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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晚上我来陪你爸爸，你回家睡。记着，别跟你姐吵架。”
正就着医院里淡淡的福尔马林味道吃着饺子的程雨明显一愣，随后还是应了下来：“知道了，只要程曦不找我麻烦。”
要不怎么说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双胞胎咧，哪怕是异卵，这姐妹俩在某些方面还是很有默契的。程母见自家小闺女这般说，便犹豫着想将话题扯到程父那医疗费上，不曾想着正赶上值班护士过来例行巡视程父的情况。
值班护士见着了程母，迟疑了一下，随后开口道：“你是315病床的病人家属吧。”
“啊，是。”程母应了一声。
“一会儿记得把医药费交了。”值班护士不冷不热地开口道。
“知道知道，我们不会拖欠医院医药费的。”程母赶忙道。等到值班护士例行检查完程父这边，转身离开去了隔壁病房，程母赶紧回转过头看向自家小闺女，开门见山地直奔主题道，“小雨，你那边还有多少钱？要不……先都拿出来……”
“妈妈，我已经拿出了两千块了。”程雨不等程母将话说完，像是早早预料到了一般，直截了当地选择了拒绝。
“小雨！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你爸，是你亲爹！”话音才落下，程母突然惊讶地意识到类似的对白似乎之前刚刚跟另一个闺女才说过。
“妈妈，就算我拿出所有的钱，也是不够支付爸爸那医药费的。所以妈妈……”程雨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您明个儿还是早点回外婆家，问小舅把我跟程曦的那两笔爸爸给存的教育基金拿回来。早点儿过去，或许还能剩下一些，不至于被小舅全部败光了。”
“小雨你期末拿了那两笔奖学金……”毕竟是在外头，程母压抑着嗓门，低声冲着程雨嚷嚷道。
“我期末时是拿到了两笔奖学金，又是程曦跟妈妈您打的小报告吧。可那又如何？且不说爸爸之前买了医保跟商保，可以赔付。既然妈妈执意要向还没成年的亲闺女要求提前尽赡养义务，那就该一视同仁。程曦出多少，我这个当妹妹的小闺女便出多少。妈妈，您可不要说程曦成绩没我好，所以没有奖学金。这些年，我拿了多少奖学金，您就明里暗里地偷偷贴补程曦多少钱，真以为就天知地知旁人不知道么？”
“你，你这个……”程雨的这番话，将程母气得不行。
又是孽女么？程雨抿了抿嘴，没再吭声，拿起装饺子的保温饭盒，抬脚便朝着门外走去。
难道她真的做错了？重回到十年前又如何，很努力地纠正当年的过失，可还是引来旁的事端。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凭什么在程家老宅，她就得忍气吞声，让那些所谓的长辈算计，就因为她是个女孩子？还有！程曦，不是每一次都能那般好运地慷他人之慨，捡现成的便宜的。
程雨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飞快地闪过寒光，疾步走出病房后并没有右拐直奔电梯，而是朝着反方向的安全楼梯走去，从而也就避开了回过神后追出病房的程母追上自己。
程雨已经不想再跟自家永远偏心眼的程母再起什么争执，尤其在外面那些个公共场合里。至于明天年初二，外嫁闺女回娘家的日子，她几乎有七八成的把握可以肯定，自家妈妈之前挪用的那笔已经到了她那小舅手里的钱，是铁定拿不回来了。即便她那小舅还剩下那么一丁点儿所谓的良知，别忘了还有个拜金的小舅母在呢。至于那位老太太，她那外婆，下半辈子还指望着唯一的儿子给她养老送终，自然舍不得得罪那个不省油的儿媳妇。
那么现在……该上那里去弄这么一大笔钱来，填补医药费的窟窿洞咧。
为了省钱，选择步行回家的程雨低着头，轻叹了口气。
“小雨儿？”因为在家无聊，便约了几个玩的不错的哥们准备去唱K的方言博，那眼角无意间往旁边刮了一眼，不曾想竟然让他瞥见了一抹熟悉的纤瘦身影。开始时，只当是自己眼花，毕竟喝了两瓶啤酒，虽不至于喝醉，也比平日里要迷糊些。
方言博显然还记得程雨之前跟他说的那些话，生怕心上之人再次因为称呼不对而直接无视的方言博提高了音量：“程雨！这里，这里！咯！”
方言博打了个大大的酒嗝。
正在人行道上低头往前走的程雨，其实听到那声“小雨儿”时，就已经意识到是哪位仁兄这般称呼她了。是真的不想再跟方言博再有什么牵扯，自然当做什么都没听到，见远远的恰巧有辆出租车朝着她这头行驶过来，便赶忙招手。
可惜，大年初一路面上的出租车显然要比平日里少，而需求量却在直线上升。那辆出租车才停下，还没等程雨上前打开车门，便被一旁的一对小情侣给抢了先。
“不好意思，我们赶时间去看电影。”小情侣中的小伙子好歹还跟程雨道了声歉。
不等程雨开口，已经抬脚走了过来的方言博笑呵呵地朝着那小伙子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你们先用着。”
目送着出租车离开的方言博侧过头看向程雨，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小，程雨，好巧啊。没想到我们今年那么有缘，大年初一就在茫茫人海里邂逅到了。你说……”
程雨抬眼看了一眼方言博，不冷不热地道了声“新年好”，便抬脚继续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啊，新年好……”方言博见此，赶忙追了上去，“哎，程雨，你别急着走啊。”
“有事？”程雨并没有停下脚步，“不管你有没有事儿，我都没空，更没心情搭理你！”
方言博的好心情，因为程雨的冷淡态度，多少有所影响，见此没有再追上去，反倒是之前约了一道去唱K的诸位小伙伴们凑了上来。大家七嘴八舌地本想调侃一番，因为敏锐地察觉到了方言博的脸色似乎不太对劲，便四下里互相打了眼色，暂时歇了心思。
“方哥，那我们还去唱K不？”一旁，一个个头略矮些的少年，试探性地轻声问了一句。
“唱个……”
“言博，我猜程雨家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方言博话还未说完，便被冯玄明给打断了。
“嗯？怎么说？”方言博侧头看向自家好友。
冯玄明四下环顾了一番，最终目光落在了距离并不远，属于人民医院住院部的那幢高楼上。大大的红十字标识，确实挺醒目来着。
“我也不过是猜测而已，毕竟今儿是大年初一，程雨手里却拿着个保温饭盒。而且瞧着那样子，脸上也没点高兴劲儿。所以我猜是不是有什么亲属，弄不好还是至亲在那边……”冯玄明伸手指了指那个大大的红十字标识。
方言博虽说读书不算太好，可到底智商在平均线之上，很快回过神后，就自我宽慰道：“我就知道小雨儿不会那么无情不理我的。玄明，那你说我刚刚那样不分场合地邀请小雨儿去玩，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放心吧，我想你的程雨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她能理解你的。所谓‘不知者无罪’……”
“不行！我得去跟她解释一下！”方言博根本不等冯玄明将话说完，便抬脚去追。
“哎？”见方言博这般直接见色忘友地自顾自去追所谓的美人了，被丢下的诸位小伙伴不乐意，“姓冯的，看你做的好事儿。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我管你们怎么办咧。冯玄明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面上却不显：“继续去唱K呗，反正言博也说了他请，回头把账单给他便是了。”
“我觉着吧，还是得先确认一下比较好。”一旁，一个将头发染成金灿灿的少年习惯性地撩了一下自己前头的长刘海，随后道。
“对，确认一下。芳琳妹妹，还不赶紧的给你家言博打电话确认一下！”小伙伴中间，有人起哄，朝着一个化着精致淡妆的漂亮女生嚷嚷道。
“要确认你们自己不会打电话？”徐芳琳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强忍着怒意道，“还有！不就是唱个K嘛，至于嘛。”
“当然至于啊，难不成你替你家言博请？”
“我请就我请！”徐芳琳脱口而出，回头望了一眼程雨离开的那个方向，“还不走？一会儿没中包厢，我可不付钱！”
方言博最终自然是没能追到程雨。趁着方言博被同伴缠住那短暂的耽搁，程雨毫不犹豫地加快了离开的步伐，甚至不惜拐进一旁的小巷子里，趁着周边没什么人留意到她，光速闪进了“学神”系统自带的小空间里。这般避之不及，好似方言博就是前两年来势汹汹的SARS病毒一般。
程雨在小空间里待了好一会儿，在确定那方SARS真的已经离去后这才长松了口气，从小空间里出来。
“啧，看来今年诸事不怎么顺?取！背逃耆滩蛔「锌?艘痪洌?旁诳愦?锏氖只?丛谡馐痹俅蜗炱稹Ｕ庖淮危?逃昝挥性倏蠢吹缦允颈憬油?说缁埃?靶履旰茫?奈坏缁埃俊
“啊……”电话另一头的那位明显一愣，回过神后赶忙道，“新年好。请问你是程雨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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