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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祖母，景恬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因为正是她老人家误会娘亲出轨，把她们母女赶出家门。但若真要说恨，那也谈不上。毕竟老人家也是被虞氏利用。总之，斯人已逝不必追究太多。
眼下，她只想剐了皇后泄愤。
“不是什么重要的物件，若你喜欢就留着吧。出去的时候记得把父相也带走。我累了，要休息。”
赶走老哥后，景恬躺在床上休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依旧毫无睡意。
退一步越想越气，皇后竟敢用阴招暗算自己。就差那么一点，若不是南宫离及时赶到，她就真的失身了。
景恬翻身坐起，重重的锤在被子上。
殊不知，在她暴跳如雷的同时，皇后也恨得牙痒痒。若不是南宫离突然搅局，她的计划也不会功亏一篑。
皇后眯眼，御王似乎来得很巧。
“皇后娘娘，皇上找您。”
这件事传得很快，御王刚离开没多久，皇帝的人就到了。
对此，皇后并不意外。
他将选秀的事情全权交由自己安排，可海选刚开始就出现事故，他自然要问责。
她眼底闪过一抹狠戾。
既要问责，那就让她好好跟御王算笔账。
皇后酝酿起重重泪水，避重就轻、声泪涕下的哭诉御王暴行，可讲了许久皇帝仍端着那副祥和的笑容。仿佛皇后刚刚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皇上，御王擅自闯进验身房，本就破坏规矩。他竟还敢带私兵入宫，拿剑指着臣妾。皇上，您倒是管一管，御王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皇后上了年纪，自然不会像那些年轻嫔妃一般哭哭啼啼。
她陪伴君王二十余载，自然知道他的忌讳。
“他今日不把臣妾这个母后放在眼里，这便罢了，臣妾只是掌管后宫的女子。可他今日敢威胁臣妾，明日就敢威胁太子，最后呢？”
皇帝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但他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御王，皇后所言的罪状，你可认下？”
言罢，皇后脸色一变。
南宫离竟也在御书房里？
从屏风后闪出一道藏蓝色长影，那夺命银刃静卧在他身侧的刀鞘内，即便隔了六七步，她还是能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
南宫离冷冷瞥了眼皇后，然后薄唇轻启。
“挑拨离间。”
“你！”
见南宫离冷漠的眼刀扫来，皇后的声音突然断线。
皇帝笑了：“皇后、御王，你们俩各执一词，朕究竟该相信谁呢？”
他似无奈的抖抖肩，从龙椅上起身，缓缓走到两人之间。然后，他拍了拍南宫离的肩头：“御王，朕很好奇，那个被你救下的姑娘是谁。”
南宫离抱拳：“非礼勿视，儿臣没有睁眼。”
皇帝遗憾般摇摇头，他两手一摊：“这么说，你没有证人。”
南宫离眯眼。
方才南宫离已将此事来龙去脉全部告知皇帝，从皇后在宫人食物中下毒，到断手宫女的供词。但现在，皇帝竟大言不惭的说他没有证人。
很明显，他偏袒皇后。
而皇后的嗅觉很灵敏，她一下就捕捉到皇帝言辞间的袒护意味。
她有恃无恐的挑眉问：“御王，你口口声声说本宫意图谋害秀女，你倒是说说看，本宫要谋害的是哪位秀女？本宫是皇后，何至于要和那些孩子置气——”
南宫离瞥了她一眼，眸中不掩杀意。
皇后尚未说完的话悉数卡在喉咙里面，徒有其力却发不出声。
等她不再聒噪，南宫离才淡淡开口：“皇后姓慕，但东祁姓南宫。”
这句话一出，皇帝的脸色再度变黑，比方才更黑了三四个维度。而皇后的脸色却发白，这黑白对比像极了太极阴阳图。
若说皇后只是在试图挑拨皇帝和御王之间的父子关系，借机打压。
那南宫离的话就是字字毙命。
皇后虽贵为国母，她心中所系却全是慕家的利益。就拿这次甄选皇子妃为例，她内定慕白薇在先，紧接着又对有竞争力的小姑娘下手。为巩固慕氏女的太子妃之位不择手段。
建国百年，慕家已经出了三位皇后，这还不包括宠妃。若再任由慕氏一家独大，只怕日后这东祁便要异姓了。
皇帝那双笑眯眯的眼睛里瞬间布满阴翳。
皇子间的小打小闹和动摇国之根基的世家贻害相比，根本无足轻重。
南宫离轻飘飘一句话直击要害，字里行间尽显杀意。
皇帝笑道：“也是朕糊涂，竟忘了皇后还要准备太后寿宴。不如就把选秀的诸多事宜交予宇文贵妃安排，皇后辛劳多年，也是时候让其他嫔妃替你分担些重任。”
皇后离开时步伐虚浮，有些一瘸一拐。
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皇后卸权的事情传得飞快，选秀内幕也被大街小巷当做谈资传遍。短短半日，就传出了三个版本。
前两个倒还好，只最后一个脑回路比较清奇。
据说有秀女失贞，就串通验身宫女去迫害宇文湄。这件事被御王知道后大怒，他冲冠一怒为红颜，一状告去皇上那里。皇帝为安抚宇文湄，特意将选秀之事转交给宇文贵妃负责。
景恬对此评价是：就尼玛离谱。
听闻谣传后，良辰有些后怕的问她：“小姐，宫里那些坏女人，有没有，欺负你？”
景恬没有回答，只轻轻揉搓手腕上的淤青。
她不经意的瞥过镜子，镜中人的眼眸里尽是森然之色。皇后带给她的痛苦，岂是小小交付职权就能摆平的。
景恬皮笑肉不笑。
此仇不报，她就不姓景。
“我累了，你们都下去吧。若没有要紧事就不要来打扰我。”
遣走丫鬟后，景恬继续睡觉。但合上双目不久，她仿佛又会回到那间小黑屋，四肢隐隐作痛，她无力挣扎。
只不过折磨她的人不再是宫女，而是披头散发的皇后。
她拿着染血的皮鞭向她走来。
丹唇轻启：“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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