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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颜诺……你今天……心情还好吗?”每次通话时必能听到的开场白如约而至,颜诺连骂人的力气都找不出来了,只能无声叹息,保持沉默。
靳西林的坚持,已经到了一定境界,无论她怎样恶言恶语,或是冷言冷语,他总会噙着满面的笑容再度靠过来,那过分灿烂的笑脸,让她甚至都狠不下心来拒绝。
她果然是在自找麻烦吧?
“Selon,我说了,这一阵子我要画画,我需要时间,更需要绝对的空间,我知道你没有一点恶意,甚至想让我开心,可是……你这样做,我真的开心不起来,只会越来越郁闷,你能明白吗?”
超初她搬出画画来,确实有几分敷衍的嫌疑,可是……现在她是真想画画了呀!她现在处在一种另类的四面楚歌当中,哪一个方向都寻不到出路,她尤如被困进迷局的野猫,空有利爪,却无用武之地。
迷茫之际,她唯有用最喜欢的画画来解除心头的郁结,由内而外,将那迷局破解,释放自己……
“可是颜诺,我很想你,我们已经整整四天没有见面了,让我去你家看看你好不好?”靳西林一直都希望能进入颜诺家里看看,不为别的,只是想要进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
上一次送她回家,她都没有邀请他去家里坐坐,让他颇有些失望,他不知道是自己的追求方向不对,还是有什么其他问题,总之,对于颜诺的若即若离,他一直都心怀不安,几乎是病急乱投医,只想抓住一切靠近她的机会。
“Selon,让你这么不安,是我不好……Selon,其实……我对你……”颜诺从靳西林的语气中,分明听到了委屈和无奈,而这一切,全都是因她的任性所造成,她再一后悔,不该将自己卷入这样的迷局当中,更不该将靳西林卷入自己与靳辰傲的纠葛当中。
她几乎要将真相脱口而出,却被靳西林一番话堵了个严实。
“颜诺!你没有不好,没有任何地方不好,是我自己太患得患失了,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只能更多更多地喜欢你……”
靳西林的语气瞬间变得急慌起来,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总堵着话头不让颜诺开口。
“Selon,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完……”颜诺心里有些乱,也有些恼火,也是发了狠劲儿想要把事实说出来,还自己一个轻松。
可是,靳西林不准!这个机会,他得之不易,半分失去的风险他都不愿意承担,最好的办法,便是堵住颜诺的嘴,不让她说出那些他害怕的话来。
“颜诺,我真的好喜欢你!所以,我给你时间,也给你空间,等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再来找我……好不好?”明显地哀求,让颜诺也不禁为之动容,暗自长叹一声,也只能应下声来。
“Selon,我……”颜诺还想再说点什么,却是发梗在喉,不知该从何说起。
“颜诺,我……我母亲在叫我了,你先忙,我不吵你了,再见!”靳西林急匆匆挂断了电话,颜诺坐在那里,听着话筒里的‘嘟嘟’声发了很久的呆,最后,也只能以叹息收尾。
“我果然是在自讨苦吃呢!”现在,就算自己后悔,想要提前结束一切都不行了,果然印证了爹地之前的警告,她玩得……有些过火,不仅给自己惹来了天大的麻烦,还把无辜的靳西牵扯了进来。
这样……她真的会开心吗?
“小姐,刚刚是靳先生的电话?”秦卿的声音突然响起,也不知道他在门口站了多久了,颜诺没有半分惊讶,全身脱力地倒在了床上。
“你问的哪个靳先生?”偏偏哪一个都让她头痛啊!
“呵呵,小姐,现在才玩这种黑色幽默,已经迟了哦!”秦卿最开始的时候也劝过她,可她就是不听,尤其之后还被靳辰傲劝戒了一番,她更加倔强起来,撞到了南墙也不肯回头。
“秦卿,怎么办,我真的后悔了,可是……已经不能不玩下去了吧?”再度与靳家扯上关系,她真是……笨死了呀!
“小姐,与其自己在这边烦恼,不如……试着去信任你曾经最信任的人,别被自己亲耳听到的亲眼看到的东西所迷惑了,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的,真相或许就候在一旁等你发现。”秦卿说的话,有几分玄妙,她甚至分不清楚,他说的那位‘靳先生’究竟指的是谁。
曾经最信任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秦管家,你指的……究竟是哪位靳先生呢?我脑子迷糊了,已经傻傻分不清楚了!”颜诺感觉有些疲惫,缓缓闭上了眼睛,不愿再睁开。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就这样睡着,待一切结束之后再醒来,或许,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能变回原样……
“小姐,试着相信自己的直觉,总有一天,你会察觉,其实先前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假的……”秦卿的声音仿佛越来越远,听得不怎么清晰,甚至分辨不出他说话的内容,可是,她却莫名的安心下来,渐渐睡去。
这一觉,她倒是难得地睡了个安稳,一直从黄昏睡到了第二天清晨,若不是肚子闹腾得欢,她可能还不肯醒来。
“咕噜……”许久不曾听到这个响声了,颜诺觉得有些亲切,心情竟然是出奇的好,仿佛心头有什么郁结昨晚偷偷被人解开了。
是昨晚那个记不清楚的梦吗?她只记得,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对她倾诉爱语,许她一生一世……
多希望,那个人就是爹地,可她明白,那只是她的意念虚构出来的假像,当不了真的!人都说梦与现实是相反的,所以,她和他这间……没有可能的。
“咕噜……”好饿!
“小姐,您起床了吗?”秦卿的声音适时在门外响起,还带着几丝清新的奶香味,一闻便知道,是她最爱的奶昔。
“起了!”话音刚落,秦卿已经打开房门,端着早餐走进房间,“小姐昨夜可睡好了?”
那毕恭毕敬的语气,还有绅士致极的动作,跟动漫里的执事根本就是如出一辙,颜诺饿得几乎无力吐槽,端起奶昔便猛喝了一口,那有些粗鲁的动作与秦卿的优雅形成鲜明的对比。
“小姐,请注意您的淑女风范!”
“秦卿,你是想硌碜死我吗?”怎么好端端地又玩这一套,秦卿总是这样,一时兴起就‘小姐小姐’地唤她,在卡兹尔的时候,他大部分时候都直接唤她‘颜诺’,离岛之后,他几乎都不曾直接唤过她的名字,绝对是刻意而为。
想到这个,她有些不高兴,这与两人之间的亲近关系有些背离呢!
“小姐,这里可是A市,比不得卡兹尔,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明朗,我们万事都得小心呢!”秦卿越说越玄,颜诺却越来越听不明白,知道就算问他也绝对得不到答案,她只好赌气般地狠狠咬着可口的三明治,好歹先填饱肚子再说。
吃完了,她才猛地想起,自己居然连牙都没刷,就先把早餐啃了,幸好秦卿没有发现,不然又要开始碎碎念了……
“小姐,您该洗漱了!”幻想瞬间破灭,她不该不切实际地骗自己,秦卿怎么可能没发现嘛!
“知道了!”她不禁有些丧气,在秦卿面前,她从来都只是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个需要保护和教导的孩子。
颜诺心里有些气闷,默默地穿上鞋子往浴室走去,还没来得及拉上门,秦卿已经收拾好了早餐用具,走到了门口,却又没有直接走出去,而是停在那里,突然回了头。
“小姐,试着……去相信靳先生。”他只丢下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就离开了房间,颜诺都来不及再问什么,再如何气恼也只能瞪着自己。
“什么嘛,一个两个都在这里玩玄妙,要我相信我就相信啊,明明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他不要我,早就是铁的事实了,现在再来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颜诺不笨,可偏偏与靳辰傲有关的事情,她就理不清个头绪来,每每被侵扰得烦了,她也只能冲自己发火。
洗漱完毕,她也仍是静不下心来,这种状态,她根本就不想拿起画笔,那是对自己所热爱的画画的一种侮辱,索性换上了外出服,还背上了自己的写生包,在社区里瞎逛着,恰好遇到一部空的士,又去到了市中心。
“唉,我怎么又跑出来了……”搞不好又要与靳西林上演一场偶遇,她今天实在是没有力气跟他玩这种游戏呀!
偏偏天不从人愿,她怕什么来什么,随便选了条小路拐个弯,靳西林那张灿烂的笑脸却又莫名其妙地映入眼帘,这回……还连带他全家,外加……司徒清妍一家。
家庭聚会?她其实一点也想打扰,能当作没看到她吗?
“颜诺,真巧,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靳西林兴奋地跑到了颜诺跟前,台词很老,不过,这一次确实有够偶然,她呆呆地自己往枪口上撞,看司徒清妍笑得一脸得意的样子,她就感觉头上一阵阵抽疼。
她现在转身就跑,会不会显得太窝囊了点?
“颜诺,我们又见面了,今天,只是我们两家的家庭聚会,抱歉,没有通知你啊!”一句‘家庭聚会’,仿佛是将她司徒清妍的等级提高了千万级,那得意的模样,颜诺看了是真想笑,可是心头的无奈太多,竟然笑不出来,只微微扯动了下唇角,显得很是有气无力。
而且……在外人看来,更多是的苦涩,至少,司徒清妍是误会了吧,若不然,她也没可能得意得几乎飞上天去。
“没有关系,你们的家庭聚会本就与我无关,我只是出来散散心,想顺便找个地方写生,你们忙,我就先走了!”呆滞了好一会儿之后,颜诺才缓过神来,无语地看了司徒清妍一眼,便径自挥挥小手准备离开。
可司徒清妍哪肯这么轻易就放她走?机会难得,她必定是想要狠狠羞辱颜诺一番才肯罢手的。
“颜诺,别急着走嘛,要不一起进去坐坐吧!”身前就是A市最高档的法国餐厅,里面的餐点是她最吃不习惯的西餐。
“免了,我是穷人家的孩子,吃不惯西餐这种东西,抱歉啊,我得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颜诺懒得与她斗嘴,索性给足她面子,让她得意个够。
“不习惯西餐?那可不行,靳家可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连西餐礼仪都不懂,你又怎么配得上西林呢?”这话已经说得极为露骨,颜诺倒是没什么感觉,靳西林却有些生气了。
“司徒小姐,你这么说太过分了!”他下意识地就想要维护颜诺,可偏偏这个时候,却来了另一个英雄,将他心仪的美人救走。
“颜诺小姐,抱歉,我来晚了!”
颜诺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地抬头,慢一步地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却没有反驳,只是无声地以眼神询问着,“靳先生,你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西林也在呀,我与颜诺小姐约好要让她画张肖像的,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行一步!”靳辰傲无论做什么事情,向来都是霸气十足,这会儿直接将颜诺带上自己的车,亦是没有半点违和感,待靳西林反应过来之时,他的车早已开远。
“颜诺……”若不是父母就在身后盯着,他真想就这么追过去,可是,他不想让父母失望,也不敢让父母生气,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颜诺被靳辰傲带走。
为什么,他总有一种堂叔跟颜诺早就认识的感觉呢?
“妈,堂叔跟颜诺以前认识吗?”
“怎么会?那样的小丫头无权无势的,怎么可能与你堂叔有什么关系,走吧,我们该进去了!”吴芳玉不着痕迹的错开了话题,可是,靳西林再如何迟钝,也有所察觉了。
颜诺与堂叔,先前一定认识,只是……他们以前是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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