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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前？
从现在往前推算，五天前恰是她收到离开涵虚谷命令的日子。若她没有记错，那晚南宫煜也恰好仓促出门，甚至来不及通知她一声。
原本她也没多想，如今被老哥点醒，她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
景衍语气平和，但口中吐露的每个字都暗藏锋芒。
南宫煜迟疑片刻道：“出去说吧。”
景衍欣然允诺。
屋内只剩下景恬一人后，她狠狠攥紧被角。
太后这病来得来得可真是时候。
从表面上看，传旨让南宫煜回宫侍疾是遵循孝道，可实际上这只是架空涵虚谷的手段而已。南宫煜前脚刚走，杀手就如约而至，这未免太过巧合。
若非南宫离及时传令让归晚带她撤离，她必会死在涵虚谷。
太后、皇后，这两个东祁最尊贵的女人竟会联手算计她？
这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她的确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官家之女。
论出身、才情、相貌样样都算不得顶尖。像这样的女子在京城一抓一大把，她何德何能竟惹怒了两尊大佛？
景恬微眯眼睛。
可若转念细想，这两人又的确有迫害自己的理由。
皇后为了替攸宁公主报仇，三番五次伺机杀她泄愤，她已经见怪不怪。
至于太后，虽然她没有什么可以撼动太后的资本，但她阻碍了景千柔的路。
景千柔是太后、乃至整个虞家精心培养的太子妃候选人。为了家族利益，太后选择牺牲她似乎也不无道理。
想到这里，景恬很心塞。
她这是什么招仇恨体质，快活日子没过几天，麻烦倒是惹了一堆。
正无奈长叹，卧房后的隔间却传出对话声。
“屋外人多眼杂，只能领殿下来此处说话，请殿下谅解。”
景恬有点懵，他们俩出门不就是为了避开自己讲悄悄话么，怎么搞了半天竟又回到她耳朵边了？
“本殿并无怪罪之意，景公子多虑了——你，你这是做什么！”
南宫煜的声音突然多了些不自然。
景恬困惑的挠头，这声音听着容易想入非非。
她把耳朵贴在墙上。
“这一拜，景衍替家妹谢过二殿下的救命之恩。景衍愚钝，不曾料到二殿下就是涵虚谷神医，方才言语冲撞，请殿下责罚。”
“你……先起来吧。”
南宫煜的语气略显无奈，“景公子是如何认出在下身份的？”
景衍笑了笑：“早听闻涵虚医谷曾有三条禁令，所以殿下碍于祖制不得亲自照拂太后，只能委托颜妃娘娘做了药膳协助太医调理。”
南宫煜感叹：“果真什么都瞒不过景公子。”
“殿下谬赞，景衍不过是一介凡胎，您可是恬儿口中的神仙谷主。”景恬说完，两人共同笑出声。
那笑声听得景恬略有尴尬，这尼玛还成梗了。
待调侃之声消散，隔间突然安静。
景恬把身子往墙边贴了贴，生怕错漏细节。
而对面的隔间内，景衍正平静的望着南宫煜的眼眸。这也是他第一次认真审视这位逍遥散仙般的二皇子。
朝廷和江湖本是井水不犯河水，南宫煜却能以皇子的身份在江湖拓出一片天地。
这个人并不如众人想象中那样简单。
虽然他不知南宫煜对自己的命运做何安排，但他若想觊觎自己的妹妹，就必须先过自己这关。
“景公子，你是个称职的好哥哥。”
南宫煜迎上景衍的目光，“恬姑娘同在下是至交，我愿倾尽全身医术治好她的伤，请景公子相信我。”
“景衍替恬儿谢过殿下美意。”
景衍行抱拳礼，“但恬儿她毕竟待字闺中，此事若传扬出去，即便殿下和恬儿清清白白，也难阻谣言伤人。常言道‘百病易消，心病难医’，二殿下也是杏林神医，应最清楚其中利害。”
这话说得并不含蓄，景恬不由得咋舌。
她才没有老哥想得那么脆弱，网络键盘侠都没能把她骂垮，那些莫须有的闲言碎语又能算得了什么。
再说，白捡一个美男回家，她乐呵都来不及，哪有时间去矫情。
“的确是在下思虑不周，但皮外伤易治，经络愈合却难。”
景恬听得背后蹿冷汗，虽然自己不学医，但也懂得一些基本常识。南宫煜说的病症她听过，简单概括就是神经断裂。若不能及时重接崩坏的神经，她可能得一辈子固守轮椅。
而残酷的事实是，即便医学发达如21世纪，也不能完全做到康复。
更何况在古代！
她深深呼吸，心头对皇后和攸宁公主的怨恨又多了几分。
这俩人最好期待自己能早夭，否则他日落到她手上，她会让她们知道什么叫做求死不能。
景衍问：“殿下有几成把握？”
南宫煜沉默片刻，“若每日以汤药辅助针灸，大约八成。若不能日疗，不足四成。”
啊这？
景恬整个人都不好了，并非是她对残疾人有偏见，只是她真心不想落下残疾。
“此事干系重大，请殿下容许景衍同家妹商量。”
“应该的。”
自此，隔间的对话声彻底消失。
景恬抽抽嘴角，这还用商量，有病得治！那什么封建妇女三从四德，她才懒得管，天大地大健康最大。
不一会儿，景衍就折返。
他没有废话，直接单刀进入主题：“方才二殿下所言你都听清楚了吧，你有什么打算？”
景恬挑眉，她觉得老哥今天有点不正常。
若按他平时那护犊的性子，肯定会千方百计挽留南宫煜替她治疗。而今他猜出南宫煜身份后依然把他往外推，这很不合理。
她耸耸肩，“有病治病，天经地义。”
景衍没有接话，而是用犀利的目光扫描过她全身。那审视的眼神看得景恬浑身不自在。
“哥你有话不妨直说，不要酱紫看着人家，人家好怕怕哦。”
景衍忽然严肃。
“恬儿，你实话告诉哥，二殿下是怎么给你疗伤的。是不是他对你做了什么？”
没等景恬回答，门外就响起黏人的喵喵叫。
景衍瞬时冷下脸色：“何人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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