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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困惑不已：“小姐连老爷，大，大少爷和，三，三夫人都要保密，还能去找谁？”
景恬笑而不语，示意她跟上自己的步伐。
前几日她就让暗卫准备好了福瑞阁的守备图，如今她的双腿复原，自然能轻而易举的混入那座荒废的楼阁。
想到这里，景恬不禁冷笑。
虞氏在相府作威作福，欺压她和娘亲之时，可曾料到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虽然虞氏失势只过去三五日，可通往福瑞阁的小路却已经长了野草。晚风凄凄，裹挟着从福瑞阁内传出的啼哭，别有一番阴森。
良辰拽住景恬的袖子，小声道：“小姐，咱们，咱们不能，去看，二夫人。而且，二夫人她，她对你也不好，咱们，还是回去吧。若是，被发现了，就不好，不好了。”
景恬轻笑：“正因为二夫人对我不好，我才更要去看她。”
不亲眼瞧瞧她落魄的模样，她怎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按照守备图的标注，景恬趁护卫换班的间隙从侧门溜进去。昔日最富丽的府邸，如今显得格外空彻。丫鬟们大多被撤走，只留下贴身丫鬟珊瑚侍候。
整座院子只亮了两处灯，景恬先来到丫鬟的侧房。她从香包里取出吹管，刺破窗纱入迷香。待房间里响起鼾声，景恬才转身朝另一间敞亮的屋子走去。
她今晚秘密访问虞氏并非只为了看她笑话。
虞氏是为数不多知晓娘亲往事的人。关于娘亲“插足”她和渣爹的婚约之事，她半个字也不信。娘亲清高自傲，此事定另有隐情。景丞相肯定不会告诉她，所以她只能对虞氏下手。
吩咐良辰在外守门后，景恬推门而入。
屋内，虞氏正歪坐在桌案边抽泣，断断续续的抽噎声从内室飘出。虽然被禁足在庭院，虞氏依然打扮得光鲜亮丽，相隔甚远都能瞧见那品红葛纱上细绣牡丹。
景恬不禁冷笑，看来虞氏还以为自己还能出去。
“不是叫你滚吗，怎么又进来了！”听闻脚步声，虞氏重重拍桌，只那声音没有了往日的中气。
景恬不答，只拿出景氏佩铃轻轻摇晃。那铃铛材质特殊，铜舌撞击侧壁时音色清亮，根据力道和方向变幻自如。铃声脆响，一首催眠曲流泻而出，本就轻柔的旋律在铃铛的陪衬下愈发空灵。
虞氏回首，双眸中多了些许迷茫。
景恬轻咳两声变幻声线，她挑了个茶里茶气的腔调模仿景千柔。
“母亲，你怎么哭了？”
铃音致幻，再加上景恬刻意模仿景千柔的语调、形态，虞氏竟一时没有发现问题。她激动的站起，冲上前拉住景恬的手。
“我的乖女儿，你怎么进来的。是不是你爹放我出去了？我就知道，老爷不会不管我，景恬那个小贱人呢，竟敢暗算本夫人，本夫人定要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
景恬很想扇她一巴掌。
但这一掌下去可能会把虞氏打醒，所以只能先存着。
“母亲别着急，父相还没松口，但侯爷专门来了趟相府。”景恬含含糊糊的搪塞她，却见虞氏松了口气。
“你外公亲自来，本夫人离出去也不远了。”
景恬眯眼，虞氏把她认作女儿，自然不会对自己的女儿说假话，看来她真的是安平侯的私生女。
“母亲，女儿这次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问您，您一定要如实告诉女儿。”
虞氏点头。
景恬深吸一口气：“母亲是侯爷的女儿，身份远比景恬她娘身份尊贵，且母亲和父相有婚约在前，为何会让景恬她娘当了正室？”
虞氏微愣：“这些早就跟你讲过了。”
景恬不禁皱眉，这么说景千柔也知晓母亲往事，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女儿记不清了，母亲你再讲一遍吧，最后一遍。”
虞氏拗不过她，只得一字不落的将往事重提。景氏一族人丁稀少，祖籍亦非京城，只是因科举才迁来此处。当时，景家的当家人还是渣爹的嫡兄，也是景衍的亲爹——景俞漠。
起初安平侯看中的是景俞漠，但那时景俞漠的发妻已经怀有身孕，他便将私生女虞氏许配给了渣爹。私生女和庶子的婚姻并不引人注目，两家商定等来年春闱考结束后择吉日完婚。
后来，景氏兄弟霸榜前三甲，一家独占状元、探花，几乎一夜成名。
虞氏本满心欢喜在闺中待嫁，却不料等到了宫中为渣爹指婚的消息。那个被指婚的人就是景恬的母亲。因娘亲几乎从不开口说话，大家都叫她“无音”姑娘。而为了互换庚帖方便起见，宫中特地给她改名叫“吴音”。
虞氏为此找安平侯哭闹了好几回，可安平侯都无动于衷，只把她关起来。等渣爹完婚后，安平侯才用小轿悄咪咪地将她抬去景府。
讲到这里，虞氏的面部表情近乎扭曲。
景恬却越听越心惊，她没想到，这件事还会牵扯到宫中。娘亲的靠山连安平侯、太后都要忌惮，此人会是谁？
“吴音那个贱人，不仅抢我丈夫，还教唆老夫人打压我，怂恿那老不死的隔三差五把我喊去训诫。她就是只狐狸精，哄得全家都排斥我，让我在所有人面前抬不起头。”
这么说，娘亲的治家手腕还挺厉害。
景恬勾起一抹笑，至少比她强，她自知没能力把渣爹哄得团团转。
虞氏也跟着她笑：“但后来，我发现那只狐狸精背着老爷偷腥。老爷出差去了，她院子里却有男人。我去请老夫人来，正好撞见那贱人抱着她那个蒙面的情人哭。事情败露后男人跑了，那狐狸精也被扫地出门。”
景恬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为何会这样巧，又是因为“蒙面男人”，让娘亲的生活天翻地覆。那时她还小，对此事没有印象。但她记得七岁那年也有“蒙面男人”来寻娘亲，娘亲自此开始装疯卖傻。
他们俩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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