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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现在只能尽量多顺着老人的意。
听闻叶深行生病,先后来了很多探望的人,这其中就包括了傅家老两口和傅轻音,傅轻音很热心要留下帮忙照看叶深行,叶深行也乐意留着她,于是叶承爵便时常在病房见到傅轻音。
叶臻澜后来也来过,拖着一只半废的手,叶深行看到心疼的不得了,当时叶承爵并不在,准确说他正在去病房的路上,在病房里的傅轻音十分好心发了条信息给他说叶臻澜在,最后叶承爵干脆没去。
他丝毫不怀疑如果他和叶臻澜同时出现在叶深行面前,叶深行很有可能会要他给叶臻澜道歉。
傅轻音格外有眼色,后来这成了心照不宣的惯例,她在病房的情况下,只要看到叶臻澜就会给叶承爵通风报信。
这时候叶承爵往往在外面磨蹭一会儿,多半在楼下抽烟,给林迦南打电话。
通了电话一般也说不了几句,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话没以前多了。
他素来话就不多,以往都是她兴致勃勃说,他就算不回应她也能自己说很久,如今她一安静下来,两个人竟没了话说。
很多时候,他们在电话两端沉默着,最后她会胡乱找个理由挂断电话。
他知道,她也许对他很失望。
她没有再对他提过照片,也许是很清楚在叶深行重病的这个情况下,他也无法再为她做什么。
他也很清楚,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每一次回月登阁去见她的勇气也在一点一点被削弱。
这中间他抽空去看过袁默然。
对于自残的事情,袁默然自己并没有给出一个像样的解释,她告诉医生,那时候她很痛苦,很想从痛苦中解脱,什么方式都好,甚至想要用身体的痛苦去转移心底那种无处排解的疼痛,那仿佛一种魔怔,后来她自己甚至都无法理解。
自残这种临床表现在躁郁症这种心理疾病来说,袁默然不是第一个,医生只能尽力而为多关注她一点,同时也告诉叶承爵要多关心关心她。
他点头应的很敷衍,他实在不知道还要怎么去关心袁默然。
她割伤自己,跳进水池,那一晚的她像是疯了。
着让他走向病房的脚步也格外沉重,推开门,袁默然看到他,却笑了。
他恍惚了一下。
如果不发病,她看起来还算是正常的,这一段时间医院的调理也见效,她的面色看起来好了一点,也没有之前那么瘦骨嶙峋了。
叶承爵一来,何安得了空出去了,留给两人一个空间,袁默然笑着问:“你和医生谈过了?”
他点头,拉过病床旁边的椅子坐下。
“医生说我是……神经病吗?”
她依旧笑着,只是话音慢了些。
作为一个心理病患者,医生每次和她讨论起她你的病情总是有所保留,何安也不会和她说太多,她只能问叶承爵。
他摇头,“你想太多,你的毛病可以治好,你只要配合治疗就行。”
她安静了几秒,敛了笑容,“你在安慰我吗?”
“……”他沉默片刻,反问:“你不相信你自己吗?”
她面色瞬间黯然,眼帘低垂下去,“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了。”
气氛变得沉默而压抑,她忽然笑了声,“禹辰这些天,偶尔会过来看我。”
“他以前特别崇拜我,以我为榜样,知道我拿着全奖学金去的斯坦福,他说他也要自己努力学习拿奖学金到国外留学,我现在看到他……”
她低着头,手攥着被单,“我都能看到我在他眼睛里的倒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袁默然了……”
她声音很轻,一滴泪从眼底滑落,滴在白色被单上,水意晕散开来,很显眼,叶承爵瞥见,没说话。
他有些疲累,也想不起要如何安慰她。
“我好想回到从前……”她匆匆用手背抹了一下眼角,抬头看他,“我好想快些好起来,我想工作,我想出去……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他对上她的眼眸,心头一紧,“默然,好好配合治疗,你能做到的。”
她红了眼圈,“我……能吗?”
这一句,像是在问他,也像是在问自己。
“当然能,”他试图给她一些勇气,“你不记得了?大学的时候你当时竞聘学生会长,所有人都觉得你做不到,但是你成功了,那时候无论眼前有多大的阻力,你都会努力,你以前能做到,现在也一定能做到。”
他嗓音沉稳笃定,她眼泪又流了出来。
“我……我会努力,我不会一直给你和禹辰添麻烦的,我会尽快好起来……”
叶承爵离开的时候,袁默然将他送到了楼下,是预后阴沉沉的天,袁默然的笑容却灿烂许多,在叶承爵转身走了几步后忽然开口叫住他。
他脚步顿住回头,她抬手挥挥,竟有几分她大学时候的纯真烂漫模样,“承爵,谢谢你,我很感激!”
隔了一段距离,她冲着他喊。
他也抬手挥了挥,心底的郁气散了些许,坐进车里回忆起那一幕,唇角挽起笑了笑。
事情能解决一桩是一桩,要是袁默然配合治疗早些恢复正常,他肩上担子也能少一些。
但很快他笑容又淡了。
最大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叶深行不稳定的身体状况,还有林迦南的照片……
想起林迦南,他又有些无力,摸出手机来,想要给她打个电话,可是看着她的号码怔怔然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拨通。
……
此时林迦南带着口罩墨镜,正推开病房的门。
病房是叶臻澜那个病房,叶臻澜正倚着床头,单手拿着手机看,挑眉一瞥看到门口挪进来那个人,一愣。
林迦南将墨镜和口罩摘了,叶臻澜吊着受伤那只手笑。
“哟,小嫂子,今天搞什么换装,是来谋杀我怕被人看见啊?”
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懒散语调,哪怕因为她的缘故受了伤,似乎也不恼,那只被白纱布缠裹着的手隐约看得见血色,明明被捅了个对穿,他似乎并不在乎。
林迦南将门关上,走到病床前站住,着才发现病房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叶臻澜笑着做介绍,“这是聂融,我哥施压之下安排来看着我的人。”
这话让林迦南觉得可笑,“看得住么?”
聂融对着她也笑了一下,手在自己和叶臻澜之间比划一下,“我也是二少的朋友,从前在国外认识的。”
尽管早就想到,林迦南心口还是冷的厉害,叶深行对于叶臻澜真的太过于放纵了,口头上说会看着,却是找了个叶臻澜的朋友,这是叫来助纣为虐的么?
叶承爵不让她擅自行动,她是知道叶承爵去看袁默然,偷偷跑医院来的,也没时间废话了,问叶臻澜,“你说吧,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把照片给我。”
叶臻澜问:“我说什么你都会做?”
“你针对的是叶承爵,无非就是想要通过我来折腾他,你目的达到了,他现在因为你失控成这个样子,你父亲也因此病了,难道你还不满意?”
叶臻澜抬起受伤的手摆摆,“满意?小嫂子这话就不近人情了,你要不要看看我的手现在什么样?这阴雨天里,还疼呢……”
林迦南说:“如果废了我的手就能拿回照片,我给你一只手。”
叶臻澜微微一愣。
聂融在旁边出声了,“二少的手可是被捅穿了!”
林迦南咬咬牙,“要是你想,捅穿我的手也可以,但是你得把照片还给我。”
叶臻澜蹙眉看着她,好半天,笑。
“我还真没怎么见过你这样的女人。”
她问,“行吗?我一只手换照片。”
“既然你什么代价都愿意……”他顿了顿,“那叫你背叛我哥,出卖他,你愿意吗?”
林迦南没有犹豫,“当然。”
看着叶臻澜再度怔住,她笑说:“你可能以为我和叶承爵感情很深厚,觉得我对他死心塌地,你错了,对我来说他还没有那些照片重要。”
她在脑海中飞快地想过了,她和叶承爵之间其实除了感情不牵扯其他意义上的背叛,她不在叶氏,对他的工作甚至一无所知,她没法出卖他,顶多就是在感情层面上负了他。
她都想好了,只要能拿回照片,即便负了他也没关系,这是过去几天她自己悟出来的,叶承爵只会安抚她告诉她不要着急,而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只能靠自己,他因为袁默然曾经没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接电话,如今因为叶深行而无法帮助她,她能理解他,但是她没办法接受。
她已经在男人身上吃过亏了,她告诉自己,现在,哪怕她负了叶承爵,也好过她因为相信他而毁掉自己的未来,她必须拿回照片。
母亲过世之后她一直笃信要靠自己,这些年她活的很努力,她不能让一段不值得的恋情毁了自己,她能对自己下狠手,对叶承爵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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