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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抬起头看了看慕承瑾,说道:“小伙子长得可真高啊!要是下地,绝对是干活的一把手,就是看着挺白,是不是很少干活还是晒不黑?”
说着他还开始打量慕承瑾,眼光也怪怪的。但林乐枳也已经听懂了他说的晒不黑什么意思了。
“二叔,我姐夫是城里人,没有干过农活。”林鹏飞开口解释,又拉了拉林乐枳,说道:“走吧姐,咱们进去看看奶奶,奶奶这些年一直都在念叨着你,这会儿看到你一定会特别高兴。”
林乐枳点头,又拉着慕承瑾的手一起进了刚刚林父林母进的偏屋。看见床上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林乐枳和林鹏飞的眼睛一下子都红了起来。
林乐枳只觉得小时候的那些记忆一下子全都涌了出来,眼前这个老人已经不像是当年那么精神奕奕了。
这个房间因为杂物更多,人也好几个,显得更狭窄了。
“乐乐,乐乐你终于回来了。孩子,快过来,到奶奶这里来。”说完这话,奶奶就开始喘气,但她原本浑浊的眼神里面已经清醒了几分。
“奶奶。”林乐枳叫了她一声,又快步走了过去,握住了她的手。
“乐乐,你长大了,变得更漂亮了。真好,你的眼睛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单纯,真好……”奶奶握住她的手欣慰地笑了笑,又看向了林父:“既然把孩子找回来了,以后就好好地对待人家!不然我就会到了下面,我也不会认你这个卖孩子的儿子的!”
“奶奶,爸妈没有卖掉我,他们只是想让我过上更好的日子而已。”说着,林乐枳又说道:“奶奶你看看我现在是不是白白胖胖的?”
闻言奶奶仔细看了看她,随即欣慰地说道:“你过得好就好,奶奶担心了你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安心了。你要记得,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样的困难,都不要选择去牺牲自己的孩子,虎毒不食子啊!”
奶奶的话一字一句都在扎林父林母的心,就是林鹏飞听着心里也不太好过。
“奶奶,我知道。”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啊,说是送女儿去过好日子,可毕竟不是自己的爸妈亲人,孩子就算不被欺负,寄人篱下的日子怎么会有安全感,作孽,作孽啊!”奶奶一边说着,一边淌眼泪,林乐枳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但她确实也没有什么安全感,不然也不会有意识地存钱并且有意识地培养林鹏飞,试图有一天能让他成为自己的依靠,物质上的精神上的都好,好过于一无所有,所以奶奶说得也对。
慕承瑾很想说什么,但奶奶现在这个样子未必会相信他这个陌生人,正犹豫的时候,奶奶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林鹏飞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奶奶,奶奶她……”他吓得话也说不清楚了,林乐枳皱着眉回头看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胆子竟然这么小。
还是不是男人了!
“奶奶只是睡着了而已。”慕承瑾能感觉到奶奶呼吸之间微弱的起伏。
林鹏飞这才松了口气,又抓着黎黎的手,有些害怕。
“那是你自己的奶奶,你害怕什么?”黎黎知道他在怕什么,他们俩在一起挺久了,林鹏飞一直都挺害怕那些灵异的东西的,就连鬼片也是不敢看的。
“不,我不是……”林鹏飞哆嗦了一下,还是苍白着一张脸噤了声。
黎黎叹了口气,见他连奶奶躺着的床都不敢再看,这才拉着他走出去。
孩子还小,被安置在另一个房间里面,慕承瑾也从来没有见过人在自己面前这么虚弱的样子,想到了程朝云,也没有说话。
在二叔家里吃午饭的时候,他们显得格外地沉默,倒是二叔和二婶多看了慕承瑾几眼,问了一些问题。
不过问到他家里的人是做什么的时候林母出声说道:“反正是知根知底的人家,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是啊,从鹏飞出生时认识,算起来我们两家认识二十几年了,你也不用担心。”林父也立刻附和,知道慕承瑾不愿意与他们家里再多的人有多的接触,也就认真地说道。
而林母不一样,她觉得二叔家里穷,如果听说了慕承瑾的身份免不了要求他帮忙,可不能把慕承瑾给得罪了。她也不想二叔家哪天过得比他们家更好,那她老公这个做大哥的岂不是还要矮人一头?
毕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她本质上也看不得原本比他们差的人变得比他们好,或者跟他们一样。
林乐枳这二叔可不是个笨人,他总觉得慕承瑾家里应该不差,但是看他穿着普通,也硬是看不出什么来。而她二婶则是在想慕承瑾的长相气度,又是城里人,看起来条件这么好,就是可惜娶了林乐枳,不然她觉得自己更年轻的女儿也有机会。
这一顿饭大家吃得是各怀心思,林鹏飞有些食不知味,也不知道是不是二婶的手艺太差了。
“你爸妈打算晚上守夜,你要不要先回去睡一觉?”慕承瑾反正是打算回去林家住处了,给父母报个平安也好。
林乐枳刚吃了饭,也有点儿困,点了点头,又回头看向了林鹏飞,不料林鹏飞立刻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你也准备晚上一起守夜啊?”林乐枳知道他害怕,故意说道。
林鹏飞又是一个哆嗦,黎黎连忙说道:“这乡下没有路灯,晚上太黑了,我们先回去一趟把家里的手电筒充上电,晚上过来回去都方便。”
林鹏飞连忙点头,就跟这里有什么东西一样,恨不得马上拔腿离开。
“有道理。”慕承瑾也赞同了黎黎的说法。
“好,你们回去吧,我们在这里守着,有什么事情我们会跟你们打电话。”林父当下做了决定。
他们几个年轻的这才原路返回,林鹏飞感受到外面的大太阳,情绪稳定了下来,又向林乐枳问了一个让自己后悔莫及的:“爷爷当年走的时候,你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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