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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阳光投影在玻璃窗上,画了圈,一个,二个……
太阳反而显得不真切了,像是被薄纱遮住了。
“你在想什么?”
我猛地抬起头,眼睛因为长久的发呆看不清东西,只看见一张很娃娃的脸。
我把资料一拢挤,忙说:“我在弄资料。”
娃娃脸往我这边一靠:“我既不是你的老板,又不是你老板的老板你害怕什么?”
照他一提醒我还真有点做贼心虚,我慢慢地把资料整理出来:“我为什么要害怕。”
娃娃脸笑了:“你是新来的吧,叫什么呀。”
“你是谁?”我歪着头看看他。
“我们都是同一个阶级的战士,我市场部的,我叫孙志远,是负责你手头这个案子的市场推广,以后我们还是要好好合作的。”
负责这个案子?我眼睛睁得大大的,这是一个机会,也许我可以从这里着手。
我是故意接近孙志远,虽然我不会承认自己做错了,可是对于孙志远我确实存在一定的愧疚,寒东一开始就认定我是个天使,也许在他的心目中我就像天使一样的纯洁,外表很会欺骗人,我承认我并不漂亮,什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用在我身上简直就是对古代词汇的一种亵渎,可是这并不是说我长得很丑,当然我长得绝对不丑,怎么说呢?不管在我的身上存在着怎么样的历史,我给人的感觉永远是很天真,很单纯,我见犹怜,楚楚动人。显然,孙志远也被我看似单纯的外表骗住了,我三天二头的去请教他,一脸无邪,楼层在他的指导下很快就脱手了,说是指导其实是好听的说法,根本就是他帮我卖出去的,我所牺牲的仅仅只是我的笑脸,和一些下班的业余时间。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体会到自己的魅力。
上海房地产对上海市的GDP的贡献已达到5.8(百分号),楼价一路上涨,仿佛看见钱在滚动。
连续好几个过年没有回家,到底自己要逃避什么?爸爸苍老的声音让我心颤,这次更是有合理的理由,我在为自己的前途打拼,看着一套套房子从自己的手上被人定走,感觉很怪,什么时候才可以有我自己的房子,什么时候这些钱能进我的腰,再大的努力也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一根一根的吸着烟,上海的冬天很冷,阳光也许依旧明媚,绿枝却像是失了色的。
在孙志远的特殊关照下,四个月不到,我就被调到市场部。
坐在办公室里吹着冷气,嗲声嗲气的跟客户开着若真若假的玩笑,回想以前的东奔西跑,真像是梦一样。
随着生活的改善,同时改善的还有我的生活品质。
七浦的东西,肯定是不会去买了,名牌又太贵了,所以在商场里淘打折商品已成为我购物的首选。
纯正的咖啡厅去不起,可是咖啡一定是要喝得,而且对它们的产地一定也是要了解的。
日子在一种虚伪的应酬下日复一日。
夜漫长而又孤寂。
学会了抽烟,只抽一种牌子台湾出的520,然后在枯黄的孤灯下看着烟雾弥漫。
台湾一作家萧白说过:“烟可以忘我,并许为平生知已之一。”
我究竟要忘掉什么?
也许仅仅因为它叫:520吧。
我最不愿意看风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孙志远很明确的向我表白,对他的爱情我不是不知道,一直以来都是我故意引诱他爱上我的,我是把爱情当成一种让自己往上爬的筹码,在这个人情冷漠的城市,没有人会去关注你的生老病死,我能把握能利用的只有我自己,我不愿去伤害任何人,可是这话又是那么的虚伪。
如果不是孙志远执意要娶我,也许我会把自己的身体,或者爱情当成报答,只是婚姻不可以,我不可能去嫁一个没有自己事业。
我承认,在中国,二千以上的收入并不算低,可是这不是我想要的。看着高耸的楼房因为一个名字而跑到别人的口袋,我的心总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我永远无法忘记那时候,因为一点点的钱,我和雨其反复的徘徊的医院的门口,同时也因为没有钱,我毁掉了自己的锦绣前程,如果那时候我们有钱,我的毕业文凭上面盖得就是:上海外国语大学,而我跟雨其的爱情也不会这样无逝而终。
我爱他,真的爱他。
雨其已成为我内心深处最隐蔽的一角。
又如果我和寒东有足够的钱,他也不会离开我,为了要我根本就不会因为找工作而遇上那个禽兽。
可是没有如果。
正因为没有如果,所以我只能一切靠自己。
我要成为有钱人。
在我坐在顿塞的车子里我就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顿塞?噢,好久没有和他接触了,当我知道他是老板后。
公司里打他主意的绝不在少数,女人们的热情并没有因为顿塞的名草有主而退缩,其实他的老婆才是这家注册资金上亿的公司的真正老板。
据说,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有钱的女人很漂亮,就像是一个神话。
杨澜是一个。
说是他老婆的也不确切,具体应该说是他岳父的,由于他老婆是家里的独养女,所以在他岳父一命呜呼后,这些财产就通通划到他老婆的名下了。
婚姻就像是一场赌博,可以成全一个人,也可以摧毁一个人。
我输不起,所以我不会轻易用它来做为赌注。
一次庆功宴上,孙志远很直接的向我求婚,单膝跪地,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我没有退路可走,只有拒绝。
我开始躲着孙志远。
不过,躲的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孙志远的样子很颓废。
“为什么要拒绝我。”
“不要强迫我说伤害你的话。”
“你现在就是在伤害我。”
“我不爱你,你认为我有义务嫁给一个我不爱的人吗?”
“不爱我?不!你骗我,是你给我希望的。”
“如果你要这么说我只能说对不起了,我从来不知道毫无邪念的接近就是一种希望。”
“你一直在利用我?”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从来没有要求你为我做什么。”
“噢!这么说这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了。”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没有。”
孙志远冷笑着,一声紧接着一声。
恐惧在我的内心滋长。
难道我真的错了吗?是的我利用了他,可是我用自己的微笑换取的一点点成就,非得用婚姻来作为补偿吗?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我是喜欢他的,甚至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暗示,我仅仅是没有拒绝他的友好罢了,难道我非得拒绝每一个向我示好的男人吗?难道我非得让自己孤立起来才叫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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