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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林捕头说了征兵的事情三天后,这个很小的县城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征兵了。
各家各户都是极其不情愿的,毕竟上战场并非儿戏,不是说上就上的,一时不注意就可能丧命,但这次安知县非常的坚决,怎么也不给那些人贿赂的机会,于是大家也只能把自己的儿子或是兄弟给交了出去。
轮到原青家里,好在原青的两个弟弟年纪都还小,躲过了这次征兵。
但陈靖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当林捕头带着一队人来到陈靖家时,他也是不忍的,只是上头这次的征兵实在是太突然了。
“你们不能带我儿子走!我儿子马上就要成亲了!”吴氏死死地把院门给把住,不让林捕头进来。
“林博文,你是我儿的姨父,你难道眼睁睁看着他去军队?”吴氏略微不满地盯着林捕头。
林捕头有些无奈,皱着眉头,“姐姐,这次是上面下的命令,连我儿子都要去了,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啊,要是真的有办法,我还不早跟你说?陈靖是个好孩子,我怎么可能愿意他去嘛!”
虽然林捕头这么苦口婆心地解释,但吴氏就是坚决不让他们进来。
陈靖在屋子里正做饭呢,听到母亲在外面喊着什么,急忙出来。
“娘,这是怎么了?”
吴氏见他出来,慌张道,“你快进屋去,别出来!”
陈靖一头雾水,不过透过门缝他看到了林捕头,便没听吴氏的话进去。
“头儿,这可怎么办?上头说了,今天一定要征够一百个,咱们要是一直在这儿耽搁下去,也不好吧。”林捕头身边的一个下属建议道。
林捕头为难地看着吴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陈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走了上来。
“娘,把门打开吧,别拦着了。”陈靖很是冷静地说着。
吴氏一脸惊讶地看向儿子,“儿啊,你不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吗?征兵啊,你要是走了,和原青怎么办?”
提到原青,陈靖犹豫了,娘说的对,如果他就这么走了,就没办法和原青成亲了,可是他的内心隐隐觉得,原青不会怪他的。
“娘,没事的,你打开门吧,毕竟姨父也做不了主,要是耽搁他们的公务,也不好。”
听了儿子的话,吴氏只好放手,把门打开。
林捕头这才进了来,满是愧疚地看着吴氏和陈靖。
“姐,陈靖,我也是无可奈何,上头规定是这样,景晖他也决定要去了,这不是没办法吗!”林捕头苦口婆心地劝着吴氏。
陈靖听了林捕头的解释,心头感觉很闷,好不容易他下个月就要和原青成亲,真正地和原青待在一起了,可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着实让他为难。
吴氏白了一眼林捕头,不愿与他搭话。
“姨父,这次征兵,多久可以回来?”陈靖脸色沉着问道。
林捕头忙答道,“上头说,是两年左右了。”
两年,虽说不长,但也不短,让他和原青分别两年,那岂不是许久都不能见面了。
“儿啊,咱们不去!”吴氏劝着陈靖。
这时陈靖的爹陈言儒刚从地里赶回来,见此情形,便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陈言儒这个人虽说是一界农夫,但通身的气质看着并不怎么像。
“姐夫,衙门下了命令,要征兵,我正和嫂子说呢。”林捕头拱手对着陈言儒说道。
陈言儒拿着烟袋,抽了一口,思忖道,“这件事的确不巧,我儿子下个月就要成亲了,你们衙门这么不近人情?”
他这话说的林捕头一时哽住了,“姐夫,这次连安知县都没法做决定,每家每户必须出一个,咱们景晖也被征去了。”
听林捕头这么一说,陈言儒又陷入了沉思,过了半晌,答道,“行吧,靖儿,你去吧。”
陈靖原以为他爹会拒绝,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爹,你这是?”
“他爹,你这是什么意思,孩子就要成亲了,人家原家姑娘怎么办?”吴氏非常不解陈言儒的做法。
陈言儒看着陈靖,“儿子,这是爹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后一次,去吧,去战场上立功回来,还知道爹平时教你的那些功夫吗?”
提起这个,陈靖点点头,“儿子都记得。”
但他不知道陈言儒的用意,“爹,可我下个月就.”
“我会让你娘去劝原家姑娘的,你放心去便是,回来原家姑娘肯定还嫁给你。”陈言儒一脸平静的说着,好像这一切和他无关。
吴氏一脸惊讶地看着陈言儒,偏偏她最不会和陈言儒作对,眼泪不由就出来了。
但陈言儒不为所动。
陈靖见他爹这么坚决,便点点头,“姨父,那我跟你们走便是。”
林捕头竟没想到这么快就说通了陈言儒,本来他还不抱任何希望。
“不用这么着急,你把你的生辰,户籍都报给我,明天衙门会来人让你过去的。”林捕头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陈靖点头。
“既然已经说好了,那我们先走了,就不打扰了,姐,姐夫,你们多保重。”林捕头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坏人,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吴氏不说话,陈言儒沉默着抽旱烟,只有陈靖把他送出了门。
“他爹,刚才外人在,我不能驳你的面子,可现在他们走了,我就要好好说说了,你究竟为什么要把咱们儿子送到战场上去?”吴氏忿忿地看着陈言儒。
陈言儒把烟弄灭,这才说道,“因为他姓陈。”
这话说的吴氏和陈靖都更加不解了。
“姓陈怎么了?姓陈的多了去了。”吴氏接道。
“媳妇儿,你还记得,二十年前我娶你的时候,是什么样儿吗?”陈言儒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沉重。
吴氏被他的话引得回忆起二十年前,陈言儒初来到这个村子,身上只有几十两银子,但也不少了,是她爹见他可怜,才收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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