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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我来分。”云长安懒得再分，往人群前面一站，手掌化刀，从上而下劈过，利落地说道：“左边的人去糊灯笼，右边的去绣地毯。烦请罗裳姑娘把这些人名记下。”
人群顿时乱套了，有些人的刺绣工夫并不出挑，万一没绣好，王妃事后算帐，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五日时间够用吗？”罗裳让婢女记名字，自己走过来问她。
罗裳在宫里呆过，理当是个懂事的人。云长安对吴太妃没太多印象，但是能在宫里活成太妃，若不是手腕足，就是会做人。看罗裳的气度，应该是第二种。
“听天命尽人事。”云长安笑笑，坐到一边，等婢女把名单给她。
“喂，十二夫人，你别害我们。”朱紫若急了，拎着裙摆过来找她理论。
“紫若姑娘别这么大嗓门，闲王妃人未到，礼先行，说不定她的人就在旁边看着，谁爱吵吵，以后谁就第一个倒霉。本夫人是福袋，还丑，王妃不会把本夫人放在眼里的，你们长得这么美……还是小心点好。”云长安故意撩起面纱，冲朱紫若咧了咧嘴，笑得如同恶鬼。
朱紫若果然收声，往四周看了看，回到了人群里。
清源怡王的千金钟睿瑶，人未到，气势先压了过来。先用五百金开道收买人心，再观察众人表现，真是厉害。若云长安真是慕长情的夫人，日子可难熬喽。
幸好、幸好！
以后就让抠门乌鸦和他的闲王妃双双对对，困死河阳牢笼好了。
“弦筝公子请夫人前去问话。”一名小太监匆匆过来，向云长安弯腰行礼。
弦筝真是吃饱了撑着，非盯着她不放！云长安定定神，跟着小太监过去。此刻弦筝就在王府侧门外等着她，听到二人过来的脚步声，慢慢扭头看向云长安。
四目相对片刻，云长安先掀起白纱，垂下了眼睛向他行礼。
“见过公子，公子万福。”
“夫人多礼，给夫人请安。”弦筝抱抱拳，低声说道：“找夫人过来，有一事要问问夫人。”
“公子请说。”
“夫人数度出府，去金叶巷见一名男子，那名男子与夫人是何关系？”弦筝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过往恩客。”云长安小声说道。
“夫人容貌丑陋，还有恩客？”弦筝低笑，轻轻摇头。
“人丑，但命旺。不乏有人过来想借命，可惜没有人勇气真的把妾娶回去。幸而有王爷，妾对王爷感激涕零，今生愿为王爷为牛为马……”云长安皱眉捧心，作愁苦状。
“夫人不必说谎。那人是千面宫的人，名为步泠卿。”弦筝冷笑，“千面宫的男人，与太监无异，如何成为你的恩客？更何况，千面宫人也是朝廷缉拿的重犯，捉一个杀一个。”
步泠卿是千面宫的人？
云长安心头一惊。千面宫主万绝怜是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但是她手下全部都是清秀男儿，是她从各地挑选过来的，悉心培养长大后，送去各个有龙阳之好的官员身边，搜集情报，再出卖情报。十年前，瑞帝被万绝怜戏弄，一怒之下令官兵将千面宫夷为平地，已经有十年没有千面宫的人出现了。
更重要的是，千面宫的男人……确实如同弦筝所说，如太监无异。虽还有那物件在，但早已不作用了。
步泠卿一直不说出身份，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怎么？夫人知道？”弦筝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她。
“不知道。”云长安缩着肩，连连摇头，“公子去问王爷好了。”
弦筝歪了歪脑袋，绕着她走了一圈，冷笑，“王爷护着你，你是他的福袋。”
“那，公子为何总要与妾过不去？妾貌丑，人蠢，公子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云长安扭着帕子，怯生生地抬眸看他。
“丑倒是丑，蠢不蠢就不知道了。你是何来历，本公子终有一天会知道的。”弦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掉头就走。
“公子且慢。”云长安追上他，眨着眼睛说道：“公子，管家和公子一样，成天巴望着整死妾，今日他给妾派了一件难事，妾只怕很难办到。公子能否帮忙？”
“何事？”弦筝眉头微拧，目眨疑光。
“他让妾带着府里的侧姬准备大婚的东西，但是……”
“此事本公子帮不上忙。”弦筝不等她说完，抬步就走。
一点助人为乐的好品质都没有！云长安撇嘴，慢悠悠地走回去。
为何要把此事告诉弦筝？她得让弦筝知道，这几日无事别烦她，她忙！
弦筝的表情告诉云长安，他急了。城中出了诸多事，这些事肯定已经有密探报入京中，皇帝不仅没有怪罪，反而给慕长情赐下新妃。大国师却毫无动作，国师一旦失势，他们这些人难逃死罪。
给人家当奴才，生死不由命，由主子。
罗裳已经把人分好了，云长安依自己先前的安排，一半人去做灯笼架子，一半人去领绣线，准备绣红毯。至于喜袍，她交给罗裳和朱紫若去缝制。
“夫人做什么？”朱紫若恶声恶气地问她。
云长安想了想，笑着说：“本夫人要陪王爷吸福纳运，挺忙的。”
朱紫若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也是一个命苦的女人啊……可能慕长情压根不记得她长啥样。
云长安歪在石凳上享受阳光抚照，不一会儿昏昏欲睡。
“懒货真会睡。”不多会儿，慕长情到了她面前，掀开了她盖在脸上的芭蕉叶。
“禀王爷，妾正在吸收日之精华，多蓄福气，晚上好给王爷享用啊。”云长安赶紧起身行礼。
“行了，跟本王出去。”慕长情盯了她一眼，把小白狮子塞给她。
四周无数道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云长安跟上慕长情，小声说道：“弦筝查到步泠卿了，是你说的？”
“你不是不在乎他吗？杀了剐了与你何干。”慕长情淡然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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