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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冷静点。”沈秀清拍了拍她:“刚才远风跟我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但是……有风险,我们只有七成把握,若是不成功孩子还是会……”
此时的李玉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沈秀清的话就像是大海里唯一的一片木舟,她只能选择登上这片木舟,因为不上去那肯定会溺死,上去了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闭上眼睛,点点头,眼泪不停的从眼角流下来。
沈秀清也知道这种时候做选择是很难:“侯爷在屋外等着,我要先去跟他说明你的情况,征求他的意见。”毕竟他才是一家之主,一定要经过他同意才可以。
“有些话我要跟你说清楚,万一遇到二取一的选择,我们该怎么办?”
危险都是存在的,在医院里即使最小最简单的手术最好的医生都不会保证百分百不会有危险。
李玉睁开眼睛看着她,还没说话,沈秀清便劝说道:“我知道这个孩子对你来说很重要,但是万一有那样的情况我希望你还是选择保全自己,毕竟你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若是你死了就会变成亲者痛仇者快。”
她今日的情况,不用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肯定不是自身的问题。
“我……我还能有孩子吗?”这样危险的情况,即使能够安然度过,以后怕也是不能再有了……
沈秀清不会跟她担保一定会有,“你也有父母亲人,若是你可以保全自己却为了孩子而牺牲自己,最痛苦的莫过于那些爱你的人,若你不在了,即便保全了孩子你的孩子将来一定就会好吗?”
别人不说,就说那萧氏,若是她死了,她的孩子即便活着在萧氏的阴影下能否健康长大?若是男孩,他有可能会活不下来。这样对萧氏来说,既除了孩子,更除去了她这个正室。
“或者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可能,即便是你选择保全自己而府里那些人说不定就想趁机除了你,毕竟对付一个婴儿比对付你容易的多。”
沈秀清这么一说,李玉似乎有些清醒过来。
李玉再次拉住沈秀清说:“我……我已经派人请来了……我……我的兄长。”
她的兄长?就是刚才在刘名育身边的那个男子?
“我知道该怎么做。”恐怕李玉也是想到了萧氏可能会趁此谋害她,所以才让人找了兄长来,毕竟有娘家人在,而且她的兄长也不是无能之辈。
屋子里没了叫喊声,安静的可怕。
沈秀清走到屏风后面对叶远风点了点头,然后开门走了出去,刘名育还在屋外等着。
“侯爷。”
刘名育见她出来便上前问道:“如何?”刚才两个产婆已经束手无策,他心里也知道此次生产极为危险。
“这位想必就是李大人了。”沈秀清朝着刘名育身边的男人施了礼,才正身道:“夫人的情况很危险。”
她把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虽然是简单描述但是重点还是表达此时李玉的情况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侯爷,大人,现在我们只能采取非常手段帮助夫人生产,但是……只有七成把握。”
“七成!”
“七成?”
两个男人都皱起了眉头。
“对,七成,但是再拖下去的话七成都没有了。”沈秀清看到李久为有些怀疑“李大人,令妹在这样的关头还相信我们,我们肯定要保住她的,当然你也可以请别的大夫看,我相信别的大夫看了说不定连三成把握都没有。”
毕竟如果不剖腹的让李玉自然生产,几率很小到时候肯定是胎死腹中的。
“三成都没有?”李久为还是不能完全信任她。
沈秀清没有时间跟他耗,“侯爷,夫人把她和孩子的性命都交给我们,我一定要保住她。”言下之意,不管你选择孩子还是大人,她都会保住大人。
就因为这句话,李久为信了她。“好,我信你,你要保住我妹妹。”对他来说还是自己的妹妹重要。
沈秀清看着他点了点头,又看着刘名育见他也点头了才说道:“叶大夫是现在唯一能够救夫人的,他留在房内在屏风外指导我来帮助夫人。”古人重名节,不管别人如何,若是一个丈夫不相信妻子也李玉即使活下来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本侯明白。”
好在刘名育也能体谅。
谈完话后沈秀清回了房间,很快两个丫鬟就出来了,一个说是去煎药,一个拿了很多白布用水煮沸放在脸盆里端进来。在一切都准备就绪以后,丫鬟喂李玉喝下麻沸散后也都被遣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叶远风和沈秀清。
此时李玉已经被麻醉陷入了昏迷,沈秀清帮她把裤子脱掉,拿一张最大的白布盖住她的全身,只在肚脐下方剪出一个洞,露出需要手术的地方。
“远风,可以了。”
叶远风听到沈秀清的叫唤后,有些忐忑的走入屏风后面,他看到的是一具被白布完全覆盖上的躯体。
他想到用剖腹的办法把孩子拿出来也有担心,因为这个位置比较尴尬,但是现在看到沈秀清准备的样子,完全看不到任何私密的地方,而且出来需要切割的部位,其他一概看不到。这样很好,既保护了病人的隐私,又能让他专心致志。
从药箱里拿出工具,用消毒药水消毒后便开始下刀。
时间过的非常慢,屋外的人等的有些焦急,时间还没过去多少他们却像是等了很久很久,两个产婆还在院子里跪着。
房里叶远风已经切开了肚皮,慢慢的切开子宫。他必须小心翼翼,额头已经冒了许多汗珠。
沈秀清用绢布擦拭了他额头的汗,对于伤口还是有些不敢看,她不是医生也不是护士,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若是有选择她不会留下来,但是她没有选择,叶远风一个人不可能完成,而且他一个人留下来,即使李玉和孩子都活了以后他们还会被人污蔑,她只能留下来。
“看到了。”沈秀清有些激动。
叶远风依旧一言不发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哇……哇……
终于,孩子拿出来了,沈秀清将孩子包好,“他好像哭的不响亮。”一般孩子的啼哭声不是应该很响亮吗?
叶远风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下,道“无妨,日后可以调理好。”
沈秀清点点头,她知道此刻要先处理李玉的伤口,于是抱着孩子走出门外。“侯爷,是个小公子。”
刘名育和李久为一同上前,刘名育看着她手里的婴儿,李久为则一直看着她,她朝李久为点了点头,然后对刘名育说道:“侯爷还是着人先去处理一下小公子,夫人还未处理好。”
说完她将孩子交给刘名育立刻转身又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等叶远风把李玉的伤口缝合好了之后,才让人端来几盆温水,还是送到门外由沈秀清接进去。
叶远风已经退到屏风外,开始收拾自己的工具。沈秀清用清水擦拭了李玉身上的血迹,帮她穿好衣物。“我在这守着,你先去看看那孩子吧。”
“嗯,我这就去看看。”对于这次手术的成功,叶远风也是很激动的。但是他没有忘记那个孩子虽然生下来了但是还有些问题,具体要等他详细看过之后才知道。
沈秀清一个人在屋子里,坐在李玉的床边,看着她。房间里没有别人,她知道李久为肯定很想进来看一下妹妹是否无恙,但是现在还不行,她要等李玉醒来,跟她交代后才可以放人进来。
现代做剖腹产手术都是半麻的,产妇是有意识的,但是这里不行,他们只能把李玉弄晕。
叶远风去看完孩子以后回到李玉生产的房间,李玉还没有醒来。
“如何?”沈秀清走到屏风后面问道。
“外力所致,胎儿在肚子里情况并不好差点窒息又是提早产出,肺部功能不是很好,即便日后能调理好,恐怕也会落下病根。”
在现代,沈秀清有一个表姐怀孕生子,她陪着去做了好几次产检,也听过医生说起过一些孕期产期的情况,而且那个表姐也是提早生产。
李玉虽说才八个月,在这里的人看来早产,提早了两个月。若是按照现代医学来说,也不算早产了,只要孩子体重达标就可以不用进保温箱。这个孩子……看来还是外力所致。
“唔……”
这时候李玉也醒了,沈秀清回到床边。
“孩子……孩……子……”李玉刚刚醒过来,精神各方面都还不好。
沈秀清拉着她,“夫人放心,孩子没事,是个小公子。”
李玉看着她,眼睛里的泪水就流出来了,这次是高兴的泪。她没死,她的孩子也活下来了?
“我要等你醒来跟你说明了情况之后才能让外面的人进来。”她知道,李玉此时可能会怀疑自己是在哄骗她。
她告诉李玉把她肚子剖开拿孩子的事,“我们当时也没有办法,再拖下去你们俩个都或不了,不过你放心,伤口很快会恢复的,头几天你自己要注意千万不要把伤口弄裂,过个四五天就好了。”其实在现代的话很快可以下床的,但是这里条件不够还是需要小心。
“我……我真的没事吗?”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剖开了肚子还能活的。
沈秀清笑道:“肯定没事,等会儿我出去就叫他们把孩子抱过来给你看。”
说到孩子,李玉才放松了下来。
“你要记得,这四个月都不能与侯爷同床。”顺产和剖腹产的情况不一样,她要说明的,“你肚子上会有一条疤痕,虽然以后叶大夫可以帮你治疗,疤痕不会消失但是会变浅变淡。”
见她点了点头,沈秀清才起身和叶远风一起走出门外,告诉他们可以进去了。立刻有丫鬟抱着小公子进去。
“大人。”沈秀清看着李久为,他此时应该也想进去看看李玉是否无恙:“令妹今日之事我想你也知道不会是偶然,为了夫人和小公子的安危,您应该彻查。”
他是廷尉丞,手段肯定是有的。叶远风告诉过他们孩子的情况,刘名育虽然看上去震惊说是要查,但是关系到李玉和孩子的话,她觉得李久为会做的更好。此时刘名育已经进屋了,她才能跟李久为如此说。
见他点了头,她才放松下来,招呼叶远风准备离开。但是她却突然倒下了。
“沈姑娘!”
“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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