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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学校没多久,求爱的信就纷至沓来,这多多少少又满足了我的虚荣,只可惜我不打算再涉足爱河,我一直没有想明白,如果雨其那样的人都不值得相信,这世界上还有什么男人值得我去相信?
我把空余时间交给了虚拟的网络。
遇上寒东就是在那段时间。
那时他不叫寒东,他叫“天使守护者”,而我叫“天使有了欲望”。
也许我就是一只有了欲望而开始堕落的天使吧。
寒东在我的QQ里出现的有些莫明其妙,我才上线就看收到寒东发出来的问候:“你终于来了。”
我有点不知所云:“什么叫终于?难道你已等我千年?”
“是呀,等一只错堕人间的天使。”
真有意思的一个人。
“那你等到了你要守护的天使了吗?”
“等到了,天使会为她爱的人折了翅膀,我相信。”
天使会她爱的人折了翅膀?是吗?
“那天使是怎么样子的。”
我以为他会说天使就是长得像你那也是样子,因为在网络上这种庸俗而且肤浅的人我见得多了,全是一群吃饱了撑着没事做的人,还是古人有先见之明,所谓饱餐思淫。
寒东说:“我真的见到天使,记得那一年我去参加一个化妆舞会,一只天使对我说,她是天使。”
“化妆舞会?好像我也曾对人说过我是天使,看来你要守护的天使还不少。”
“也许你就是那只我要守护的天使。”
“是吗?”
“请问天使你的欲望是什么?”
我笑笑打出:“天使的欲望就是等一个守护者?”
“那么你也在等我了?”
在和寒东认识日子里我第一次淡忘了雨其的存在。
我们开始以一个“守护者”和一个“天使”的身份谈起了若真若假若有若无的恋爱。这段网恋起源于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了,也许是生命太过于无聊,虽然我并不想改变什么,可是我却想扔块石头下去,让它荡一下涟漪。
每天守护者都会给天使打电话,无非是一起胡言乱语,可是天使却很开心。
这种相见恨晚,喋喋不休的局面在雨其身上从来没有体现过,可能是因为年少对雨其的向往已把雨其在我心里的地位神圣化了。
神是用来膜拜的。
我们常常会打情骂俏,就像是多年的情侣一样,可是我却一直守着内心深处的一块位置,因为我知道有人早先占据了它。
我一直拒绝自己和寒东见面,也许是怕失去吧,失去一个发誓要守护天使一生一世的守护者,网络的真真假假我早已无心分辨,真也罢假也罢,通通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希望自己不再寂寞,真的寂寞怕了,一寂寞下来,雨其的影子排山倒海似的向我靠拢,我知道这对寒东不公平,若要说公平,谁又对我公平过了?
农历十月二十是我的生日,寒东给我寄来了一张BEYANG的正版CD,他在上面写下:“因为我喜欢,所以你喜欢。”
躺在床上听着BEYANG凄美近乎绝望的呐喊,我哭了。
下雨的冬天。
我给寒东打了个电话,我说我们见面吧。
我打了一把碎花小伞,在雨中。
耳边响起BAYENG的>。
寒东抱着吉它,在冬雨的洗礼下旁若无人的引凯高歌。
我向寒东靠近,伞在他的头顶撑开。
对他的一种似曾相识的亲近。
就这么样子和寒东谈起了恋爱,很单纯的爱情。寒东是一家艺术学院的学生,不过学得是商业美术,然而商业二个字并不妨碍他的才气。
因为功课的繁忙,以及因为我们的学校实在相隔太远,我们很少见面,依如从前靠网络和电话来维持彼此之间的关系。
寒东很少和我谈爱情,也许正是这样才让我能够和他谈爱情吧。
不远不近才是最好的距离,不至于忘记也不至于厌烦。
一零零九年就是在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中结束,我也告别了我的十九岁。
二千年暑假到来的时候,寒东去了西藏,说是为了体念一下真正的艺术。
整整六十天,音讯全无,我陷入了另一场漫长的思念和等待。
再见到寒东的时候,是连我自己都以为自己把他给忘了的时候,那已是另一个六十天了,寒东的脸受着高山流水的洗礼,已经是另一副样子了。
他兴奋的像个孩子,他带我去看他的画。
我真的惊讶这一切都出自这个整天嘻嘻哈哈的人的手里。
我不懂艺术,可是我知道他们很美。
其中有一幅是女人的裸体画,我把目光停留在上面,我从来不知道女人的身体可以美成那样子,远方是落日,大漠的孤烟飘渺着,女人的身体受着风的安抚,她侧着脸,一只手按着被风打乱的长发,那成熟而又健美的身体,发着一种近似神圣的光茫。
我不由的看呆了。
寒东从我手中夺过画,脸微红着,表情有点不好意思:“不给你看这张。”
我抬头看看他,我用一种近似哀求的语气说:“给我也画一张吧。”
我相信我也是美丽的。
寒东拉上了帘子,他打开了灯,马不停蹄的收拾着他的画具。
我在背过身,一件一件的慢慢脱着衣服,然后慢慢的转过身。
我在寒东的眼中看出了一种异样,但很快这种异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就是一种对美的探索。
这幅副画画了五天,我在寒东的面前也坦露了五天。
然而在这五天当中我们什么也没有做,当我穿上自己的衣服,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荒唐,我几乎是逃着离开了寒东的小屋。
寒东也没有再找我,四个月的音讯全无,也许让彼此都习惯了这种漠视。
不管地球朝哪个方向转,日子总还是要过的。
二千年的时候,人们都开始面临着一个问题,怎么样来渡这个千年的跨度。
然而我要做什么呢?
宿舍里的人全早早的跑出去狂欢了。
及时行乐。
我决定在梦里渡过天使的千年。
可是上帝并不打算让我这么平静的消耗我的分秒。
电话响了,我距接,可是一个又一个,直到把我的耐心消磨殆尽。
是天使的守护者。
守护者说:“天使,你又让我等了一个千年。”
我笑了。
“如何让我遇见你,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二千年,佛于是把我化成一个守护者,守在你的窗外。”
我抬头看窗外,寒东居然趴在窗口给我用手机打电话。
我下了床,寒东笑着说:“天使为什么被称之为天使是因为她有着与常人不一样的耐心。”
我和寒东的新千年是在一家电子游戏场打通宵投币游戏中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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