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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背书，还是在发呆？”祁墨捏着她的书，忽然从里面飘出一张纸条。
手快的接在掌心内，那纸条上的数字跃然于眼前。
“你还留着？”祁墨皱眉。
顾北北端坐着，并拢着双腿，“嗯，书可以还给我吗？”
祁墨捏着那张纸条，隐隐用力，随意翻动了一页：“《琵琶行》背完给我听，就还你。”
不过心中却是在疑惑，她怎么背高一的课文。
顾北北睁大了眼睛，匪夷所思的看着他。
祁大团长居然要检查她背课文，她该感到荣幸吗？
“不会？”
“我当然会。”不愧是当兵的，激将法都用自己身上了。
只可惜，顾北北不会知道，她这只待宰的小肥羊已经入了男人的圈套。
字正腔圆，清脆琅琅声不绝入耳。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狭小的小卖部里，传出学生的朗诵声音，有路人路过时，偶尔会逗留片刻。
男人聚精会神的盯着书，背对着女孩子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听声音和那倩丽的背影都会被深深的吸引。
忍不住想要上前一探究竟。
然而，当这些路人想要付诸实际行动时，男人如鹰般锐利的双眸就会迸射出一抹精光，让来人止步。
“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顾北北正背着最后一段，见他神色，立刻停了下来相问，“是不是我背错了？”
祁墨收回目光，看着那一段：“没有，继续。”
“哦，好。”顾北北将剩下的背完了。
祁墨合上书，有些不舍。
“我有没有出错？”顾北北像是一讨要奖赏的孩子，眸中流光溢彩。
祁墨的喉结上下一滚动：“一字不差。”
“那书可不可以还给我了？”顾北北伸出小手朝他要书本。
谁知，放在她手上的不是书，而是那张小纸条。
嗯？
顾北北炸了毛，她口干舌燥的背完一篇课文，结果他居然戏弄自己。
“你说话不算话！”顾北北猛的站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捏着纸条指着祁墨。
祁墨别开她的手指，从柜台里拿了一瓶水拧开，放到她面前。
“我刚刚只答应还你，并没有答应还你什么。”
瞧着眼前这男人嘴角轻佻的模样，顾北北像一只小刺猬。
“你……你，我……”士可杀，不可辱。
祁墨见她被自己激怒，终究不忍心，将水递在她手里：“喝口水，把电话记下，我就把书还你。”
“真的？”被骗了一次，她自然要再三确认。
“真的。”
咕咚咕咚，顾北北将水喝了，看了一眼祁墨，又看了一遍电话号码，记在了脑海里。
“给我书！”顾北北朝着他一伸手。
祁墨挑眉：“记住了。”
“嗯。”
“背一遍给我听听。”拿过她手里的小纸条。
顾北北抬起骄傲的下巴，将他的电话号码背了出来，不过区区几个数字，也太小瞧她了。
只不过，下一秒，她就后悔了。
祁墨将手里的纸条给撕碎了，只听他一本正经道：“既然你已经记住了，那这纸条也不用留了。”
“你，你是故意的。”顾北北后知后觉。
“嗯？”祁墨捏着她的课本，大有威胁的意思。
顾北北秒认怂：“祁团长，书给我吧！”
祁墨这才将书还给了她，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钱给她。
“这是？”
“水钱。”
“不用，不用，我喝的自己付就行。”
她坚决不能再欠他钱了啊。
祁墨拿起她喝剩下的半瓶矿泉水，一仰头，一饮而尽：“这下可以拿着了？”
顾北北在这个下午是彻底凌乱了。
等到晚上八点，艾珂服装厂的人陆陆续续的都走光了，还没看见老顾的身影。
期间，霍高阳倒是来过，但祁墨先让他回大院了。
不过让顾北北高兴的是，今天买东西的女同志比昨天多啊。
尤其是在她们走后，回头看祁墨的眼神，连顾北北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托您的福，今天收入不错。”顾北北笑的见牙不见眼，将钱财都锁好了。
祁墨面如黑炭，似乎有些不高兴。
“长官，明天还来吗？”顾北北如今是想他当镇店之宝了。
他能高兴才怪，被一群女人觊觎，偏偏他上心的人一点不伤心，还很高兴。
还问他来不来，这小丫头脑袋里想的什么，他能不知道？
“明天我来，你要怎么介绍我？”
“嗯？”顾北北不理解。
祁墨咬牙，“你叫长官，是想整个厂里的人都知道我的身份？”
一拍脑门，顾北北这才明白：“那我喊你祁大哥，她们若是问的话，就说，就说你是我远房表哥，来我家做客，怎么样？”
顾北北忍不住想为自己的小聪明鼓掌。
祁大哥这个称谓他还比较满意，但是“远房表哥”让他不满。
“你高兴就好。”祁墨起身站了起来，出了小卖部在门口等她。
顾北北将二人的红凳子堆叠在一块儿，放在角落里。
俏脸突然一红，以后几天，他们是不是都要这样相处？
关了电风扇，一切准备妥当，抚平了连衣裙的褶子，顾北北将脖子上那根红绳拿了出来，在祁墨诧异的目光下锁了小卖部的门。
“长官，不，祁大哥，要不你先回去，今晚我要去阿珂家做客。”
老式路灯下，祁墨见着少女的脸庞愈发柔媚，忍不住想要再次抚上去。
“过夜吗？”
“不了，陪她聊会天就回来。”顾北北扬起发酸的脖子盯着眼前高大的男人。
“我接你。”
“啊？”
“半夜一个人不安全。”
“不用麻烦了，阿珂她会派车送我的。”
“你确定？”
其实，顾北北是想自己走回来。
毕竟，阿珂家离这不远，她也不好意思给阿珂添麻烦。
“我送你过去。”祁墨开口道。
“祁大哥，不用麻烦了。”
可祁墨却先她一步朝着马路上走了，那方向是往阿珂家去的。
顾北北只好立马跟上前去，与他并肩而走，昏黄的路灯，将二人的影子拉的又细又长，重重叠叠落在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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