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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恬笑出声。
那意味不明的笑听得红袖傻愣在地，她眨眨眼，试探道：“辛夷是奴婢的好姐妹，奴婢也不想她做糊涂事。奴婢恳请小姐能允许奴婢去劝说辛夷主动来……”
不等红袖说完，景恬径直把手中的瓷杯摔在她面前。
瓷杯应声而碎，热茶溅了一地。红袖浑身哆嗦，赶忙跪下请罪，再不敢多说半个字。
景恬漠然的目光瞥过红袖的面庞。
“红袖，你知道本小姐最不喜欢什么样的下人么？”
红袖拼命摇头。
景恬轻哼：“自作聪明之人。”
“小姐……”
“红袖，你把失职归咎于不擅长浣衣，本小姐没有过多苛责你。谁知你竟敢将所有的过错全部推在辛夷身上，不仅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博了个为了姐妹的贤良名声。”
“不，小姐，奴婢没有。”红袖的脸瞬间烧红，手足无措地望过来。
景恬没有理睬她，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谎言：“你因辛夷而被降为三等丫鬟，所以心生恨意，想踩着她上位。本小姐没有说错吧？”
“小姐……”
“小姐，这丫头究竟是不是真心悔改，小姐去辛夷的房里一查便知。若她敢诬告，等查明白再罚也不迟。”雅萱打断她二人的对话。
景恬抬头，恰见雅萱撩起珠帘。
雅萱锐利的眸子扫过红袖，看得她瑟瑟发抖。
“你怎么进来了？”景恬挑眉。
“醉花阴已燃尽，奴婢进来回禀小姐。除了红袖，没有其他人主动站出来。”雅萱款款福身。
闻言，景恬起身，意味深长地打量了红袖一圈：“好，你留下看好她。”
撂下话后，她勾了勾唇角，转身出门。
待走到雅萱看不见的角落，景恬收敛笑容，微微皱眉。红袖此人办事马马虎虎，根本不是精细之人，为何敢一口咬定辛夷偷衣服？
辛夷心思细腻，若真有盗窃之心又怎会露出马脚让红袖发现。
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
主厅的东北角即东厢房，大小丫鬟们都在同一片屋檐下休憩。推开木门，屋内良辰正背对她半蹲，身旁的辛夷抱着团子喂药。
“还是，你厉，厉害，团子终于愿意喝药了。”良辰拍手。
“是团子聪慧，知道这汤药能让她快些好起来。乖，慢点喝别呛着。”辛夷垂眸，轻抚团子雪白的绒毛。
团子用小爪子洗了洗脸，发出满意的呼噜声。忽然嗅到什么似的，小家伙兴奋的跳出辛夷的怀抱，径直朝她奔来。
“团子？”良辰赶忙转身，这才瞧见门口的景恬。“小姐，你来啦。”
景恬蹲下身抱起团子，轻挠她的耳朵。
小东西却把她的手指当成小玩具，试图伸出小肉垫拍打。精力这么旺盛，看来恢复得不错，药到病除，辛夷没有骗她。
“小姐，团子刚喝完药。今日好好休息，明天就能完全康复了。”
景恬点头，抱着小家伙往前走。
行至辛夷的床榻边，她松了口气：“这回多亏了你，团子，还不快过来跟辛夷姐姐道谢。”
“喵——”
辛夷浅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景恬抬头望向她的眸子，认真道：“团子是我的家人——”
话刚说了一半，她就再也开不了口。
辛夷身旁的床头柜上，赫然叠放着那件胸口细绣狮纹的衬衣。那针脚技法精湛，神似苏绣，却比苏绣多出三分沉稳，足以叫人过目不忘。
“那是什么？”
辛夷偏过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追溯，拿起那件衬衣。
“小姐问这个？”
景恬将团子放回良辰手里，接过那衬衣仔细摸索。光滑柔软、轻薄透气，是她记忆中的样子！再展开，长度刚好遮住翘臀，这就是南宫离那件衬衣！
怎么会！
景恬猛然抬头，声音不由自主拔高：“怎么会在你这？”
辛夷微皱眉：“我——”
“回小姐的话，那日奴婢洗衣，辛夷说她要帮奴婢分担就拿了几件衣裳过去洗。但奴婢后来清点发现少了一件，少的就是这件。”
不等辛夷开口解释，红袖就推门而入打断她的话。
景恬回身，微微眯眼。
她不是应该在主厅罚跪的么？
“小姐，奴婢没有骗您，也不敢骗您。东西已经找到，您总该相信奴婢的话了吧。”红袖抹了把眼泪，泪眼婆娑好不惹人怜惜。
“你……”辛夷的柳眉微蹙。
景恬将衬衣揣在怀里，任由目光在二人身上游走。红袖低头啜泣，辛夷凝望着这位好姐妹久久不语。
既红袖之后雅萱也推门而入，她径直走到自己身畔停下，打量了眼那衣裳。
“小姐看仔细些，可是遗失的那件？”
景恬深吸一口气：“不错。”
这实在太出乎她的预料，辛夷，怎么会呢？
良辰抱着团子愣神，呆呆问：“这是，出了，什么事啊？”
雅萱解释道：“辛夷私藏小姐的衣裳被红袖告发，如今人证物证具在。小姐，还请您定夺。”
话音一落，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她身上。
景恬望向辛夷的眼睛，示意她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说法。
没等辛夷开口，红袖便哭哭啼啼道：“小姐您为何这般偏袒她，辛夷不仅偷懒怠工，还做出如此大不敬的事情。红袖哪里做的不好，竟惹小姐这般厌弃。”
“放肆！谁给你胆子编排小姐的！”
雅萱大怒，上去就给了她一个耳光，直接把红袖打翻在地上。红袖立刻缄了声，娇嫩的面庞上赫然多了个五指印。
见状，辛夷迎上她的目光，淡淡道：“是我拿的。”
景恬愣住。
“你？”
“本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既然已经被大小姐查到，我也无话可说，辛夷愿领罚。”辛夷低头。
这回不仅景恬蹙眉，雅萱也多打量了她一眼。
红袖猛然抬头，“你——”
见状，景恬忽的勾了勾唇角：“来人，把她们俩都送去戒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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