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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没有记错，南宫离让她洗的衣裳也在其中。那件衬衣若是坏了，她岂不是要坐等着脑袋搬家？
景恬“噌”的一声站起，猛然握住良辰的手腕：“快拿给我瞧瞧！”
“那，那小姐，先，先放开奴婢呀。”
经良辰提醒，景恬才察觉自己失态，讪讪松手。
衣裳很快送到面前，云锦霓裳被撕扯成条状，断片之间残丝勾连，纹样早已撕裂无从修补。粗略一翻，竟没有一件衣裳从猫爪下幸存。
景恬的小心脏揪起，每翻看一件，心底都凉半截。
猫祖宗，算我求您！
爪下留情！
“小姐，奴婢早就提醒过您，野猫野狗养不得。别看那些小畜生表面乖巧讨喜，还不知背着主人干了多少坏事。你们几个，还不赶快把那小畜生抓起来。”
景恬一门心思扑在寻找衬衣上，并未在意雅萱的话。
她来来回回把这沓翻了个底朝天，却怎么也不见那件衬衣的影子，莫非是她眼花了？
“回姑姑的话，那小——小畜生鬼灵，见我们要抓就躲了起来，奴婢，奴婢们实在找不到它。”
小丫鬟战战兢兢回话，气得八风吹不动的雅萱一时语塞，只竖一根手指：“你们！”
“够了！你们闹够了没有！”
回过神后的景恬猛拍桌板，这事透着古怪。
她的猫向来乖顺，并无拆家恶习，怎会无缘无故撕扯衣物。
她的声音明显带上了愠意：“它是兽，它什么都不懂，但你们是人！出了问题，你们就把罪责统统归咎在兽身上，这是人干的事？”
景恬冷笑着，目光扫过所有人。
见她动怒，这些大小丫鬟们早已跪了一地，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出。这么多人却连一件衬衣都看不住，实在可气。
她冷哼：“良辰，去把负责洗衣、晾晒的人都叫进来。”
见她火气大，雅萱递上一杯凉茶，宽言相劝：“小姐莫气坏了身子。”
景恬接过茶杯小口轻抿，别看她伶牙俐齿地怼人，其实内心仍然慌得一批。衬衣不翼而飞也不失为好消息，至少还有幸存的可能！
很快，良辰领了个小丫鬟回来。
见景恬面容严肃，那小丫鬟吓得径直下跪、磕头求饶：“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
不等景恬出声，雅萱率先呵斥：“没规矩的东西，主子还没开口，哪有你说话的份？”
小丫鬟立刻噤声，怯生生望向景恬。
接触到她的目光，景恬眯眼，微蹙眉头。这丫头她认识，若她没记错，今早正是她来内室取衣。
但这就奇怪了，流光院中能进屋的除良辰、雅萱外只有二等丫鬟。
可浣衣、洒扫一类的粗活应当由三等丫鬟负责才是。
她挑眉：“为何是你在洗衣？”
“回，会大小姐的话，洗衣本是辛夷的活计。但她今日病，病了，奴婢是辛夷的好姐妹，本想着让她多休息一会，就替她把衣裳洗了。”
闻言，景恬下意识望向良辰求证。
良辰点头道：“今日辛夷卧病在床，和奴婢告过假的。”
如此一来，有人替她干活也顺理成章。
景恬追问：“所以，今日接触到衣物的只有你一人，是么？”
“是。”
“那你倒是说说看，这里都有哪些衣裳。”景恬指向那堆破衣。
“这……”小丫鬟登时语塞，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景恬用食指敲击桌面，面无表情。但严厉的目光一刻都没有从她脸上挪开，生怕错漏了任何细节。
事关她的小命，不得不慎重。
“回小姐的话，衿衫一件、袄裙一件、纱衫两件、云肩两件，还有肚兜三套。”
怎会没有衬衣？
脊背瞬间僵硬，景恬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个不好的想法窜入脑海。
这不可能！
她不死心追问：“全都在这里了？”
这句轻飘飘的话却吓得那丫鬟面无血色，她慌忙以头触底：“大小姐明鉴！奴婢万万不敢藏私！”
地板被她磕出咚咚的声响，不过磕了三五下，她的额头上就见了红。看她如此拼命不似撒谎，难不成流光院真的有贼？
景恬登时一个头两个大，她抬手按揉太阳穴。
这下麻烦大了。
她的衣裳撕坏了不要紧，重买便是。
当务之急是把南宫离的东西找回来，至于惩罚失职婢女，小惩大诫罢了。
“你监管不力，就扣三个月俸禄降为三等丫鬟以儆效尤，若有再犯双倍罚之。下去吧。”
遣退小丫鬟之后，景恬再也坐不住。
但那衬衣只有她见过，这该从何处找起。
“小姐，恕奴婢多嘴，您也该好好约束那猫儿。扯坏衣裳便也罢了，可若日后冲撞了贵人，可就罪过了。”
待小丫鬟出门后，雅萱出言提醒。
“晓得了。”
景恬不耐烦道，“此事到此为止，传膳吧。”
因她心事重重，珍馐入口都没了滋味。景恬只草草扒了几口就命人撤掉，沐浴更衣后很快就寝。
枕着双臂躺在纱帐内，景恬闭目细思。
她记得很清楚，那衬衣被她放在床头，次日醒来就不见了踪影。能进内室的只有雅萱和良辰，可雅萱忙于搜查庆儿的案子三日未曾踏足流光院，根本就不在场。而良辰生性善良忠诚，不可能私自动用她的东西。
所以说，流光院的确失窃了。
有趣的是全院只有她丢了东西，天下哪里有鄙弃黄白之物而偷窃旁人内衣的贼？
想到这里景恬翻身坐起，低声唤：“茵梦。”
黑影应声入内：“属下在。”
“昨晚有人进我房间吗？”
茵梦沉默，只缓缓摇头。
那就是没有。
景恬捏紧拳头，那个小丫鬟果然有问题！看来是她平时太宽纵他们，竟敢公然骗她，真是欠收拾。
掀被下床，景恬直奔橱柜。
敢骗她，真是活腻了。
以最快速度研磨出一份迷魂香包，景恬顺手后抛，叮嘱道：“帮我把这东西放进东厢房的烛台里，小心些别撒了。”
哼，等找到衬衣，看她怎么收拾这混丫头。
正当景恬恨恨磨牙时，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低沉嗓音：“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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