这段时间，国家不太平，皇上的烦心事多得很，自然是不畅快的。”
“而且三殿下那事，相爷也是清楚的……”
九乐公公的声音压得极低，除了他们几个以外，谁也听不清楚。
苏奕没说话，秦长越倒是浅笑一声，“虽然三殿下如今变成了乱臣贼子，但是皇上不是又多了一个儿子来帮忙吗？”
秦长越的眼睛犹如一汪深潭，凉凉得叫人忍不住发抖。
九乐公公看了一眼，就又匆匆低下头去。
有的时候，九乐公公想，这秦将军虽然看不见了，但是目光却好像更加叫人害怕了。
秦长越虽然看不见他，但是他也无法通过秦长越的眼睛，来看出秦长越的喜怒了。
九乐公公跟在楚承昌的身边多年，察言观色上的功夫，还是很有一套的。
九乐公公最擅长的，就是看人的眼色。
在官场里摸爬滚打的人，都擅长将自己的真实情绪隐藏起来。
但是藏得再好，人的眼睛，是很难骗人的。
就算隐藏得再好，也总会流露出几分。
但现在的秦长越，眼睛如同深不见底的潭水，没有丝毫波澜。
九乐公公也拿不准这话到底要怎么说才好。
秦长越其实倒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意思，只是想打探一下楚天晋到底如何。
毕竟前世的时候，楚天晋也是给楚天阔使了不小的绊子的。
他可完全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只是一个被抛弃了多年的，无能的皇子。
可是今生很多事情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首先，楚天晋被接回来的时间，就比前世早了许多。
而很多事情，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
秦长越前世的时候，最开始也和楚天晋没有什么接触，她也不知道，楚天晋到底是经历了些什么事情，才从一个被遗弃在行宫的皇子，变成了一个心思深沉的阴毒之人。
所以，她也不知道，今生的楚天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他是否没有经历那些事情？是否性格不似前世那般阴鸷？
都有可能。
九乐公公其实对楚天晋也没有什么太深的了解，他虽知道一些事情，但是有些话，用不同的方式说出来，那人听起来的意思，也就完全不一样。
九乐公公也不知道秦长越和楚天晋之间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坏。
他忖度了一会儿，还是只能小心开口道：“听说二殿下在三殿下府上住的那段时间，和琉璃公主的关系，好像是很不错。”
九乐公公先用听说二字打头，又在中间加了一个好像，最后却说很不错。
这话将他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不管秦长越和苏奕作何猜想，都和他没什么干系。
但是他的意思，表明得也很明确。
楚天晋和百里琉璃，现在已经是一个阵营的人了。
苏奕和百里琉璃在外等了一小会儿，日头晒得二人出了一身的汗，却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小太监过来送酸梅汤，九乐公公忙吩咐拿了两个干净的碗来，给二人倒了点。
“多谢公公。”
“嗨，将军与相爷不怪老奴便好。”
秦长越还是侧着耳朵，努力听着殿中的声音。
虽然百里琉璃去找楚承昌这件事让她心中很是不安，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自己等在这里，楚承昌但凡想要对秦长安怎么样，要吩咐人的时候，都是要先从自己这里过的。
到时候，她就可以拦住。
秦长越想过了，就算是自己拼上一条命，也绝对要护得秦长安周全。
苏奕本想去握一下秦长越的手，但是想了想，还是只是捏了捏秦长越的胳膊。
“小越，你放心。”
秦长越轻轻抿唇，笑了笑。
可是这时候，殿中却忽然传来了一阵争执的声音。
秦长越侧头，苏奕也微微蹙眉，面露不解，九乐公公也有几分犹豫，不知自己是不是应该进去。
奇怪，按理来说，楚承昌不是特别喜欢百里琉璃吗？
怎么会起这么大的争执呢？
虽然听不清楚到底在说什么，但是听声音，楚承昌好像已经盛怒了。
秦长越侧头听了一会儿，苏奕虽也努力去听，但却什么也听不清楚，只看秦长越，却好像已经有了几分明白。
自打看不见以后，秦长越的听力，倒是越来越好了。
过了片刻，秦长越忽然歪着头问了一句，“公公，除了百里琉璃和皇上，这里面，可还有旁人吗？”
秦长越总觉得有几分不对。
九乐公公瞬间怔愣了一下，苏奕原本还觉得秦长越的问话有点奇怪，此刻也是愣住。
“回……将军的话，裕王爷也在里头。”
九乐公公其实一开始是记得的，只是秦长越没问，他也就假装忘了，谁知道这么一耽搁，还真就忘了。
苏奕淡淡瞥了九乐公公一眼。
九乐公公也觉得十分冤屈。
其实他真的不是故意为难他们两个啊！
裕王爷来的时候，他也是拦着的，但是裕王爷根本就不管他拦不拦，自己就闯进去了啊！
“朕的事情，还由不得你来做主！”
门忽然被打开，殿中的声音也清晰地传了出来。
清脆一声响，应当是楚承昌砸了什么东西。
“今日只要有臣弟在，任何人都别想伤害那个孩子。”
“楚凤歌！”
楚承昌震怒，直接唤了楚凤歌的大名。
二人还从未这样翻过脸。
秦长越骤然抬头，却看不见黑暗里楚凤歌的身影。
但他一定是笔直地站在那里，任风雨来袭却岿然不动，泰山崩于前，亦不瞬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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