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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恨恨把信纸揉皱在掌心,气鼓鼓嘀咕。
“狗男人。”
她被人打残卧床休息,南宫离一句关心宽慰之言都没有,还喝令她不许在外逗留,立刻回家。更过分的是,这个狗男人还在信的末尾威胁她,若不按时回家他就打断她的腿。
这特么是人干的事?
归晚哭笑不得,好意提醒,“按行程王爷三日内就能赶回,请姑娘尽早做准备。”
景恬没好气地翻了个小白眼:“知道了。”
虽然南宫离很狗,但自己也没法跟他对着干。景恬只得和良辰趁夜收拾好行礼,预备明早向南宫煜请辞。翌日,来送膳食的却是涵虚谷的白衣小童,原来南宫煜昨夜接到急诏已经连夜离开。于是景恬讨来药单,留下一封感谢信拜托小童交予谷主,然后带着良辰告辞。
出行方便起见,她特意戴上黑纱遮面,将凝重的脸色藏起。
她久不在相府,而景衍的家书向来只报喜不报忧,府内具体情况如何她一概不知。若皇后知道自己没死,会不会为难相府为难她哥?
“停一停,麻烦停一停!”
车外有人追车,撩帘看是个粗衣妇人。示意车夫停下后,妇人表明来意。她是附近山村的农妇,因幼子生病没钱治病,所以想搭车去京城卖些针线活剂贴补家用。景恬见她满身补丁、眉宇间焦急之色不似作假便点头应允。上车后,妇人也安分守己,没有主动烦扰她休息。
穿过崎岖山路临近官道时,周遭突然嘈杂。
一个粗犷的声音道:“不想死的都给本大爷滚下车!”
屋内的三个女人面面相觑,良辰困惑挠头,而那搭车的妇女却满脸惊恐。她一咕噜钻下车,颤颤巍巍道:“山大王饶命,山大王饶命!”
是山匪打劫?
景恬悄悄掀起帘帐,周遭的灌木丛中黑影攒动,看来对方来者不善。
“老大,这女人骨肉如柴的没几两肉,估计也是个穷酸货。”
“小兔崽子瞎了眼,哪个穷酸货会坐这样豪华的马车?小娘们赶紧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断头刀伺候!”
那妇人似乎被吓坏,声音拔高八度:“山大王误会了,车上还有两个姑娘!这是她们的车!”
山匪啐了一口:“我数三下若再不下来,本大爷就拆了这破马车。”
闻言,良辰从座上跳起护在景恬身前。
景恬忽然笑了,这里三层外三层的连帽面纱把自己遮盖得严实,这妇人如何猜出自己是女子身的?
只怕她和山匪本就是一伙人,受人之托特意在此处蹲她。
她迅速切换公子声线出声:“这位大娘莫不是认错了人,本公子好意捎带你,你竟反咬本公子一口。呵——”
屋外突然寂静,只留两人小声嘀咕。
“不是叫你看准了再上车么?”
“可赶车人和车上的人数都对,怎会是男人呢。”
片刻后,山匪不耐烦道:“本大爷对男人没兴趣,滚滚滚,赶紧滚!”
景恬暗笑:“多谢山大王。”
暗处的归晚将剑推回剑鞘,他面色古怪,却也没有多言。他飞身踏上树梢,冰冷的眸光扫过周遭矮木。
周遭有两拨人,一拨是武艺平平的匪众,另一拨杀手明显受过专业训练,藏匿屏息能力远在匪众之上。若非他们身上带着死士独有的杀气,他也不能迅速察觉他们的存在。且对方行事非常谨慎,他一时探不出他们有多少人马。
马车逐渐远去,车内,景恬摘下纱帽。
良辰愤愤不平地握拳:“小姐,那,那个人,怎能,故意拖小姐下水,太,太过分了!”
景恬无奈摇头,这丫头大概没有听出那些人是团伙作案。良辰独自气了一会,然后好奇问:“小姐怎么突然,想,回府呢?咱们离开,没跟谷主说,不好吧?”
景恬默默叹息。
还不是因为南宫离那个狗男人!
她违心解释,“咱们在涵虚谷蹭吃蹭喝半个多月,还没交住宿费,这多不好意思。反正你家小姐现在没有性命之忧,还是别打扰人家了。正好辛夷会医术,也能帮忙调理。”
良辰仍忍不住嘀咕:“可是,大少爷来,找,找我们的时候,辛夷姐姐说她要照顾,团子,不便搬去涵虚谷。”
景恬惊坐起:“团子病了?”
“好像没有,吧。”良辰歪着脑袋想了很久,“奴婢,记不清楚了。”
景恬禁不住皱眉,正要开口追问,马车突然停下。景恬重心不稳往前倾倒,幸亏良辰眼疾手快扶住,她改口:“怎么回事?”
“进去,我来赶车!”
是归晚的声音。
白衣小童跌跌撞撞上车,景恬好奇地望向门外。归晚扬鞭抽在马臀,那两匹枣色瘦马抬蹄长嘶,随即发疯般狂奔起来。颠颠簸簸的震颤引得景恬头晕反胃,她捂住胃问那小童:“发生了何事?”
小童满脸茫然。
奇怪。
景恬微蹙眉,归晚素来行事稳妥,现在突然加急赶车定是出了大事。难道是那群山匪发现问题追上来了?
“咻——”一支羽箭破窗而入,几乎贴着景恬的额角擦过。
景恬心下骇然,好险!
良辰吓得花容失色,她尖叫:“小姐!”
景恬暗道不好,赶忙将她拉到身边,用手紧紧捂住她的嘴。说迟也快,两支羽箭迅速跟进,精准无误的射在良辰方才的位置,没木三分。
景恬用食指抵住双唇:“嘘。”
屋外传出兵刃交接的脆响,归晚吹了声长哨,瞬间多出八个蒙面暗卫。他们紧紧围住马车,用佩剑拨开铺天盖地的羽箭飞镖。但他们出现后,暗箭的数量不减反增。三四波箭雨撒下来,地面满是疮痍,已然无处落脚。
车外,归晚和八个暗卫多少都挂了彩,他们按住长剑,目不转睛地盯准前方。
见状景恬心下微凉,她这边能打的只有九个人,对方的打手却布满整个山头。
感觉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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