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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四周就是熟悉的洁白。
床头趴着江母，可能是守了他一夜，现在已经睡着了。
他看着那红肿眼圈，伸出手轻轻抚摸那还挂着泪痕的脸颊。
江母一下惊醒过来，见到江风已经醒了过来，脸上露出喜悦神情。
开口说道：“小风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要不要去喊医生？”
江风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妈妈我没事，我躺着休息休息。你快回去睡一一下，我自己在这里就行了。”
江母却不舍得这样离开。
她语气嗔怪道：“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现在你每次外出，我都心惊胆战的。”
“妈妈就希望你平平安安长大，早知道会这样当时就不该鼓励你成为武者。”
“以前虽然别人都笑话你没用，但那样生活虽然平淡，却也是大多数人的一生。”
江风知道至从成为武者后，自己经历了不少争斗。虽然总能险死还生，但躺在医院的时候也实在是多了些。
他闭上眼睛声音却有些低沉：“妈妈没事的，而且也回不到从前了。”
江母见这个情形，默默把被子拉上一些。说道：“那你再躺躺，妈妈回去给你做点好吃的来。”
说完收拾了一下衣物，走到门边还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才开门离去。
关门声音响起。
江风睁开眼睛，眼神呆滞。
不愿回忆，但那些场景却还是难以忘记。
方展的笑脸和那张猴子面具，不时来回浮现脑海。
他至今还不知道那面具下是怎样一张脸，但想来应该是坚毅神情。
那句“你先走……”似乎才在耳边刚刚响起。
这样的回忆，实在是太让人痛苦了。
门被推开了，随着那人走进，他闻到了淡淡烟草味道。
侧过头，胡应武那一脸络腮胡映入眼中。
江风想露出笑容，却只能勉强扯动嘴角。
胡应武在床边椅子坐了下来，说道：“别笑了，比哭还要难看。我刚刚问过医生了，没什么大事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想问什么就问吧。”
江风轻轻吐出一口气，说道：“他们在做事之前，是不是就知道有可能会丢了性命。”
胡应武左右掏了掏口袋，把烟拿在手上却难得没有点燃。
他缓缓开口道：“我们每一个人加入执法队时，就做好了死在执行任务中的准备。”
“执法队不是完全隶属哪一个机构，只要是对人类有所危害的人或事，我们都要去阻止，甚至消灭他们。”
“我们不鼓励牺牲，但如果牺牲一个人可以挽救更多的人，那我们每一个都会义无反顾。”
江风又开口说道：“为什么你就不多安排一些人呢？那样也许他们就不用死了。”
“啪嗒”
胡应武最终还是把嘴上香烟点燃：“沪海市执法队一共只有五十人，真正算得上一线战力只有七个人，这次行动已经全部出动了。”
说罢发出自嘲笑声：“这个世界总是聪明人多傻子少，我们做这些事没有任何利益可言，甚至连生活所需都要自己负责。”
“能有这么多兄弟一起，我已经觉得很了不起了。”
江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答复，只觉得心中烦燥难耐，胸口像被一块大石土堵住了一般，恨不得大声叫喊起来。
他本以为是错估了敌人形势，才落如此结果。这一刻才知道执法队是如此势单力薄。
他挣扎着在床上坐起：“治安局，法制局，公共安全科为什么不能协助执法队呢？”
胡应武已经再次点燃一根香烟，房间里烟雾迷漫。
他走到窗前将它推开，一股冷咧的风迎面扑来，房间里一下子就清晰起来。
开口说道：“因为我们不愿意成为任何人的刀，这样一把刀大家都害怕，在没有迫在眉睫的危险出现前，这把刀反而更让人不安。”
“既然如此，大家都不乐意看有这样把刀，毕竟说不准哪天就对准了他们。”
江风无奈地闭上眼睛。
房间里只能听到风声穿过的呼啸。
好半响他才又开口问道：“胡大哥，那我能知道这次到底是什么事吗？”
胡应武把窗户关小了一些，回答道：“这个事现在已经接近尾声，可以和你说了。”
“柳长富从知道了一种让人吸食后，就会上瘾的药物叫镇魂散。”
“吸食后除了精神上得到愉悦，身体机能在短时间内也能得到全面提升，这对于那些年龄偏大的高层人员来说，就是一种福音。”
“掌握着巨大权财，最害怕最无奈的不过是看着自己渐渐迈向人生终点。没有人会不心动。”
“但是每天都需要服食。一旦停止身体不仅加速衰老，也会产生极端痛苦，那是生理对心理的反向制衡，不是当靠意志力就可以克服的。”
江风不解地开口问道：“我不相信那些高层人员，会不知道这种情况。那他们怎么会傻到还要吸食这种东西呢？”
胡应武笑出声来，仿佛那些话语十分可笑，当看到他脸色已经发黑时才渐渐停了下来。
“当你六十岁时，发现吸食镇魂散能让自己身体回到三十岁时。而得到这种东西，却仅仅需要做一些不会危害自己利益的事。你做不做呢？”
“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自私，像驼鸟般把头藏进沙里的自我麻醉，是人类的天性。”
江风嘴唇微动，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胡应武接着说道：“柳长富已经通过镇魂散控制了不少高层人员，目的是让这些人支持柳长贵成为沪海市代言人，最终是让沪海市独立。”
江风喃喃说道：“独立？为什么要独立？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胡应武站到他身边，把头低下停在离他不到三厘米的位置上，说道：“因为独立了，才可以让那些不人不兽的东西进入人类社会。”
江风惊呆了：“什么不人不兽的东西？”
胡应武却站直了身体，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一言不发地坐在椅上了，点燃香烟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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